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王爸王妈从儿子嘴里得知他过年要先去莎莎家，王妈当即问要不要她也一起过去。好久没见莎莎了，想再过来亲自看看她身体怎么样了，看望莎莎家人之类。
    王楚钦想了想还是婉拒了，爸妈过来肯定又会把场面搞得特别正式，万一谈不好很难收场。还是循序渐进，步步为营比较好。
    于是王妈寄了一堆礼品补品烟酒之类的过来，外加给莎莎的肉干零食，嘱咐王楚钦带过去好好表现。
    “过去了帮着干活，勤快一点。多喊人，能站着别坐着，给莎莎家里人都留个好印象。”
    带着妈妈的叮嘱，以及一肚子的紧张与一车子的礼物，王楚钦开车载着莎莎，在腊月二十八，到了石家庄。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到这里，之前也开车来找过莎莎。但这是第一次以非常正式的身份，非常特别的时间里，到莎莎家里拜访。
    然而，刚进门，即便是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他还是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莎莎打开家门走在前面，此时也有点惊讶。
    一屋子十几二十人满满当当，几十双眼睛也望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
    接着，几个五六岁的小孩蹦蹦跳跳地过来喊“莎莎姨姨”“莎莎姑姑”，围在莎莎旁边又蹦又跳，又一个接一个地喊后面的王楚钦“大哥哥好”，被后面赶过来的大人纠正“得喊叔叔”。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喧嚣起来，过年的热闹一下子就出来了。
    拜莎莎六岁小侄子所赐，前几天莎莎跟爸妈打电话时，他也在旁边听得似懂非懂，然后转头就跟小区里的玩伴，串门走亲戚的哥哥姐姐们叔叔婶婶说：他小堂姨姨的男朋友过年要上门提亲了。
    他爸妈捂着他嘴让他别说了，但小侄子越说越起劲。
    孙爸孙妈一边给亲戚们辟谣，一边又不能完全否认。能推的都推了，但家里还是来了很多人。
    大家都来看看自家的莎莎到底找了个什么男朋友。之前电视上或者视频里或多或少见过，但那种距离感让大家更好奇了。
    王楚钦先躬身行了个礼，人太多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叫。只好巴巴地望着莎莎。
    莎莎定了定神，手一摆，眼神示意他先把手里的东西先放门口。
    这边孙爸爸已经过来握着他手，拍着他的肩问他开车累不累，路堵不堵等。王楚钦一边寒暄一边从外套里袋里掏出红包，发给围在旁边的小孩子们。
    呼，幸好准备了，不然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场。
    等到莎莎换了个衣服出来，就看到王楚钦身体挺直，坐在沙发最边上。他一边回答叔叔伯伯婶婶他们的话，嘴角扯着笑，似乎要抽筋了。
    她憋住笑，赶紧坐了过去。哥哥，别怕，我来保护你。
    “莎莎，身体恢复得这么样，听你妈妈说，你还要每天都去做检查啊？”莎莎的小姑姑问道。
    刚他们都在跟王楚钦随便闲聊，此时莎莎来了，自然是先关心她。
    莎莎笑着表示自己都好了，过完年就能恢复训练，下下个月就出去比赛了。
    她一边跟众人说话，一边在后边偷偷地拉住了王楚钦的手，抠了下他的掌心。
    王楚钦侧头看她，回握住软软的小手，笑容一下子就自然了。
    然而，上了餐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孙爸爸拉着他坐到了中间，他推辞不了，刚坐下时，右边又坐了莎莎的叔叔。莎莎坐在他对面。
    王楚钦站起来，端起眼前的酒杯，先敬左边：“谢谢叔叔阿姨的款待。”
    网上说了，第一次到女朋友家，一定不能等着人家敬你，显得很傲慢。一定要先敬未来岳父岳母，显得懂事知礼。
    接着敬右边的叔叔婶婶伯伯伯母们。单敬一杯不礼貌，最好先敬三杯。
    孙爸爸拉着他坐下，喊着“吃菜吃菜先，别着急昂，咱慢慢喝.......”
    王楚钦一杯下肚，脸上立即就红了起来。不过他就是上脸，酒量其实也还行，起码撑过上热菜还是妥妥的。
    但桌上都是白酒啊，可不是他日常喝的红酒啤酒。几杯喝完，他人已经有点晕晕的了。
    莎莎坐对面，叹了口气，今天这酒他好像劝不了。
    坐的这么远，她也没办法偷着帮他喝点。只好望着他，眼神示意他多吃点菜，好受点。
    王楚钦即使喝多了，也意识清醒，只是喜欢笑，酒品很好。
    孙爸爸看着他笑，以为他挺喜欢这酒的，便继续给他满上。
    几个男人都是过来陪客的，自然也是热情地招呼他吃菜喝酒，端起杯来都是一嘴的“特别高兴你来”，“喝了就是亲兄弟”，“干了这个是亲侄女婿”，“早知道你了，祝你和我们莎莎幸福”......
    王楚钦自然是来者不拒，他来不就干这个的吗，今天就是喝倒了也得喝。
    后面连着两天，王楚钦整个头都晕晕乎乎的。
    莎莎亲戚们都好奇地来凑热闹。上午凑过的回去“宣传”了一波，下午又来了波新的。
    回去的都给了好评，第二天还有过来复凑热闹的。
    酒喝了一轮又一轮，下了桌，又上桌。躺在床上，睡醒来又起来继续喝。
    到第二天晚上吃饭，莎莎说什么都坐了王楚钦旁边，拦着不让他喝，也不让别人敬他。
    “没事，我还可以。”王楚钦笑着低头看她。
    “跟我一样喝果汁吧，再喝你得挂。没事的，不喝就不喝，没人会说你的。”莎莎小声跟他耳语。
    两人当着众人交头接耳，甜得人都要化了。一时间都说喝点果汁饮料，吃菜吃菜......
    最终，王楚钦在莎莎亲戚们里的评价相对来说都挺正面的，都说：“莎莎男朋友虽然酒量很差，但人还是很礼貌的，喝果汁都站起来敬，哈哈哈哈哈......”
    “人虽然傻了点，不过长得挺好的。”
    “不怎么爱说话，但挺会剥蒜的，剥蒜嘎嘎快。”
    “大哥哥虽然不会玩游戏，但给的红包挺大的。”
    “我们不应该喊小叔叔吗，我觉得他长得好高，屁股好大啊，跟我爸屁股差不多，差点把我奥特曼坐死。”
    “听说打球很厉害的，奥运会冠军呢，但还有点绯闻。莎莎嫁给他啊，我感觉不太行，咱莎莎太单纯了。”
    “人家好着呢，哎哟喂，你没看到，莎莎走哪他跟到哪。我看呐，今年就得办喜事了。咱准备着份子钱吧。”
    “我听小姑说没这回事，莎莎哪会现在就结婚，她自己都说，三十以后才考虑。”
    亲戚们的议论纷纷，家长里短，在万家灯火里如同星点一样闪烁着。
    然而这些都与主人公无关，所有流言或祝福于他们，都没有重量。他们彼此，从相拥中感受到的温度，才是这个冬天最真实的体验。
    随着烟花飞冲上天，千朵彩色繁花在空中噼里啪啦绽开。新的一年，到来了。
    阳台上，两人倚着栏杆看外面的火树银花。灯影重重，人影也交叠在了一起。从所有的角度看过去，都如同一对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