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谨尧对云瑾说出那么情深意浓的话,苏婳觉得欣慰。
一直担心他不善言辞,会影响感情发展。
如今看来,情到深处,自然流露的,才是最可贵的。
真情不需要太多华丽辞藻,去修饰。
留助理在门口待命,苏婳去医院附近的超市,给云瑾买了牙膏、牙刷、毛巾、盆、棉拖鞋和护肤品等。
这些是女人住院必需的。
怕顾谨尧一个大男人买不好。
刷卡付款,苏婳和保镖拎着大包小包回到病房前。
把东西交给助理,苏婳交待道:“等阿尧出来,给他。看到云瑾脱离危险,我就放心了,我该回去了。”
助理收好,“替我们少董谢谢你。”
苏婳心说,都是一家人,说“谢”字太见外了。
等顾谨尧安顿好云瑾出来,没看到苏婳,问:“人呢?”
助理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顾太太走了,这是她让交给云小姐的。”
顾谨尧接过来,“她怎么走的?”
“来的时候,她的保镖开车跟在我们车后面,她应该是坐保镖的车走的。”
“估着时间,你打个电话问问她安全到家没。”
“好。”
顾谨尧提着大包小包返回病房,打开一个袋子看了看。
见苏婳连卫生巾、女士一次性内裤和口香糖都给准备了,盆居然买了四个,不由得暗叹,女人就是比男人心细。
苏婳这是真心为云瑾好。
他是不幸的,也是幸的。
年少时被苏婳温暖,如今被云瑾深爱。
顾谨尧拿起盆和毛巾,去病房配备的卫生间,把盆和毛巾洗了烫了,接了盆温水出来,给云瑾擦手擦脸和脖子。
毕竟是个硬汉,打打杀杀的可以。
做这些动作,略有些生疏。
他动作很轻,擦得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云瑾。
云瑾安静地望着他坚毅英气的面孔,以及小心翼翼的模样,感觉被在意。
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涌出。
平时训练那么苦,那么累,受伤时那么疼,都不曾哭过。
却因为顾谨尧再三落泪。
见她哭了,顾谨尧额头的筋一跳,急忙停下手中动作,“是不是伤口疼?我叫医生,过来帮你止痛。”
云瑾扯动唇角笑了笑,“感觉很幸福,像做梦。”
顾谨尧微顿,拿毛巾轻轻揩掉她眼角泪珠,“傻,平时想让我给你擦,直接说。”
“平时好手好脚,感觉不到。受伤了,人也变得脆弱了,你对我好一点,就特别感动。”
“别说话了,说话伤神。你是肠破裂,医生交待过,前几天不能吃东西,靠静脉注射营养,过几天才能吃点流食。”
云瑾点点头,眉头忽然轻轻皱了皱。
顾谨尧心一提,忙问:“是不是哪不舒服?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云瑾睫毛垂下,脸颊微微泛红,“你去帮我叫个女护士过来。”
“好。”
顾谨尧抬手按床头的铃。
很快护士走进来。
云瑾看向护士,“导尿管不太舒服,麻烦帮我调调。尿袋也满了,帮忙换一下可以吗?”
“可以。”护士掀开被子。
云瑾纤长的腿,呼啦啦一下子全露出来了,雪白。
顾谨尧急忙背过身,心扑腾扑腾跳得飞快。
虽然和云瑾亲了摸了,也一起穿泳装游过泳,可也仅此而已。
某些地方对他来说,是个神秘的所在。
护士熟练地帮云瑾调整好,并换上尿袋,扭头对顾谨尧道:“换尿袋很简单,家属就可以换。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换。”
顾谨尧并不回头,身体微微绷紧,“请帮她穿上裤子,我再学。”
护士忍不住扬唇,“你不是她男朋友吗?男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顾谨尧固执道:“帮她穿上,谢谢。”
护士帮云瑾套上宽松病号裤,“好了。”
顾谨尧这才转身。
护士交待几句,离开。
云瑾盯着顾谨尧微微泛红的耳翼,“对不起,让你看到了我最邋遢的一面。”
顾谨尧动作轻柔地帮她掖好被角,睫毛半垂,“一点都不邋遢,是我太矫情了,下次会改。”
云瑾轻轻嗔道:“可不,二十九岁的老处男。”
顾谨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等你伤好后,我就不是了。”
云瑾心里一烫。
苍白小脸瞬间飞上两抹红霞,伤口疼痛都减轻了三分。
暗暗感叹,谁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指男人?
女人也差不多。
“嗡嗡嗡!”
顾谨尧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扫一眼,是云瑾的教练打来的。
顾谨尧道:“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好。”
顾谨尧拿着手机走到门外。
怕云瑾听到,特意离病房远一些。
接通后,顾谨尧问:“王教练,查得怎么样了?”
王教练回:“训练场地的监控是好的,查了,没问题。可是放剑的那个房间,监控却坏了。”
顾谨尧冷笑,“怎么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报警吧。”
“报警?”王教练话音里有顾虑。
担心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会影响到她。
顾谨尧语气坚硬,“必须要报警!上次金牌的事,你们还云瑾清白了,金牌也给她了,我就不追究了。可是这次,云瑾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查清楚,怎么都说不过去。一味姑息养奸,只会纵容作恶之人。如果云瑾是教练你的家人,你还会犹豫吗?”
“好,报警,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警方。”
“等你消息。”
顾谨尧挂断电话,手用力握紧手机,手背上青筋隆起。
虽然知道哪行哪业,都避免不了有几颗老鼠屎,却没想到这颗老鼠屎,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云瑾。
当他顾谨尧是死的吗?
若那剑刺中云瑾心脏,那么优秀那么努力的一个姑娘,就香消玉殒了!
简直可恶!
顾谨尧越想越气愤,指骨攥得啪啪作响,恨不得马上去手刃作恶之人!
平息了好一会儿,顾谨尧情绪才恢复正常。
推门,返回房间。
云瑾打量了他几眼,“谁打来的电话?怎么打了这么久?”
顾谨尧道:“你教练。”
云瑾问:“她找你有什么事?”
怕她知道,太过气愤,会扯痛伤口,顾谨尧声音调柔,“没事,就是关心你的伤。”
云瑾默了默,“训练受伤是常有的事,查清楚如果我队友不是故意的,就不要太为难她。”
顾谨尧捏捏她的手指,“好好休息,那些事,不用你操心。”
怕自己照顾得不够周到,顾谨尧去给云瑾找了个经验丰富的女护工。
当晚,两人轮流照顾云瑾。
云瑾伤口疼得睡不着,只好叫医生来,加了镇痛棒,才勉强入睡。
顾谨尧守在她身边,一夜没敢合眼。
怕作恶之人再来害云瑾,也怕护工照顾得不用心,怕这怕那。
此时的云瑾在他眼里,就像一个易碎的水晶娃娃。
风一吹,就碎。
他恨不得将她捧在掌心,小心呵护。
二十四小时,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
遇到云瑾之前,顾谨尧从来没想到,这世上会出现第二个,让他想拿命保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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