可金色魂契既成,便是秦镜语这个做主人的,也不能轻易将其解除。
除非有神力或足够的功德之力,方能将那金契一点一点抹除。
否则,她便只能收了他做灵宠。
目前看来,她既无神力,也无足够的功德之力,根本无法将那金契抹掉,只能暂时将其放在身边。
可如此灵宠,就像是一颗毒瘤。
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爆发出毒液,给予她们致命一击。
尤其这只白犰猥妖还十分精通演戏。扮弱装惨,可谓是样样精通。
就算她与崔瑭等人,一开始会持有高度的警惕。
但若是几年、十几年,甚至是近百年过去了,他要是一直假装着乖顺听话,难保她们不会信任他。
而到那时,他再弄出一副“君子报仇,百年不晚”的样子出来,那她们岂不得冤死?
所以,对于这只毒瘤,越早剜掉,受苦越少。
至于她会因此遭受到的反噬,便也只能认了。
接下来,她只需堪堪吊着他的命,让其不至于死掉,也不至于有力气折腾。
待寻得合适的时机,便果断解决了他。
......
白犰猥妖从方才的惊诧中回过了神来。
万千思绪从他脑海中划过,最后皆化为了一丝隐秘的喜悦。
他可以不用死了。
甚至,他还有大把的时间与机会,报得今日丹田被破之仇。
想到这,他生生按捺下内心的愤恨,故意抬起那张三角小脸,眼含泪光与委屈地朝着秦镜语处默默望了一眼。
那小眼神,欲语还休,看得崔瑭直犯膈应。
它欲要出手教训他一顿,又恐一个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再给主人添麻烦,便只能硬忍着。
可它愿意忍,秦镜语却不愿意。
一巴掌过去,便正正拍在了他的神庭上。
他当场昏死了过去。
“......”崔瑭见状,倏地瞪大了双眸,转头看向自家主人,一脸关心地问道,“主人,他方才便已深受重伤,现在又昏死过去,会不会影响到您?”
秦镜语闻言,笑了笑,不是很在意地说道:“无妨,只是损耗些灵力罢了。”
崔瑭一听,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吐完,它便自丹田处察觉到了一丝凝滞。
这丝凝滞,不是因为它受伤了,而是来自与主人之间的身魂连接。
也就是说,此时主人正在承受那只白犰猥妖重伤所带来的伤害。不仅仅是她方才所言的,只是耗损些灵力,而是更多。
崔瑭很是心疼。
可看向主人那张宁静的脸庞,它又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现。
但它内心,却对那只白犰猥妖的厌恶,达到了顶峰。
......
拍卖会五楼。
长长的走廊内,有一名使者正引领着两位已领取完拍品的贵客,前往传送阵。
这两位贵客很是谨慎,从头到尾皆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连根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这般做法,于这拍卖会中,很是常见。
目的自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人财两失。
他们步履从容地跟在那位使者身后,来到了传送阵前。
到了这里,他们只需自行离开即可。
可就在他们当中的其中一人率先迈进传送阵时,转身离开的使者却突然动作极快地回身,袭上了站在后头那人。
有一缕雾气自其手中飞出,迅速蔓延至那位贵客眼前。
贵客下意识屏气凝神,转头回避之时,手中的法器也被祭了出来。
却不知那雾气很是诡异,那贵客方才还正常的动作,下一秒却变得分外缓慢。
一举一动,宛若身有重负。
更诡异的是,先进去那人眼见同伴有难,不仅不予帮助,反而飞出利器,当场割断了同伴的头颅。
接着更是迅速启动传送阵,欲要逃离此地。
可他快,那位使者更快。
但见其长腿一迈,便直接跨进了传送阵内。
身子尚未站稳,手中的长剑却先是刺了出去。
那贵客见状,心头警铃大作,当即便要张开护身结界。
却在之后惊恐地发现,不知为何,自己的结界竟开启得分外缓慢。
他急得不行,只能横抬手臂,打算硬接这一剑。
本以为受伤在所难免,却见方才还来势汹汹的使者,手头竟忽然失了准。
长剑蓦地一偏,只刺破了他身上的斗篷。
他得以躲过一劫。
再看那使者,好像深受重伤,身形竟难以维稳。似乎随便一推,便能轻易将其推倒。
如此良机,实在难得。
贵客当即便想反杀回去。
可就在他动手之际,传送阵开启了。
远远地,还有人声传来。
他不想额外惹出是非,便只在那名使者身上,隐晦地留下追踪的印记后,便身形一晃,离开了传送阵。
那使者见对方离去,强忍着的满口鲜血,终于吐了出来。
但因为有鱼皮服遮掩,那些鲜血也只是流满了前襟,并未显露于外。
此时整座山洞内,只他一人,空荡荡的空间内,痛感好似格外明显。
他感觉浑身上下,就像是散架了一样。
尤其是丹田部位,更是疼得仿若碎了一般。
“唔......”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缓缓站了起来。
一番天旋地转之后,他终于站直了身子。
却于某一瞬间,痛感忽然全都消失了。
就好像方才的一切,全都是幻觉似的。
可心头消失的那抹殷红,却在真实地提醒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银月......”他低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银月!”等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突然狂躁了起来,“是谁?是谁杀了我的银月!”
他脚步踉跄地朝外奔去,却在离开山洞之际,迎面碰上了一名女修。
为防被她看出端倪,他定了定神,缓了步伐,侧身而过。
那女修见他如此,果真没有生疑。
可他却于那女修身上,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银月唾液的味道。
他当场便顿住了脚步。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砰”地在他体内炸开,烧灼得他浑身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蓦地转过身去,死死盯住了那名女修。
她已进入了布设有传送阵的山洞,却在他看向她时,一下子回过了头来。
他有些慌乱,但很快,他又镇定了下来。
此时,他穿着鱼皮服,浑身上下严严实实的,她不会发现他有什么异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