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娘子三思。”耿二再而拦道。
肖元元顿了一下,但仍旧没有改变想法,道:“我会给公主留下书信,此事我一力承担,你们守好公主府,等公主回来,告诉她……不必管我。”
说着,肖元元绕过耿二,便要回府收拾准备,耿二再次拦住肖元元,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道:“娘子想去做什么,卑职愿意一同随往。”
耿二的想法也简单,肖元元去意已决,倘若肖元元当真出了事,乐平公主也不会放过他。
还不如跟着肖元元一起去,起码有他看着,真有什么危险,他也能及时帮忙处理。
肖元元愣了愣,道:“好——你也去准备一下,我收拾一下就一起前往。”
“疯了——你们都疯了!”苏夔气得冲肖元元叫了一声,道:“我才不跟你们一起疯呢!”
说着苏夔一甩手,径直走了。
说是收拾一下,但肖元元也没有收拾什么东西,只回到内殿给乐平公主留了一张字条,便带着东西出了门。
一到门外,肖元元不由顿了一下,眼前不只是耿二一人,几乎在府的所有兵丁都候在了站外,一眼望去长长一队,竟有四五十人之多。
肖元元走下台阶,耿二迎了上来,叫了一声:“娘子,人马已整备完毕,即刻便能出发。”
肖元元低声问道:“怎么带这么多人?”
耿二回道:“卑职怕人少,显不出公主府的场子!”
肖元元难得勾出一抹笑来,接过耿二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令道:“去往京都府,出发。”
说着率先纵马向前,身后的一应兵士也纷纷上马,跟了上去。
京都府位于光德坊,而京都府狱则在府衙廨内,一应的罪犯就押于京都府狱内,以便于京都府尹及下属审讯问案。
京兆尹张程听着都头的汇报,倒也不觉得意外,就算那肖元元没有江都县主的身份,想把肖元元从公主府带回来,几乎没有可能。
吩咐那都头退出去之后,张程越想心里越不踏实,朝身旁的慕僚刘侢问道:“本君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常听闻陛下对乐平公主极为娇宠纵容,虽说咱们没有直接跟乐平公主作对,但毕竟是得罪了她府上的女宠,你说会不会……”
刘侢开口道:“使君不必担忧,我们都是奉太子之命行事,乐平公主即便要怪也该怪在太子头上。
更何况,太子既然做到了这个地步,是铁定要将此案定死了,虽然此时咱们奈何不了肖娘子,一旦将其罪名定了下来,那肖娘子便没有活路了。
乐平公主怎么可能为了逆犯跟太子过不去?”
张程皱着一张脸,话虽是这个理,但心中的那块石头怎么也放不下来。
“对了,昨日审讯的结果如何了?”张程问。
刘侢回道:“物证上使君不必担心,咱们从那肖宅和萧珏府上搜了少域外珍宝,还有不少是王室用品。
据说那是西域各邦送给那肖娘子的礼物,尤其是吐谷浑主所赠得礼物极为奢华。
那肖娘子区区一介商贾,若不是与他们里勾外连,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王室用品?
可惜萧珏那两箱书信被烧了,里面定有些不能见人内容。
不过这也无妨,书信么?寻个擅笔墨的,再写几封交上去也就够了!
只不过,当下为难的是人证——”
张程看向刘侢,问道:“怎么,还是没有人招认么?”
刘侢开口道:“都问过了,可据商行人所说,那肖娘子日常都住在公主府里,除了跟那两个主事相熟之外,跟其他的主事只是商务的交往,并不亲近。
即便那肖娘子真有勾连外邦之嫌,他们也不清楚,我们也问不出什么来。”
张程思忖了一番,叹道:“还是要从萧肖两个主事身上下手!对了,那萧珏是前梁皇族,怎不见那莒国公来为他求情啊!”
刘侢晒笑道:“谋逆之罪,那莒国公躲还来不及,哪有上赶着来找罪受?
不过——据传那萧珏当年为了行商,是跟莒国公府起过争执的。
这些年那萧珏自立了门户,跟莒国公府没什么往来了!”
张程还是不放心,道:“即便如此,那萧珏也不能用刑太狠,可如此一来,唯一的出路就是那肖七娘了!”
刘侢听罢,倒是犹豫了一下,道:“那肖七娘虽是个弱女子,嘴倒是硬得很,这两日受遍了刑罚,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今早,那行刑官都累得撑不住了,她都没张口说一句话。”
张程皱了皱眉,刘侢接着道:“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把那史四郞推出去,反正他也是首告,由他来当这个人证也是应当的。”
张程不悦道:“可我们当初也答应了为他首告之事保密!我们若让他出面做人证,他岂会肯?”
刘侢开口道:“使君,咱们一切以案情为先,倘若他不当这个人证,那就定不了那肖娘子的罪。
定不了肖娘子的罪,那史四郎就是诬告,诬告之罪可不轻,且让自己决断是否要当这个人证。”
张程点了点头,正想说此法甚好,偏有一衙役上前来,朝着张程拜道:“使君,门外东宫舍人苏夔求见!”
张程一愣,赶忙道:“快快有请。”
原来,苏夔在公主府门口被肖元元气得一走了之,但刚走了两步,又有些不忍心。
苏夔仔细想了想,觉得肖元元是救人心切,做事难免急躁
原地思索了一番,苏夔便先肖元元一步到了京都府来寻张程,他真得担心那个张程脑子转不开抓了肖元元,京都府大牢哪是肖元元能受得了的?
不一会儿,苏夔便被人引到了书房,张程一看到苏夔,连忙起身行礼:“苏舍人此来,可是太子有事吩咐?”
苏夔一边还着礼,一边扫视了书房一眼,张程会意,连忙把房中的人都安排了出去。
见书房中没了外人,苏夔便顺着张程的手势坐了下来,解释道:“苏某今日来不为公务,而是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