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至午时,乐平公主回府的马车缓缓停在公主府门前,白鹭子先行下车,回身搀着乐平公主从车凳上走下来。
耿二看到乐平公主的马车,一开始还不太相信,直接看到白鹭子下了车,才惊觉乐平公主回府了!
连忙走下台阶,参拜道:“卑职恭迎公主回府。”
乐平公主抬头看了看府门,又对着耿二淡淡笑道:“平身。”
耿二看了看乐平公主马车后那蜿蜒至街尾的行李马车,便道:“公主回来便好,不然这公主府实在是冷清极了!”
乐平公主没有搭腔,只是让白鹭子抱着一个盒子,一边向府里走,一边道:“这东西这么沉,也不知道怎么玩儿!”
白鹭子笑道:“问问肖元元就知道了。”
“呃……”耿二一听顿时觉得事情不对,连忙跟了上去。
正好白鹭子回过头来道:“耿将军,你派人去玉岿堂把肖元元召来,就说公主回来了。”
“肖娘子走了呀!”耿二道。
乐平公主顿下了脚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回身问道:“她跑出去玩儿了?去哪儿了?”
“她说……她回江都了!”耿二道。
乐平公主顿时觉得脑子嗡然一声,喃喃了一句:“江都?不可能!”
说罢转向入府,向玉岿堂奔去,白鹭子急叫了一声:“公主。”便急忙跟了上去。
耿二将手中的信刚掏出一半,便见乐平公主奔出去老远,也不做他想,连忙跟了上去。
乐平公主奔向玉岿堂,只见肖七娘正守在玉岿堂的廊下发呆,忽然见乐平公主过来,顿时吓了一跳:“公主?”
乐平公主没有理会肖七娘,而是直入玉岿堂内,只见堂中清冷空旷,半丝人影也没有。她试着叫了两声:“元元,肖元元——”
乐平公主环视了一圈,此时白鹭子已跟了上来,气喘吁吁道:“公主——”
乐平公主看向白鹭子,“不会的,她不会走的,她的酒楼还没开呢!”
“公主——”白鹭子担忧的叫道。
“你不是说她天天都在府里待着么?”乐平公主质问道。
白鹭子无言以对,冲着跟过来的耿二吼道:“肖元元走了,这么大事情,为何不报?”
耿二被吼得一愣,颤微微呈上信,道:“肖娘子是今日一早走的,我本想今日入宫给白家令报告时一起呈报的……”
白鹭子接过信,看了看上面:“公主亲启”四个字,便不敢拆开来看。
“她为何走?谁允她走的!”乐平公主气道。见无人回应,乐平公主看到一直徘徊在人群外围的肖七娘,道:“你说,怎么回事?”
众人目光纷纷转向肖七娘,肖七娘走上前来,回道:“回禀公主,阿姊她……回江都,是江都那边出了事!”
“江都能有什么事,一定要肖元元过去?”白鹭子急问道。
“说——”乐平公主命道。
肖七娘缓下心来,如实回道:“回公主,昨日莒国公家的萧公子来访,说是因婚事入京,江都有味馆无人照看,所以阿姊便急着回去了。”
“有味馆?就为了一个小小的酒楼?”乐平公主咬牙切齿道。
“公主,息怒!”白鹭子凑上前去。
“抓回来,把她抓回来!”乐平公主沉声道。
“公主——”白鹭子欲想阻拦。
乐平公主一把扯住白鹭子手上的盒子,哗啦一声,将那盒子摔在地上,摔得四散开来,绷了一地:“本宫说——把她抓回来!”乐平公主吼道。
话音一落,众人皆吓得匍匐在地,“公主息怒!”
“耿二——”乐平公主厉声道,“追上她,带回来。”
“卑职领命!”
那耿二起身,正想往外走,白鹭子出声拦道:“且慢!”
耿二一愣,看了看白鹭子,又看了看乐平公主。白鹭子深吸了一口气,劝道:“公主,带回来又如何?您能关她一辈子吗?”
“为什么不可以?”乐平公主反问。
“那她便不是肖元元了!”白鹭子道。“公主,肖元元跟奴婢不一样,成全她吧!”
乐平公主急火上脑,顿觉得脑子一晕,白鹭子连忙扶住她,向人吩咐道:“都退下,请医倌过来。”
众人听命,连忙退下了,屋中只白鹭子与肖七娘伺候。
乐平公主慢慢平静了下来,脑子里浮现的是肖元元的最后一面,肖元元抓着她的手腕,跪在甬道上,求放她出宫。甬道昏暗,但她还是能看到肖元元映在灯笼下的泪光。
她不喜欢跪,可她跪下了!当时她到底是做何想的呢?她当时便想着离开吗?
“公主,这是肖元元留予公主的信——”白鹭子将信递了过来。
乐平公主接过,慢慢的撕开,一字不落的看完。肖元元说她不会写信,可这短短百余字,也不知她写多久。
“本宫就是怕她走,才会那般斤斤计较。原是本宫妄想,竟也想着她能留下来!”
肖元元一路赶往江都,到达江都府时,已是江南九月天,秋草未凋,青山隐隐。江都城内似是比离别之时,更加繁盛了。
肖元元突然回了江都,倒是让晋王妃大吃了一惊,待肖元元安顿好,去参拜晋王妃时,晋王妃早已等候多时。
“元元为何这般着急的回来?可是乐平公主那边出了什么事?”晋王妃急问道。
肖元元连忙解释道:“王妃放心,公主一切安好,郡主已然出嫁,我在京中本就无事可做,偏又赶上阿珏入了京,有味馆无人照看,实在不放心,便急急赶了回来。”
“哦!”晋王妃松了一口气,“京中无事便好。”
肖元元仔细端详了一下晋王妃,笑着道:“王妃气色很好呀,看起来奴婢走了之后,王妃调养的不错。”
“多亏你之前为我调配的药膳,一直用下来,果然效用不错!”晋王妃道。
“主要还是王妃自己调养得当,我那点东西不值得一提。”
晋王妃看了看肖元元,道:“倒是你,为何如今这般消瘦?本宫见公主信上说,你入京之后便一直病着,本以为你要年后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