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裴宁炼制的画卷,最重要的部分便是绘刻其上的阵法与画心。
而承托这两者的,便是命纸。
命纸位于画的背面,紧贴绢背,以保护整副画卷。
一旦命纸毁损,整座画卷空间便不复存在。
而没了画卷的辅助,以他如今的修为,对上无隐神君,怕是难有胜算。
所以,秦镜语猜测,宋裴宁极有可能就在画的背面部分。
既是在保护命纸不被损坏,也是通过操控阵法的变化,以掌握整体对战的局势。
至于无隐神君,说不定也在那里。
秦镜语想到这,当即对山瑜说道:“山瑜,去画的背面。白渝他们就在那里。”
山瑜一听,哪敢耽搁,赶紧带领众人,朝着背面御气而去。
在穿过画卷下方时,秦镜语敏锐地捕捉到,原本分立两旁的鱼皮人与黄金面具人,却是突然战到了一起去。
雄厚的杀意喷薄而出,很快便结成了一团团的黑云,弥漫了整座画卷空间。
哪怕还隔着一层结界,她也切实感受到了其内血腥与暴力、冲突与紧张的气氛,不由地严肃了面容,威严顿生。
其余几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自也各个绷紧了脊背,肃杀之气必露。
山瑜也加快了速度,一脚踏出去,便来到了背面正中央之处。
从那里看去,整副画卷的背面,正蜿蜒着一片黑暗。
时不时可见一阵阵红色火焰从内冒出,愤怒地啃噬着那黑暗,并撕咬出一道道口子。
只是刚透出一片白来,便有更多的黑暗补来,再次遮盖了那白。
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怎么除也除不掉。
山瑜见状,一下子急了,嚷道:“白大哥的境况不妙,我们需要立即前去支援了!”
言罢,举起手中的银鱼杖,就要击打那层结界。
秦维山一看,连忙制止道:“山道友,且慢!
这结界可是宋道友画卷自带的,防御等阶颇高。
若我们强行破除,必会影响到整副画卷的布局。
且我们也不清楚,这画卷是不是宋道友的本命法器。
如此,就更不能莽撞破之了!”
山瑜听他这般说,举着银鱼杖的手一顿。
它心里发急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着白大哥被那头独耳狼碾压,我们却什么也不做?”
秦维山知道它什么脾性,也不恼怒,也不接话,任由它自己在那儿喋喋不休着。
秦镜语却以传音打断了山瑜的无意义碎碎念,道:“山瑜,莫要这般聒噪了。正事当前,且拿出你的风范来,给山玴他们做个表率!”
山瑜向来喜欢做别人的标杆。
一接收到她的传音,立即闭上了嘴巴。
秦维山、山玴、山璃与老白的耳边乍一安静下来,还有些不适应,皆诧异地看向了它。
结果便看到了一个端着架子的山瑜。
几人连忙转过头去,目光交错间,尽是笑意。
秦镜语不知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她望着那结界,突然说道:“我想到了一个法子,只是需要你们的配合。”
众人闻言,眼前一亮,齐齐看向了她。
秦维山连忙问道:“什么法子?”
秦镜语看向秦维山道:“你我二人,只要缩小后,贴在白渝赠我的传讯玉简上,便可跟着进入其中了。”
秦维山顿觉妙极,轻拍了下手,道:“此法甚是不错。镜语,你当真心思灵敏,能想我们所不能想。你说吧,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山瑜本来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可一听镜语只缩小秦维山跟她二人,没带上它们三姐弟,立马急了。
道:“镜语,那我们呢?我们也需要缩小啊!”
秦镜语看了它一眼,道:“你们三个与老白,待会儿进入灵兽袋内,随我一起进入即可。这样只会消耗缩小一人的灵气量,却可以同时进去五人。”
山瑜听闻此言,这才放下心来。
秦镜语继续上个问题,道:“这金榛缩物器内的灵气,在先前缩小那剑山时,早已分毫不剩。
若要缩小并顺便复原我与秦兄二人,需得大量的灵气才行。
以我一人之力,没有一个时辰,根本不能将其填满。
但若有你们助我,我再放些灵石于内,让其自发吸收,想必半盏茶时间足矣。”
几人一听,赶紧围了过来。
半盏茶过后,果然灵气充溢。
秦镜语先让秦维山缩小,先行操控玉简。
之后,她再缩小,跳上了玉简。
玉简上刻画有宋裴宁特设的通行符文,一遇到画卷外的结界,符文便自发燃起一道红色火焰,像是在通知结界放它进入。
那结界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当即敞开一道仅供玉简通过的小口,任其飞了进去。
一进入其内,秦镜语赶紧将几人复原。
至于玉简,她也顺便回收了。
因为是进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秦镜语先行试了一下。
她稳稳站在霜雪剑上:“白渝的画卷空间允许御剑飞行。大家可以分头行动了。”
她又看向老白:“老白,你与我一起。”
老白一下子兴奋起来,扑棱着翅膀跳上了霜雪剑,抱紧了秦镜语的大腿。
秦镜语见其他人离远了,当即将老白扒拉开,顺势捏着它的翅膀,拎了起来道:“老白,你也修炼了一段时间了,早应该会飞了。”
言罢,胳膊朝外一伸,果断松开了捏着老白翅膀的手。
老白顿时吓得鹅魂出窍:“噶啊~唔...”
可它刚出声,一道禁言咒便糊在了它的嘴上,再也无法发出一个字。
它既憋屈又害怕,只能奋力扑腾着翅膀,拖着肥胖的身躯,使劲向上划拉。
秦镜语这般做,也是没办法了。
老白修炼功法已久,青丹花也吃了不老少,可就是没有半点长进。
只能将其放在一处危急环境中,逼一逼它,将它的潜能逼出来。
她一边关注着老白,一边释放出坎鬼之力,吞噬着眼前的黑暗。
这片黑暗,虽看不出是什么,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煞气。
既是煞气,她的坎鬼之力便可尽皆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