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又莫名其妙的在这里约着见面不算,还打了起来。
“住手!”乾隆一手拉一个。
于穗岁跟高贵妃俩人一左一右的,在这个旁边站着,谁看谁也不顺眼。
“你们俩怎么又凑到了一起?”说着乾隆看着于穗岁,又看看高贵妃,“不是说,你不要过来这边的?”
这里勉强还算是万方安和右后方的小轩,是于穗岁的地盘。
他为了这两个,都明确的说了,叫她们两个人都不要去对方的院子,包括附近的。
高贵妃撇撇嘴,看着乾隆,要哭不哭的,红着眼睛,“怎么,皇上这是又怪我,我这可是不在您说的那片地区了。”又怪她,什么事都是先问她。
乾隆心里沉了又沉,这眼神也凌厉了起来,瞧着高贵妃委屈的样子,倒不是真的责怪她,只是这两人,只要混子在一起就打架,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刚刚在弘昼那里还没有缓过劲来,现在又要面对自己的两个爱妃,大打出手。
这对他来说,其实不是个好消息。
而且他还要忙着回去看太后,今日弘昼那个混账,也不知道把皇额娘气到什么程度了。
乾隆爷不想纠缠,各打五十大板,“都回去,没朕的命令都不许离开自己的院子。”等他问候完太后之后,他再来找她们算账。
于穗岁瞧了一眼乾隆,非常有眼色的,立刻告辞,又看了一眼高贵妃,然后甩来一下绣帕,直接就走了。
高贵妃紧跟其后,红着眼睛离开了这里。
回到万方安和,这玉露有些不理解,在于穗岁耳边小声的问道:“娘娘下午不是跟贵妃娘娘说话挺开心的,这怎么一见着皇上就要打起来啊?”
这一天可都没有发生什么,她跟高贵妃的宫女们,都注意着呢,一天都好着,只有见到了皇上后,这才又扭打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也没有上一回那样严重,只是两人互相推搡了几下。
于穗岁闭着眼睛,打着扇子,“这皇上喜欢。”乾隆希望后宫和谐相处,可不喜欢自己心爱的人,对他没有占有欲的。
这男人都喜欢看自己的女人,为了自己争风吃醋的,但是这也要有个度,若是过了,那就是大问题了。
于穗岁现在对乾隆,跟高贵妃一拍即合,那就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乾隆的心里在想什么。
玉露不是很懂,“娘娘,这皇后娘娘都说嫔妃要贞静贤淑,您这样跟高贵妃闹起来,岂不是坏了自己的名声。还有这皇上怎么会喜欢这样?”
不理解,但是玉露自己可以问。
皇宫里的嫔妃,都是花团锦簇的,这都讲究名声,尤其是这好名声。
若是娘娘的名声不好,这对娘娘来说,也不是个好事。
于穗岁拿着扇子点了点玉露的额头,“玉露啊,这男人,尤其是皇上,怎么可能跟普通男人一样啊。”女人的名声,在皇上看来,这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名声只有他自己,这嫔妃,乃至于皇后,好还是坏,都无关紧要。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这书写啥,当然是由皇上说了算。
即便这个修史的,是由下一个王朝,可是这其中的资料,那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修改过后的,这都有得说了。
没有不经过修饰的历史的,因为历史是由人写的,这人就是有偏向性的。
不然翻翻史书,那里面,消失的那些女性去了哪里。
这篡改的故事,也是数不胜数的。
玉露:“可是,娘娘您是皇上的嫔妃,这名声好了,也给皇上脸上有光啊。”这虽然不能是多有光的事,但是世人说起的时候,说是皇上有个名声好的妃子,自然是比有妖妃的要好听不少。
于穗岁:“嫔妃给皇帝脸上添光?玉露,你看我是什么了?这武皇,多么厉害的人,这世人说起来都是褒贬不一的。”妖妃也好,贤妃也好。对皇上的影响几乎为零。
这世上没有几个傻子皇帝的,更多的是用女人去掩盖自己问题缺陷的人。
玉露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才问:“娘娘,您是说皇上不在乎您的名声?”
于穗岁摇头。
玉露迷糊了,“那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在乎,也不在乎。皇上喜欢我,那我是好是坏,都不重要。皇上若是不喜欢我,那的名声就至关重要。”于穗岁道。
爱情不是靠人品分配,皇帝的喜欢也不是按名声来分配的。
玉露想了一下,道:“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名声、子嗣、家世这些都要排在后面?”
“是极!”于穗岁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在皇宫里,有儿子挺重要,可是儿子也没有多重要。
除非他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
或者他是皇帝的独生子。
不然其他的都是空中的楼阁,看着好看,其实一点都不稳固。
生儿子不能完全的稳固自己,但是还是能有一定的作用。
玉露:“那这样的话,是不是说,男人其实没有那么看重子嗣?”玉露又陷入了另一个问题。
这自古以来都是要传宗接代的,这男人又怎么可能不看重儿子。
于穗岁合上折扇,“不重要啊,一直以来都不算重要。”男人若是真的看重儿子的话,那这些儿子岂不是各个都是家传宝贝。
男人看重的是儿子带来的利益,毕竟儿子若是有出息,这老子也有面子。
长久以来,这儿子,就是一种投资,女儿是一种资源的交换。
如同联姻一样,联姻不是目的,背后的利益才是目的。
玉露:“既然不重要,为什么都要传宗接代?”大家都想要生个儿子,不止是皇宫里的嫔妃这么想,连着勋贵、百姓家里也是这样想的。
于穗岁:“个人拙见,大概是这是一种抗风险的方式。”要提高抗风险的能力,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更好的活下去。
“娘娘说的话,奴婢都听不懂了。”玉露道,什么叫抗风险的方式,她之前从未听说过。
于穗岁见她也没有想要深入的想法,便笑着道:“不懂就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于穗岁不觉得玉露一定要跟她想法一样,她想法什么样,那只是玉露。
玉露:“好吧,那算了,估计娘娘说了,奴婢也听不懂。”要不怎么娘娘是娘娘,她是奴婢呢。
这不就能分出差别来。
高贵妃那边回去后,直接躺下睡觉了,她才不会等乾隆。
她用脚趾头猜,也知道乾隆肯定是要先去找于穗岁,然后可能才会来找她。
她已经有经验了,不会在因为这样的事难受了。
高贵妃的宫女心里也不是很能理解,怎么一天都是平平安安的,要见着皇上了,结果反倒是打了起来。
乾隆看完太后之后,发现太后的心情已经好了,便也不提起弘昼来。
陪着太后说了一会的话,乾隆就离开了。
直奔这万方安和。
于穗岁瞧着乾隆也不是很意外,见他就直接伸出手,“皇上,抱抱!”
熟悉的娇嗔的语气,乾隆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见了,他站定瞧着于穗岁,她神色自若,伸着手。
“朕听说你们今天相处挺愉快的,怎么见着朕了,就打了起来。”乾隆说是这样说,可是手上的动作是一点都不慢的,抱起于穗岁,又坐下,让她在自己的怀里。
于穗岁笑着在乾隆的脸上贴了贴,语气一点没改变,还是甜腻腻的,“皇上何必明知故问?”
乾隆知道,她一点都不意外的,他要知道什么事,只要去查,基本上都是能知道的。
毕竟这座皇宫的主人是乾隆,他还是个掌控欲极强的皇帝。
乾隆贴着于穗岁的脸,用刚刚冒出来的青茬刺了刺于穗岁,“朕瞧着你,就是小心眼。”不就是那些事,没他的时候,能正常说话。
可一但有他在,这两人的那占有的私心就冒了出来。
于穗岁推开乾隆的脸,瞪他,“皇上都知道,还非要说出来。怎么,见着两个漂亮的女人,为你争风吃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虽然都是假的,不过假的时间太长,那可能也是真的了。
乾隆腾出一只手,压着于穗岁的后脑勺,用自己的青茬刺于穗岁的脸,看她脸上微微泛红后,才松开。
“朕拿你真没有办法。不过,你年纪小,朕能体谅你,若是你年纪大了,还是这般,朕就该罚你了。”乾隆道。
年纪小,那是不懂事,活泼可爱。
若是年纪大了,还是这样,那就是没脑子了。
此时高贵妃无辜躺枪。
于穗岁白眼一番,阴阳怪气的,“皇上是嫌弃我了?”说着又开始装腔作势,嘤嘤的哭了起来。
乾隆抬起于穗岁的头,看她眼尾微微泛红,有带着两滴泪珠,叹气,“朕何时说过那句话,你少编排朕。”
知道她是装的,但是也不想让她哭。
乾隆有些无奈,伸手轻柔的擦拭于穗岁那两滴比米粒还小的泪珠。
“你少哭,这哭肿了眼睛,明日就不好看了。到时候你又要伤心。如此循环,你这是自讨苦吃。”乾隆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可声音却越发的温柔了。
怀里的女人,最喜欢演戏了,这里不舒服哪里不痛快的。
乾隆早就摸清楚了她的脾气。
不过她喜欢,乾隆就陪着她演。
于穗岁撇嘴,又优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是皇上先提起的,这反倒最后又成了我自己的事。”倒打一耙的本事,乾隆也是够了。
乾隆见于穗岁不哭了,也就由着于穗岁说东说西。
最后乾隆提起了今日和亲王的事。
于穗岁当即怒骂,“皇上怎么不赏他几板子,让他醒醒脑子。”这是人干的事。
这男人喝多了,那是不会变硬的,根本没有那个功能。
那都是借口。
乾隆听这话,也觉得耳朵很顺,但是这话也就是能跟于穗岁说说。
“朕若是为了这事打他的板子,那耿贵太妃心里怕是要难受了。朕小的时候,在耿贵太妃膝下养了几年,多少也要顾及到耿贵太妃的心情。”
乾隆说的是实话,这耿贵太妃现在对弘昼心里是有气,可若是他真的打了弘昼,这耿贵太妃怕是要难受,伤心了。
可能还要生气了。
于穗岁仔仔细细的瞧着乾隆,“没看出来啊,皇上还是个考虑这么多的人。”可能乾隆现在还是念着这耿贵太妃的,毕竟她养过乾隆几年。
只是可能大概还有其他的原因。
乾隆捏捏于穗岁时的脸颊,“朕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这里面的是,朕清楚呢。耿贵太妃要自己的孙女好好的活着,但是这前提是不伤害弘昼。”
罚他闭门思过,抄孝经,罚俸禄这些,对耿贵太妃来说,都不算是太严重。
不是有那样一句古话,打在儿身,痛在娘心。
真的打了弘昼的板子,这个小格格即便是入了宫,也得不到耿贵太妃更好的照顾的。
当然于穗岁也能想到这些,只是她还是觉得便宜了这和亲王。他干得这是什么事,说是吴库扎氏,这罪魁祸首不就是和亲王本人。
宫里到处都说,和亲王跟吴库扎氏夫妻情深,这耿贵太妃都不给和亲王找妾室了,可和亲王府邸还是有。这说明什么,这不是代表和亲王自己本身的一种想法。
他践行不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将这种不能履行责任的后果,全部转移到了那些女人身上去,由着吴库扎氏对她们发泄自己的怒气,从而达到让自己是道德制高点的目的。
都是那些女人勾引他,所以他才不能践行他跟吴库扎氏的诺言。
这不是他本身的意愿,他是受害者。
想着这个,于穗岁就想连夜给和亲王来上两刀,管不住就不要啊。
乾隆看着于穗岁气愤的样子,笑着道:“别生气了,朕改日找个由头,给弘昼狠狠的罚一顿,叫他长长记性。”现在嘛,是不可能的。
现在这个时间太巧合了,会叫他们多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