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仁坐了两个月子才出来,这个时候陈氏已经入府,住得是离硕塞最远最偏僻的院子。
跟她自谦想的入府之后的生活完全不一样,她院门不能出,孩子不能见。
想要去给王爷送东西,也到了门口就会被拦下,跟王爷告状,他说的是叫她忍着点,叫她不要去碍了福晋的眼。
想要去给福晋请安,那边直说她身份卑贱,不配给福晋敬茶。又跟王爷告状,王爷叫她不要仗着他的宠爱给福晋找不痛快。
陈氏也伤心,这原来自己住,隔几天见王爷不说,要什么都是立刻送来,自己管着院子,生活又自在。
如今没了自由,没了孩子,也没有了王爷的宠爱。
其实私下里硕塞也不是没有想过将人接过来,只是这陈氏住的院子确实偏僻了些,无论从东走还是西走,两边最终都是要路过侧福晋的院子,可这两个侧福晋并不跟 福晋一样,其中一个还是先都呐喇氏的族妹。
她先前是嫁过一回人的,只是这丈夫死得早也没有留下孩子来,呐喇氏家里的人一说,她就立马同意了,也是带着点过来看着两个孩子的意思。
“叫地下的人瞧好了,王爷一路过,就去将人截来。”先前她姐姐死得那般蹊跷,家里人都知道,可偏生王爷是个有大才的,他们奈何不得。
王爷也说了,这王府以后叫姐姐的生的儿子继承,家里那边也才捏着鼻子咽下这一气,只待日后姐姐的儿子能有个好前程。
丫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诧异道:“格格这是想开了,要争王爷的宠爱了?”不怪她这么惊讶,格格进府好几年了,这一直不怎么喜欢见到王爷,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的。
呐喇氏心里耻笑一声,脸上还是一副温柔敦厚的样子,“叫你去,你就去,别问那么多。”争宠做什么,福晋那边说的还不清楚吗,她若是不得用,自然是有得用的人。
福晋是蒙古贵女,是亲王的掌珠,她一个旁枝出来的,若是不照着福晋说的做,这以后别说安居一隅了,就是找个由头将她打杀了,王爷也能帮着掩盖。
以前是福晋不管,如今王爷戳到福晋的肺管子了,这以后王爷跟福晋还有得闹,她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给大阿哥跟大格格俩个人清清府理。
娜仁出了月子后,就知道了,那陈氏这一个月连硕塞的面都没有见上,硕塞若是不知道有人搞鬼就怪了。
大抵是家花不如野花香,也或许是硕塞自认为已经给了陈氏想要的一切,他想着自己府里以前的温馨和睦,对着陈氏每次见面都要告状的行为不满,连着对陈氏都有了两分意见。
“快过来,厨房尽入做的你喜欢吃的。”娜仁笑着对于穗岁招手,今日特意叫厨房的人做了翡翠烧卖,纸一样的皮,里面裹着的是小羊羔肉做的馅,鲜嫩多汁却不腻口。
于穗岁瞧着娜仁,她看起精神已经好很多了,“姐姐。”
“快坐下。”妹妹是个喜欢吃这些东西的人,不像她,还是觉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爽快。
于穗岁坐下后,夹了一个烧卖,西安呢个多汁的口感瞬间就征服了她,准夹第二个。
“阿布叫人送的东西都到了,里面有一些是你额吉准备的,等会叫人给你搬回去。”额吉知道她要生孩子,特意准备了很多东西,写来的信里也说,里面有一大半是阿布准备的,叫她跟妹妹两个人平分。
还有一份是单独准备给孩子的,也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这些东西她都准备了一份,叫她生了孩子后,再给家里去信,到时候她在准备一份送过来。
满珠习礼还搞ab送礼啊,她想着苏合说的,满珠习礼送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到她们自己在京城的府邸,信上说都是拿给她去练手的。
“肯定是阿布送来给你祝贺的,就不要分那么多给我了。”她已经拿了很大一份了,说不定这就是送给娜仁的,只是她自己又分了一份出来给她。
娜仁眉心微蹙,抬起头看着于穗岁,“你再想什么,阿布写了信的,等会我叫人拿给你看,那些都是分你的,还有些银钱是给硕塞的。”
阿布说妹妹是寄养在她们家里,不是叫她们养,这妹妹院子里的所有花销都是阿布自己掏钱的,还有每年给硕塞的一万两银子。
想到这里娜仁就心口疼,她之前还以为硕塞是个好的,没想到连着自己的姨妹吃口饭喝碗水都要算得一清二楚,若不是阿布这一回写信来,她还不知道,硕塞这些都是拿了钱的。
于穗岁低下头继续吃,那就收下吧,毕竟她最近的确很需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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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襄亲王府里的董鄂氏就生了,紧接着宫里的佟佳氏也生了,都是生了一个儿子。
可惜的是董鄂氏的运气不好,儿子生下来第二天就夭折了,佟佳氏生的孩子是个健康的。
顺治瞧着心里欢喜,差点说出了朕之第一子这样的话,好险那一瞬间打了个喷嚏,才勉强没有说出什么糊涂话来。
佟佳氏看了眼睛疼得厉害,皇上也太...她不敢说出口,只敢在晚上的时候躲在被窝里哭。
洗三大办,然后满月又是大办,看着娜木钟直乐呵,布木布泰想要弄死这个孩子,她便不如她的意,叫他就在那里膈应她。
没多久布木布泰就隐隐约约听说了,说是那四阿哥跟襄亲王的眉眼有几分相似,这一下她心里就更加的不爽了,这在她看来,这就是董鄂氏跟博穆博果尔生的孩子,叫顺治当了个便宜爹。
也不想想,他自己宫里那么多的女人,也没有几个有孩子的,这董鄂氏就那般特别,他也没出去过多少次,这董鄂氏就这么刚好的怀上了孩子。
布木布泰捂着心口,手里的帕子都捏成了咸菜干,心里那口气就在那里堵着,不上不下的。
“皇上在做什么?”皇太后沉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