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濂回到了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也就意味着，她已经做好准备，与素有“魔女猎人”之称的红狮子城城主杰廉正面对决。
    在此之前，菈妮也与瑟濂达成了协议，卡利亚一派绝不会干涉这场战斗。
    而“魔块魔女”的恶名虽然在外，但在雷亚卢卡利亚的学院中，这似乎并不算什么大事儿，毕竟在我所知，不同学术流派之间探讨、战斗，甚至闹出人命，在这座魔法学院也不算稀奇。
    只不过，起源流派尤为突出。
    就我个人怀疑，很可能是每个人观测到的起源并不相同，但真正的【起源】自然只有一个，所以，他们才会为了自己的理论大打出手。
    所以说，这场战斗对于瑟濂而言，至关重要。
    若是败了，自然没什么话好说；但倘若瑟濂能取胜，之后自然能较为安稳地在雷亚卢卡利亚学院重启起源的学术流派，甚至按法环游戏里的表现，她或许还能取代失了智的“满月女王”蕾娜菈，坐首大书库，成为学院里的新任院长······当然，这个前提是别变成球。
    我必须去见证这场战斗。
    另外，我也不得不回雷亚卢卡利亚学院一趟。
    毕竟，我的绝大部分武器、铠甲都在与蒙葛特的战斗后，被对方收走，得拜托在学院里的伊吉老爷子和小裁缝柏克帮我重新打造一整套。
    于是，在菈妮口中得知了消息以后，我没怎么迟疑，立刻施展了赐福传送，返回雷亚卢卡利亚学院。
    随着一阵剧烈的东摇西晃，晕得我又跪到了地上，不住地干呕了几嗓子。
    耳边，立刻涌来了吵吵闹闹的声响：
    “喂，听说亚兹勒大师与卢瑟特大师都被人带回来了！现在正在讨论室那边传导他们的独门魔法！”
    “什么？！真的假的，那得赶紧去看看！”
    “大师他们都已经隐退山林，话说是谁将他们带回来的？”
    “······好像是瑟濂。”
    此名一出，那走廊里顿时安静了不少，但脚步声还是络绎不绝。
    ——看来，大家虽然都对瑟濂有所忌惮，但还是按捺不住对魔法的学习与探究。
    我也从校舍走廊的赐福点出来，跟着众人去往了讨论室，果然，在人群之中见到了那两位浑身长满了辉石的一蓝一绿的大师身影。
    一大群魔法学士们围聚在两人身边，窃窃私语。
    一票石罩头中，我甚至还见到了一颗光溜溜的脑袋——好久不见的托普斯老师，说起来，自从学院与杜鹃的战争以后，托普斯老师就一直留在了这里，也不知道他的立场研究怎么样了。
    我正准备上前去与托普斯打招呼，但听到人群之中，传来了一阵惊呼。
    接着，就看见一名站在亚兹勒大师面前，与他牵过手的魔法师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啊，果然是那个吧。
    在思想的宇宙之中，最为直观地感受了彗星亚兹勒的洪流冲击，叫灵魂都能被瞬间湮灭。
    这我可是深有体会。
    不过，魔法师们也是受了永恒的赐福，应该过段时间就会苏醒过来，至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就不清楚了。
    啊，卢瑟特大师面前也倒下了一人。
    但即便如此，魔法师们见怪不怪，甚至还有好几人排队上前，打算交流学习。
    “徒弟，你来了。”瑟濂突然从我背后走了过来，叫我小小地吓了一跳。
    “老师。”我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在那两位大师身边呢······你刚才去哪了？”
    “我去找蕾娜菈申办教室了。”瑟濂对满月女王是直呼其名啊，“虽然她失了智，不过，那位叫做伊吉的山妖却相当明事理。看来，暗月的公主，的确是帮我打理好了关系。”
    “······杰廉城主他到了吗？”我有些担心地问道。
    瑟濂倒是风轻云淡：“听说那位城主正从盖利德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估计明天就会抵达学院。所以，我们的决战被安排在了后天······高兴一些吧，徒弟，很快，我等起源流派将在这魔法的殿堂里复兴，成为主流学派亦是指日可待。”
    就仿佛已经预见了未来，即便隔着头罩，我也仿佛见到了瑟濂那盈盈闪光的兴奋眼眸。
    ······或许，令两位大师在这讨论室里分享起源的魔法，也是瑟濂的刻意安排吧，目的就是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学习。
    但······
    “抱歉，老师，我······说实话，我无法为你感到高兴。”见到瑟濂转过头，向我投来了疑惑的眼眸，我咬了一下唇，还是下定了决心说道，“老师，你应该已经掌握了创星雨、亚兹勒洪流与毁灭流星这三种起源魔法了吧，能不能就此停住，别再······别再探索下去了？”
    “······”瑟濂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徒弟，你似乎话里有话，不妨直说。”
    “再继续研究下去，瑟濂老师你一定会将自己，化作一颗球的！”我还是将瑟濂在游戏里最终的结局告诉了对方，“我实在不想让你变成那副样子。”
    “球？哦，你说的应该是星星之种吧。”瑟濂一边对我纠正，一边又轻声说道，“果然，徒弟你其实早就知道会发生的那一切了？”
    “嗯？”
    ——这话说的，就好像瑟濂也已经知晓我并不是寻常的褪色者，而是来自异世界之人。
    她并没有什么解释，而是继续说道：“不过，你或许并没有真正地去了解。化作星星的种子，不过是我等探索起源的一种手段······就像你之前用源辉石替我换了一副身躯，变成星星之种也是一样的道理，我等探索起源的魔法师，无需在意皮囊的样子。”
    “可是······”
    ——“······呜、呜呜······徒，徒弟啊······啊，啊啊啊······”
    可是那呼唤，分明流露着痛苦、疑惑与不甘，仿佛就连瑟濂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究竟哪里出了差错，最后落得那副下场。
    ——那样子，根本就不止是换了一副身躯那样简单啊！
    可现在，我眼前的瑟濂对此并没有抵触。
    甚至，果然像我曾经预料的那样，即便知道了自己最后的结局，也依然会义无反顾地向那前行而去。
    她还安慰着我：“徒弟，你也没必要为此担心，那样子还能将我与大师们的思维结合在一起，共同实现我等的愿景。即便化作了星星的种子，我依旧还会是我，不会有什么改变。”
    “······老师，你有变过星星之种了吗？又或者说，和那些变成了种子的人交流过？”我询问道。
    “那倒是······没有。”
    “既然没有，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改变······到时候，若是连思考都做不到了，又谈什么探索起源。况且，所谓星星，也根本不会是那个样子。”我忍不住反驳着。
    “够了！”瑟濂也冷下声来，“在我们起源流派中，若是存在异议，那就用你的理念，你的魔法来决出孰对孰错。徒弟，你若是打算阻止我，那么等为师与那猎人决出胜负以后，再来教室与我探讨。届时，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理念会是正确的——化作星星的种子，才是探索起源的最佳方法。”
    说完，瑟濂向着那人群走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两名大师带向她所申办的起源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