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炎将军怎么不理我?”
竞锋舰上,程澈坐在高耸的观景台上面,看看下方擂台再看看坐在身旁的几位将军,声音之中都透露出一股疑惑甚至还有点失落,“我刚问他要不要喝茶都不理我,甚至还瞪我。”
“你先反思一下昨晚上对怀炎将军说了什么吧。”
一旁,白发狐人侧头打了个哈欠,翘着腿坐在椅子上面,姿势甚至比程澈和景元还要狂放,“被你愁得一夜都没有睡着,我在隔壁都听到叹气声了,结果一大早起来,云璃扑上来疯狂哭泣,还以为是花火,一巴掌拍出去才发现是亲孙女,又哄云璃。”
说到这里,飞霄叹了口气,“经历过大起大落,怀炎将军这会儿还没有对你宣战已经算不错了。”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半闭着眼睛看比赛,茶水冒出浅浅的热气,带着茶叶的清香飘散。
程澈回头看了一眼怀炎,又收回目光,“哦,这样啊,我只是满足怀炎将军的愿望罢了,还怪上我了……”
说着,程澈还不忘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怀炎,眼神之中都带着谴责。
“哎……”景元突然叹了口气,撑着下巴看着下方擂台上的徒弟,表情显得很是怅然,“这样的比赛似乎有点熟悉啊。”
来自云骑军的少年骁卫,手中握着长剑守擂。
来自雅利洛六号的红发男子,用自己的机械手臂挥出带着意志的拳头,坚定不移。
浅金色的眼底闪过一丝怅然,景元垂下眼眸,视线落在茶杯之中。
水面之上晃起波纹,浅金色的茶水似乎带着落日的余晖。
时间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循环,将数百年前的记忆呈现在此刻,却表现出不一样的走向与不一样的未来。
“别叹气了,一点都不像。”
程澈撑着下巴围观彦卿和卢卡的战斗,语气平静的戳破景元那点儿细腻敏感的小心思,“黑心汤圆没煮发之前也是小号的黑心汤圆,你可别把自己带入彦卿,彦卿根本没你这么多心思。”
说着,程澈还不忘侧过头用质疑的目光扫视景元,毫不客气的扎心,“彦卿浑身上下的心眼子加起来还不够你看一本公务文书的呢。”
景元:……
景元面带微笑,唇角微动,“直播呢,注意一点。”
“都忙着拍比赛去了,彦卿和卢卡的战斗很热血的好吧?”程澈不为所动,撑着下巴懒洋洋的往面前的小箱子里面塞小垃圾,桌面上躺着一只秃毛鸟,正咕咕咕的乱叫,“结束比赛之后我就去匹诺康尼玩两天然后等列车回来启程出发下一站了,你要和我一起去玩吗?”
闻言,景元微微一愣,“下一站?”
“嗯,要去下一站了,我有点不太妙的感受。”程澈看着彦卿丢下长剑使用拳头,眉心都忍不住跳了跳,“在雅利洛六号拯救冰雪之中的幸存者,在罗浮阻止幻胧和建木,在匹诺康尼唤醒一场盛大的梦境,甚至到现在为止你当初的落子都没有完全显现,我真的不能想象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等着我。”
愁。
迄今为止已经发生很多事情了,但是按照一个列车前进的轨迹来说,甚至按照一个游戏的剧情设定来说,接下来一定是壮观胜于匹诺康尼的世界,发生的事情也远比匹诺康尼的事情更盛大更刺激。
不敢想。
想一想就觉得星穹列车前面的崩坏两个字绝对代表着什么。
“还有一个办法。”景元低头细品茶水,声音浅淡温和,“留下来给我当副将,自此有车有房有护卫,朝九晚五开始上班,别说衣食住行了,你的内衣都有人给你洗。”
程澈:……
程澈瞥了一眼景元,“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小时候三岁就要学着自己洗内衣了。”
虽然养尊处优得没吃过什么苦,但是也不代表他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吧?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想元帅绝对不吝于承诺你一些东西 。”景元笑得温和,懒散道:“只要你留在仙舟联盟,并永不投入寿瘟祸祖的怀抱。”
程澈想了想,“那不行,我跟着列车还是有目的的。”
“嗯?”景元诧异抬眸,对上程澈的视线后恍然点头,“也是,你总是要找到回家的路的。”
说到这里,景元伸出手拿起自己面前放着一本文书递过去,语气平静,“那我不劝你留下,你也帮帮我吧,签了这份单子。”
程澈探头看看,用手指拨动着文书翻开,看到了仙舟罗浮于雅利洛六号结盟的申请书。
他看着落款处的景元的姓名,疑惑道:“你这是又找我背锅呢?”
“嗯。”景元坦然点头。
他懒散的靠在圈椅之中,丝毫不介意身旁还有两位来自其他仙舟的将军听到自己真实的想法,自顾自开口解释道:“我与伊戈尔相识于数百年前的演武仪典,当时我只是云骑军之中一个普普通通的骁卫,甚至还没有彦卿如今的实力与名望,看着他的期待落空只能孤独离开投向死亡,这是我的心结。”
说到这里,景元抬手在那份文书上面轻轻敲击,“如今我是将军,管理仙舟大小事务,我有能力帮助他们,我也想要帮助他们。”
在景元平静的眼眸之中,程澈面无表情,“哦。”
景元:……
懂事一点接过话茬说出他的未尽之意不好吗?
景元无奈叹息一声,低声道:“和雅利洛六号结盟于他们是机遇是帮助,但是于罗浮于联盟都算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或许联盟赞同我的决定,但也需要一些时间去走程序,去说服那些反对者同意这份帮助。”
想要帮助雅利洛六号,罗浮就势必要付出一些什么。
他从匹诺康尼得来的利益可以送出去,但是雅利洛六号需要的并不是钱,是知识,是资源,这些都不是能够用钱简单买到的东西。
谁会愿意让出自己的利润给别人呢?
“你直说让我背锅不行吗?”程澈似乎对景元的长篇大论难以理解,捏着笔在文书上面签字,甚至还不忘加上威胁一样的叭叭叭,“说那么多我看你是想骗我的茶喝。”
景元面带微笑,“就你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