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双眼，一抹黯淡的银色光芒在眼底一闪而逝，衡尧手指一动，身侧灵石化作的齑粉立刻消失无踪。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手上一只蝴蝶停驻，时不时扇动翅膀。
是在心魔劫结束前，她亲眼看见的月清化作的蝴蝶。
“月清？”衡尧低低唤了一声。
蝴蝶飞起来，停在她的肩上，却没有月清的回应。
衡尧略一思索，就不再理会这蝴蝶。
月清留这么一只蝴蝶在她身边，定然是为了跟她联系，但想来联系一次并不容易。
从月清得需要借心魔劫才能现身于她面前就能看出来。
掸了掸衣袖，衡尧站起身来。
站定的瞬间，她察觉到身后一道气势汹汹的灵气朝她后心袭来。
衡尧神情不变，身影一闪便从原地消失，汹涌而来欲置她于死地的灵气打了个空。
下一秒，衡尧的身影出现在数百米外的另一个地方，一手伸出，五指虚握，像是掐住了什么东西。
徽妙真人的身影也在这时出现在衡尧身后，属于元婴真人的威压四散。
衡尧察觉到手里的人身体变得僵硬很多，紧接着，自己身前以及约几十米外的位置，两道符箓接连燃起，消失。
两道人影同同时出现。
衡尧手里抓住的是刚刚攻击她的人，一名金丹中期的修士。
远处的身影被徽妙真人的威压压得趴在地上，脸也深深地埋在手臂之下，像是怕人看见她的模样一样，衡尧只能看见一个略显熟悉的背影。
“顶级隐息符，手笔不小。”徽妙真人看一眼衡尧，确认她无事后冷笑一声，“连我都被你们糊弄过去了。”
金丹中期的修士则在威压之下咬紧牙关，瞪视着衡尧。
而衡尧看着远处趴着的身影，已经想起了那人是谁。
黄月，在火精之争中，撺掇另一人对她动手的连苍派内门弟子。
后来在丹城的交易会上也见了一面，只不过那时候黄月一见到她就慌里慌张地跑了。
她当时就猜测黄月在熔炼山脉杀了连心，没想到的是最后还是把这个帽子扣到了她头上。
衡尧呵笑一声收回视线，也收回了钳制金丹中期修士的手。
在金丹期修士略有不解的眼神中，衡尧问道，“连苍派掌门？”
徽妙真人闻言瞥一眼衡尧，她倒是听说过连苍派，不过那是个小门派，从未没见过他们的掌门。
看来衡尧和眼前的人有点纠葛，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好，徽妙真人站到衡尧身旁以作威慑，威压也未收回。
“你知道我，连心的事果然是你做的！”连苍派掌门眼底燃起了怨恨的小火苗，像是想要用眼神将衡尧杀死。
衡尧没有回答连苍派掌门的问题，只是上下打量着她。
“连苍派似乎不怎么有钱，我看你身上一件像样的法宝都没有，想来是都换成灵石购买隐息符，试图在徽妙真人眼底下孤注一掷偷袭我吧。”
“我刚渡完劫，在你看来或许正是松懈的时候，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连苍派掌门神情一滞，紧接着是更深的愤怒，张开嘴似是想要说什么。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衡尧接着说道，“可你也太弱了，伤不到我不说，你的弟子连个与命火相连的护体术都没有。”
连苍派掌门想不明白，偷袭失败就失败了，她确实太弱，可为什么要这样羞辱于她……等等，为什么要提到护体术？
连苍派掌门脸色红了又白，颤抖着开口，“你……”
“最后，你太蠢了，对一个普通弟子的话深信不疑，选择抛下门派的一切，不顾可能死亡的结局，前往刺杀一个你自己认定的复仇对象。”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还想过，你若是死了，便将连苍派交到黄月手上呢？”
衡尧不紧不慢地说着，声音轻轻浅浅的，话语却是冷酷至极，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连苍派掌门的心上。
她的脸色已经完全变白，“不……不应该是这样，她们一起修炼，形影不离，连心最信任的就是黄月……”
嘴上否认着，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黄月身上。
黄月则一动不动，像是被威压压得昏过去了一样。
“我确实对你的弟子动过手，我不否认。”衡尧继续说道，“你也可以当作是因为我打得她无还手之力，才被黄月趁机杀死。”
“想继续寻仇的话，我也可以依你所想，解决你。”
自从知道人死后的灵魂将会去到游戏世界，衡尧便不太愿意杀人了。
当然，有人硬要找死的话，她也不会拦着。比如黄月，三番两次挑拨他人对她动手，就算连苍派掌门不杀她，衡尧也会动手。
趁这个机会，她也可以看看，能否看看已逝者的灵魂究竟是怎么被游戏世界的酆都召过去的。
连苍派掌门神情明暗不定，纠结不已，最终还是问道，“可以让我问黄月几句话吗？”
衡尧点头，朝徽妙真人说道，“麻烦真人了。”
徽妙真人撤去威压，抬手轻挥，黄月的身体被拖到连苍派掌门面前。
黄月并没有昏过去，但是双目紧闭，嘴唇也抿得紧紧的，一脸的倔强，连苍派掌门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她都选择闭目不答。
一切都暴露了，连苍派掌门也心有动摇，最重要的是，她的命已经被衡尧握在手里，她再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
至此，连苍派掌门终于确认了心中所想，气得眼睛通红，“黄月！枉我如此信任你，还将掌门印交于你，你……你！”
连苍派掌门气急，扬手给了黄月一巴掌。
“问完了？”衡尧瞥一眼连苍派掌门，“那我可就动手了。”
说罢，赤霄剑已经出现在她手中。
“请等等，”连苍派掌门拦下衡尧，神情坚定，“请让我亲手清理门户。”
衡尧没有回答，不过收起了赤霄剑。
连苍派掌门抬手看向黄月，灵光聚于掌心。
她一掌拍在黄月胸口，黄月下意识聚集灵气抵挡，却是瞬间被破。
一掌下去，黄月即刻气绝人亡。
衡尧的神识牢牢地锁定着黄月，发现她眼底闪过一道极其微弱的白光，就连魂体的气息都未出现。
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发现了。
衡尧也不失望，毕竟想也知道酆都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