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瑜等人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巨型深坑。
几人心里同时一紧:“坏了!镜语不见了!”
山瑜努力沉住气,快速扫视了一遍站在坑洞边缘的其他修士,意图看出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家伙藏起了秦镜语。
可那些修士也在纷纷议论着,有的甚至当场开坛做法卜问凤凰的去向,搞得现场云里雾里;有的则在上蹿下跳地画符念咒,占足了众人的目光。
秦维山见山瑜脸色沉沉,略一沉吟,传音它道:“山道友,欲问镜语如今身在何处,不若直接请山玴帮忙。”
山瑜闻言,紧缩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我怎把它给忘了?走,咱们寻个僻静地方,好好问问山玴。”
......
鹿绮一回到皇宫,先去求见了自己的父王,隐瞒了部分事实,声泪俱下地诉了一遍苦。
“......父王,女儿如今成了一个废人,全都拜那宋裴宁所赐!您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要不然,我们千鹿国的颜面何在!父王您的颜面何在!女儿我的颜面又何在啊,呜呜呜......”
千鹿国的国主鹿业霆今日穿了一件玄色常服,微微后倚靠坐在千年华盖木皇宫宝椅上,耳边听着自家女儿的哭诉,心里竟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心烦意乱。
他重重扣了扣桌面,中断了鹿绮的哭声,脸上疲态尽显:“绮儿,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心里也该有个章程。孤今日还有许多政事要处理,你若是没什么事,便先回去吧。”
鹿绮听到鹿业霆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什么叫“没什么事”?
她的修为都被人废了,这叫没什么事?
七奴、八奴被杀,她遭到反噬,差点当场毙命,是盛医师救治及时,这才得以顺利回国,让他能看到活生生的她,这也叫没什么事吗?
鹿绮难以置信:“父王,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的修为没了!
我是废人了!
您不安慰我也就罢了,怎得还要斥责我一番?
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鹿业霆:“混账东西,你听听你说的什么浑话。
你觉得委你屈,那你可有想过,你平素做事有章程吗?
就那个宋裴宁,孤早就看出他意不在你,是你非要贴上去不松手。
这么多年,做尽了糊涂事不说,也抹黑了千鹿国王室的脸面。
如今修为被废,你终于清醒过来了?
那在孤看来,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鹿绮腾地站了起来:“我修为被废是一件好事?所以父王是在告诉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了?”
鹿业霆被鹿绮的胡搅蛮缠气得不行,干脆不与她争辩了:“来人,送公主回绮月宫!”
鹿绮:“我不回去!凭什么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就偏不回去......”
可禁卫军皆有修为在身,她一个没了修为的,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只能被架着送回了绮月宫。
鹿业霆隔这么远听着她的大喊大叫,又转头吩咐道:“传旨下去,公主体弱,不能见风,近三个月,就好生修养,不用来孤这儿问安了。”
“是。”
鹿业霆唤来了禁卫统领:“那个逆子可有说出那女人的下落?”
禁卫统领垂首恭敬应道:“回国主,并没有。”
鹿业霆似是料到了这个结果,并不见有多愤怒:“那女人的踪迹,可有查到什么了?”
禁卫统领的头又低了低:“回国主,也暂时没有。”
鹿业霆深呼出一口气,扶着桌子的手背青筋渐渐暴起:“国师那边怎么样?”
禁卫统领的头更低了,快要触到地板了:“回国主,属下已经尽力。”
“废物!”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查!”
鹿业霆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阴沉:“最后一次,若是再无任何进展,休怪本王下手太狠!”
禁卫统领打了个寒颤:“是!”
鹿绮一被送回绮月宫,便大吵大闹了起来。
凡是她手边能碰到的东西,也都被她摔了个遍。
绮月宫的侍女被吓得不轻,谁也不敢靠近,皆畏畏缩缩地跪在离门口最远的角落,等待七奴来哄公主。
可她们不知道,七奴已经死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为她们抵挡鹿绮的怒火了。
恰在此时,内侍官前来传话儿。
一见鹿绮的癫狂模样,内侍官都没敢太往里走。
他战战兢兢地贴着宫门口喊了几句,也不管鹿绮什么反应,唰地转头跑远了。
“父王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禁我足吗?”
鹿绮听出了鹿业霆的弦外之音,本就燃烧着的火气彻底爆了!
“该死!都该死!”
她唰地抽出了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剑,大吼大叫地砍削着一切能看到的东西与人。
“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侍女被砍得到处爬窜。
求生欲望促使她们爬到宫门口,想要逃出去。
可鹿绮被禁足,绮月宫也被封宫,她们根本出不去。
而她们这番动作,也更激起了鹿绮的火气,于是院子里的断头多了起来。
眼见整座绮月宫活人越来越少,血气越来越浓,宫外终于来人了。
“绮儿,把剑放下!”王后还未踏进绮月宫,便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惨状,“你这般不管不顾地挥砍,伤着自己怎么办?”
听到王后温声细语地关怀,鹿绮的动作顿住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也累了。
“母后,您终于来看绮儿了。绮儿真的好委屈好委屈,呜呜呜....”
“绮儿乖,有什么事都告诉母后,母后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母后......”鹿绮一听这话,哐啷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剑,不管不顾地扑到了王后怀中,痛哭不已,“母后,绮儿成废人了!呜呜呜...”
王后面不改色:“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个。绮儿莫怕,母后定会让你恢复如初的!”
鹿绮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看着王后,像是在确认此话的真假。
王后笑了笑,爱抚地摸了摸鹿绮的头发,和蔼道:“母后可从不说假话。”
王后揽着鹿绮往屋内走去,同时不忘吩咐身后的嬷嬷,道:“郑媪,把这些尸体都处理干净,省得污了公主的眼。”
王后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一口气的婢女,皆被吓死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