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拍卖会的管理严格有序,他与银月等人轻易无法进入。
而若是通过正常程序拍卖取得,价格又实在高昂。
他拿不出那么多灵石,且也存了白嫖的心思——毕竟在他看来,玄素骊珠本就是他们的私有物,此番取回自己的东西,怎得还要花钱?
是以,他们便计划着,待有人将玄素骊珠拍下后,他们先制造一场混乱,逼迫中拍者不得不当场兑拍。
之后,再借由鱼皮服使者的身份,悄悄接近中拍者,伺机将其掩杀,并夺取玄素骊珠。
届时,他们便可半块灵石不花,就能将玄素骊珠搞到手。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很强。
且就第一阶段“制造混乱”来说,他们也确实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可世事的变化,往往出人意料。
他怎么也没想到,所谋之事刚刚过半,银月便被秦镜语捏碎了丹田,之后更是阴差阳错地与他解除了契约关系。
他深感不妙,便前去查探。
接着便意外地遇到了秦镜语。
或许是与银月的心灵感应,或许是秦镜语虎口处的伤痕留下了银月的气息,他注意到了秦镜语。
他想要探听到她的信息,便开始朝她索要邀请函。
可惜,最终没有成功。
......
以上皆是秦镜语的推测,诸多细节还有待完善,但她相信,她的猜测与真相差不了多少。
那边,银月在听闻她的那番话后,双目之中霎时盛满了悲愤与不甘,再无之前那副装纯扮弱的做作模样。
“哼,自成一个小世界又如何?
法则成熟完善又如何?
这落海天境,就算再怎么神秘诱人,其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罢了。
我与前主人来此,就是为了揭发它的真面目的。
我们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在尝试着挑战这里的法则,从而找出其中的漏洞,进而击溃这落海天境,以防更多无辜的修士卷入其中。
我们根本不是为了取走这里的任何东西,只是想铲除一座吃人的坟墓而已。
可惜,我们终究还是势单力薄,无法撼动这落海天境分毫。”
话毕,银月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强撑起来的精神头,也一下子变得萎靡不振。
整只妖半趴在地,清浅地呼吸间,胸膛轻轻起伏着,看起来既柔弱又可怜。
秦镜语看着这样的银月,听着它这般高义的发言,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是耐人寻味。
她静静望着它背上惨淡无光的尖刺,突发感慨:“我这个人有个缺点,总是特别容易动恻隐之心,为此也吃了不少亏。
其实修行一场,本就为挣脱桎梏,以逍遥于天地之间。
如此,我又何必为难我自己。
只要无愧于心,我想要的东西,直接取来不就好了。
何必多费这诸多口舌,听些毫无意义的谎话,平白浪费了时间。
银月,你说是不是啊?”
银月半趴在地,神思本有些游移,乍一听到这番话,整只妖不由地有些无措。
它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可还不等它有所动作,却见秦镜语手中陡然划过一道滢滢白光。
那白光的速度极快,以它现在的病躯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只是眨眼之间,它便觉眼前一花,接着整只妖便腾空而起。
它茫然不已,下意识低头看去,却瞥到了脚下匍匐在地的另一个它。当即心下一阵惊惧。
此时再急急看向半空中的自己,却已然魂魄离体了。
“怎会如此?”它大骇至极,抬头望向秦镜语,欲要开口询问,结果却看见一只透明如琉璃的肥硕虫子,正大张着尖牙遍布的口器,急速朝它飞来。
它的心头顿时警铃大作,整副神魂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种对未知危险的预示,让它不敢再耍心眼,张口便大声求饶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对你撒谎的。主人,求求你...”
这一次,看着涕泗横流的它,秦镜语没有再心软。
她对它说:“不要再做出这副可怜样了,你这一招已经打动不了我了。”
“呜呜呜...”银月一听,后悔登时爬满了脸庞。它一边来回摇着头,一边“呜呜呜”地哭着。
“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的吗?”秦镜语看着它脸上的后悔,心情突然变得很不错,“因为我知道,你们来此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乃是玄素骊珠。”
银月一听此言,原本嚎啕的哭声,戛然而止。
它怔愣地着看向秦镜语,心思翻涌不断。
秦镜语的神魂感知到了它心思不断,却没有兴趣再去探查,只继续说道:“可你却说,你们来这儿不为取走任何东西。
这句话,你说谎了。
本来我还是有点儿相信你的,因为我也认为这座落海天境有问题。
可听完你这句话,我忽然意识得,你我之间恐怕永远也做不到坦诚相待了。
你对我有恨,我也看不惯你。
你我这般继续下去,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说着,秦镜语也不再去听它的求饶,神念微微一动,冰清玉幻虫便咬住了银月的神魂。
“啊!”银月吃痛不已,面目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
它挣扎着看向秦镜语,愤恨地嘶吼着:“你想杀了我?好啊,来啊!有本事你就别停手!我倒要看看,若我的神魂被吞吃殆尽,你的神魂又岂能完好无损...啊!”
秦镜语闻听此言,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因为她此举,本就未想杀掉对方,只是让冰清玉幻虫改换掉它的神魂记忆而已。
这对它的神魂产生的影响几近于无,且还完美解决了它对她的恶意。
只是在此过程中,她不介意让这个家伙尝尝苦头。
哪怕她因此也会受到些许影响。
在她的操控下,银月的惨叫一直没有停过。
她拉开它的神魂记忆,倍速浏览完了它的一生。
然后从中发现了一个问题。
原来,银月的前主人名为衣落落,即是那名青衣女修,也是她令崔瑭进行追踪的对象。
“原来如此。”秦镜语哭笑不得。
她还是想多了。
那鱼软软与衣落落也不是师徒关系。
衣落落乃是鱼软软的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