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肖元元转换话题,乐平公主笑了笑,回道:“她很好——一应的产婆都安排好了,也留了两个太医在长乐宫守着,太医说最多四五天就能生产了。”
肖元元轻轻拂开白鹭子的手,接过那冷水沾过的丝帕,轻轻地敷着眼睛,只留一只眼看着乐平公主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搬过去?”
乐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一个人在府上……没事么?”
肖元元愣了一下,道:“我能有什么事?”
乐平公主也拂开了给她梳头的婢子,转过头来,道:“你晚上……不会害怕么?”
肖元元讪讪笑了笑,道:“没事呀——我……不就偶尔做个噩梦嘛,大不了把灯点亮些就好了!”
乐平公主又把头了转了回去,看了看妆镜中的自己,想了想道:“好,过两天我就搬到长乐宫去——那这两天我先暂时不入宫了,好好陪陪你!”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白鹭子便急急来报,宇文娥英昨夜忽发阵痛,产下一女,虽然事有突然,但最终还是母女平安。
乐平公主没有叫醒肖元元,只向芸香交待了一声,便连早膳都没用,径直赶往长乐宫去了。
等肖元元睡到日上三竿,才知道乐平公主已去了长乐宫,本来开开心心准备与乐平公主温存两天,突然的意外倒让肖元元有些措手不及。
但也没有办法,肖元元平复下心情,反正闲来无事,想着宇文娥英生产大喜,不如给她准备一份礼品。
这一准备,就准备了三天,除了吃饭睡觉,肖元元都在书案前描描画画,直到乐平公主回到公主府,听说肖元元搬回到了玉岿堂,便特意跑过来查看。
“元元——”乐平公主叫了一声。
肖元元正画得入神,闻言抬头,看到回来的乐平公主,顿时一喜,连忙扔了笔就朝乐平公主奔了过来:“公主——”
看着奔过来的肖元元,乐平公主上前两步,接住肖元元的手,道:“慢点儿,你急什么!”
肖元元松开乐平公主的手,扑到乐平公主怀里,手环在乐平公主腰上,狠狠搂了一把:“公主,我好想你——你怎么回来了?”
“想我?”乐平公主勾唇笑道:“我看就算我不在,你自己待着也有意思的紧……你在做什么?”
肖元元拉着乐平公主走到书案前,道:“我编写了几章植物杂交技术,想送给郡主。”
乐平公主拿过书案的厚厚的一沓尚未装订好的手稿,上面有字有画,十分细致。
乐平公主随意翻了几页,点了点头,道:“娥英她会喜欢的。”
肖元元看了看乐平公主,只见她虽故作轻松,但眉间还是染着一缕忧色,于是问道:“郡主那边,出什么事了么?”
知道肖元元看了出来,乐平公主也没有隐瞒,顿了顿才道:“娥英生产前动了胎气,这孩子生得艰难,再加上孕早期间食欲不振,孩子她……有不足之症。”
肖元元顿了顿,问道:“不足之症?哪里不足,少了根手指头么?”
乐平公主顿了一下,道:“不是……就是生来体弱,太医说或有些心疾……养护需要精细些。”
肖元元轻轻‘哦’了一声,道:“那就好好养护啊,公主这么有钱,再精细也养得起啊!”
乐平公主无奈的笑了一下,道:“说得也是,人事归人事,天命归天命,如今也只好尽人事,听天命!”
从乐平公主的话里来看,这孩子的病情并不乐观。
肖元元脸色变了变,又问道:“那郡主她眼下如何了?”
乐平公主看了看肖元元,似是有话要说,却是生生忍住了,顿了一下,道:“我饿了,你先陪我回清吉堂用膳吧!”
肖元元赶忙收起桌上的手稿,对着芸香道:“我还差一点没写完,你帮我把纸笔都搬回到清吉堂去!”
芸香应了一声:“是。”肖元元便挽着乐平公主,朝清吉堂走去,边走边问道:“公主看起来有些疲累,可是为了照顾郡主累着了?”
乐平公主轻轻‘嗯’了一声,并没有多作解释。
二人继续往前走着,肖元元想了想,又问道:“公主这次回来,还走么?”
乐平公主默默地走了一段路,道:“你就不能让我安心吃个饭么?”
肖元元面上脸色一僵,默默闭上了嘴,并将手从乐平公主的胳膊处抽了出来。
乐平公主停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又拉着肖元元的手挎在自己胳膊上,无奈道:“等我吃饱了,再跟你说!”
肖元元听罢,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乐平公主问道:“我不在,你有没好好休息,好好吃药?”
“有——”肖元元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乐平公主勾起嘴角笑了笑,问道:“那些手稿在清吉堂也能写,你怎么搬到玉岿堂了?”
肖元元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写东西要静心,在清吉堂里我老是想着公主,心里静不下来!”
乐平公主闻言,又是笑了笑,就算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只要肖元元在身边,她似乎便能放松下来,整个身子都轻松了起来。
不一会儿,便到了清吉堂,因为乐平公主要得急,司膳局快速备了一份羊肉汤饼呈了上来。
因着长乐宫在宫外,乐平公主早间从长乐宫用完早膳出门,到公主府已是午后时分,刚好误了午膳,不消一会儿,乐平公主便前一碗汤饼吃了下去。
眼下不是用膳的时辰,肖元元便只喝了几口清汤,然后等着乐平公主垫饱肚子。
等乐平公主用完了汤饼,又着清水漱了口,婢子将桌上的食具撤去,肖元元这才开口问道:“这下——公主总可以说了吧!”
乐平公主顿了顿,问道:“说什么?”
肖元元问道:“公主为什么回府了?”
乐平公主不由笑道:“这里是我的府邸,我回我的府邸难道有什么不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