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心如此直白的询问后,王镜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给出了具体答案:“东北虎!”
竟然是东北虎!
安心非常不理解地摊了摊手,沉声道:“为什么啊?我明明和他没有任何交集啊,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要往死里整我?”
稍加思索后,王镜摇头苦笑道:“安心,这我真不知道,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的话,我都没发现他的提案竟然包藏了如此祸心,他这个人…”
说着说着,王镜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种可能性,随即瞬间止住了话头,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有戏?
安心见状心中一动,随即有些好奇地问道:“老王,有头绪了?”
王镜微微点了点头,略有迟疑地问道:“安心,你说该不会是因为你和我们走得太近的缘故吧?”
安心神情一窒,但仔细想想,发现还真有可能!
毕竟自己与军队系统唯一的联系就是王镜,而且双方的这种联系趋向于越来越紧密的态势!
无妄之灾!
捋清原因后,安心颇为无语地吐槽道:“老王,你的猜想大概率是正确的,说实话,我是真没想到这种级别大佬的为人竟然如此离谱,合着他拿你们没办法,然后就逮着我这个小喽喽撒气是吧?这也太tm恶心了吧?!”
王镜的神情有些恍惚,快速醒醒神后,无奈地叹息道:“安心啊,说实话,以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性格谦和、谦虚、沉稳,为人处事真诚、大气、彬彬有礼,各方对他的评价都非常好,可是随着时间的快速流逝,位置的不断跃迁,没想到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走向了堕落,这实在是既可叹、又可悲、更可笑啊!”
“噗嗤…”安心面露不屑地嗤笑道:“老王,你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丢掉替人惋惜的思维?怎么?难不成又想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套吗?那从未拿起过屠刀的人,谁去替他们考虑一下?”
王镜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安心,这不一样,我们培养一位高级干部不容…”
安心直接挥手打断了王镜的解释,快速说道:“谁容易啊?你容易吗?还是我容易?亦或者这世间的其他人容易?”
说到这,安心稍微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后,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道:“王部长,所有漠视者和纵容者都是帮凶!”
“放屁,你凭什么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抨击我?凭什么?”王镜直接破防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安心嘶声道:“你告诉我,我这个位置能做什么?啊,能做什么?狗屁都做不了!”
“你以为我没有向组织反应过类似的情况吗?反应过,而且还是不止一次反应过!可那有用吗?”双眼泛红的王镜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低声嘶吼道:“有个屁用!最后受到惩罚的反倒是我,如果当时不是有老领导实在看不下去了,出面替我说情,我tm早就脱下军装滚回家了,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陪你瞎扯?”
“位卑者不可强出头,这是我从中得到的唯一教训!”
安心沉默了。
王镜也沉默了。
沉默片刻后,安心非常诚恳地温声道:“老王,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误会你了!”
“但我还是那句话,既然大家已经不敢下狠手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了,那不妨让敢下狠手的人去处理!”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把秩序砸烂了再重建罢了,那也比到时候轰然倒塌好多了!”
“老王,苏联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不得不防啊!”
王镜闻言迅速抬头扫视了一圈四周环境,发现附近并没有人关注这边后,面色凝重地盯着安心,缓声道:“安心,我们真没必要继续兜圈子了,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或者直接说你是谁的说客吧!”
安心微微一愣,解释道:“老王,你误会我了,我真不是谁的说客,我不觉得哪位大佬会需要我这种小喽喽出面替他当说客!”
王镜依然面色凝重地死死盯着安心,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眼神里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怪异!
显然,他不相信安心给出的这个解释。
好家伙,pua多了,老王竟然已经产生ptsd了,无论说什么,他估计都会下意识开始怀疑了!
安心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神情非常真诚地看着王镜,说道:“老王,实话实说吧,我真不是谁的说客,也没人让我出面当说客,但我自己确实有支持的人!”
王镜立刻追问道:“是谁?”
安心没有犹豫,沉声道:“高书记!”
“啊?”
王镜神情非常怪异,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仔细回忆一下后,有些迟疑地说道:“安心,他不像有魄力的人啊,你哪怕说章书记都行啊,毕竟章书记是出了名的魄力大,但他嘛,说实话,大家对他的评价倒是挺一致的,厚道人!”
安心对王镜的说法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毕竟此时的他还真就这个评价…
说起来,政治这玩意儿确实有趣,大家妥协来妥协去,最终愣是妥协出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厚道人。
嗯,然后这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厚道人树立权威后,便毫不犹豫地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阶级。
说实话,背叛自己的阶级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难,但这个被大家交口称赞的厚道人最终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正如数十年前的先辈那样。
时间是个轮回,政治也是个轮回。
安心不想评价他的手段是否正确,但他选择的这条路无疑是绝对正确的。
除非你是既得利益者,不然有什么理由去反对一个背叛自己的阶级,打破陈规的人呢?
看到安心一副沉默不语的架势后,王镜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安心,你到底怎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