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嗡嗡……”
    日军第二波飞机很快光临饮马沟战场。
    六架飞机冲破硝烟，直奔地面公路。
    鬼子显然是想趁地面防空部队遭受巨大损失，一鼓作气摧毁106联队遗留在公路上的所有装备弹药，完成轰炸任务。
    “咚咚咚……哒哒哒……”
    结果他们刚冲出烟雾，防空机枪跟轻重机枪对空射出来的子弹雨就在他们周围交织出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轰隆隆……”
    当场就有两架飞机被打爆，变成两团徐徐落下的巨大火球。
    “八嘎……地面防空火力没有被重创，我们上当了……”发动攻击的鬼子小队长一边操作飞机进行爬升一边大叫，脸上全是恐慌！
    “轰隆隆……”
    又一架飞机被防空火力凌空打爆，变成一团橘红色火球。
    “砰砰砰……”
    一串子弹打在小队长座机机翼，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机翼同时被打出一排子弹孔。
    豆大的汗珠就跟下雨似的从小队长额头上流淌下来。
    表情非常紧张，握着飞机操纵杆的双手都不自觉颤抖起来，架势飞机左躲右闪，尽可能避开地面防空火力，重新回到浓烟弥漫的高空。
    不管做啥事儿都是越紧张就越容易出事儿，架势飞机也不例外。
    小队长驾驶飞机刚躲过正前方飞来的一串子弹，但却没躲过来自侧翼的一串子弹。
    机身跟子弹再次来了场亲密接触。
    一阵“砰砰砰……”的金属撞击声过后，驾驶室直接被洞穿三个子弹孔。
    其中一颗子弹飞机驾驶室后余威不减，正好钻进小队长大腿。
    一阵钻心疼痛迅速传遍全身。
    小队长额头上的冷汗也越变越多，咬着牙齿，强忍住伤口带来的痛楚，继续驾驶飞机冲向浓烟……
    小队长很幸运回到高空，飞出地面防空火力有效射程。
    但大腿上的枪口因为没人处理，鲜血就跟喷泉似的涌出来，很快就把裤子染红。
    随着越来越多的鲜血流出身体，小队长脸色也变得越来越白，体力也在慢慢流逝……
    不一会儿双眼就变得模糊起来，握住飞机操作杆的双手也开始不听使唤，无论怎么用力都没法儿继续操作飞机……
    “小野君……你怎么了……”飞行中队无线电耳机中很快响起中队长提醒声。
    他口里的小野就是大腿受伤的鬼子小队长。
    因为没法儿按自己意愿操作飞机……
    刚刚回到高空的飞机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控制，一头朝地面砸过去。
    无论中队长如何呼叫，快速砸向地面的飞机都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瞬间失去了动静……
    “轰隆隆……”
    飞机狠狠砸在饮马沟另一侧的河面上，剧烈的爆炸声同时响起，机身快速燃烧，变成一团巨大火球。
    一分钟后，日军第二波飞机发动的第一轮空中打击以他们的惨败而结束，
    六架飞机同时发动攻击，本来以为能乘胜追击，趁八路军防空火力遭到重创，彻底摧毁106联队遗留在公路上的装备弹药。
    结果他们不仅没有完成轰炸任务，反而被八路军防空部队重创，损失惨重，差一点点就全军覆灭。
    “长官……”第三小队队长已经从进攻部队仅剩的一个飞行员口中大概搞清楚地面情况，马上问。
    “八路军布置在饮马沟的防空部队并没有遭到重创……”
    “或者之前遭到重创，但现在已经补齐损失……”
    “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进攻……请您下命令……”
    中队长也很犹豫……
    他收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摧毁饮马沟里的所有装备弹药。
    但电报中说得很清楚，八路军防空火力已经遭到重创，他们需要做的就是趁你病要你命，用最小代价完成轰炸任务。
    结果八路军布置在饮马沟的防空阵地仍然完好无损，还张着怀抱等自己去撞。
    这一情况跟司令部通报的情报内容解散想法。
    既然上峰提供给自己的情报有误，自己以这个理由来中止行动，谁也找不到自己麻烦。
    可这么一来，自己刚刚损失的五架飞机就白损失了，中队长心里又有点儿不甘心。
    作为航空中队中队长，肩扛少佐军衔他有自己的荣誉感跟带兵原则。
    航空中队一次空袭损失五架飞机，结果啥好处都没捞到，甚至连一个八路军都没消灭，消息传出去肯定非常丢人。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灰溜溜撤离饮马沟战场。
    哪怕完不成轰炸任务，也要想办法摧毁几个八路军防空阵地。
    当即朝无线电通话系统命令：“第四小队掩护……第三小队继续攻击……”
    “先炸八路军防空阵地，再攻击106联队遗留在公路上的装备弹药……”
    五分钟后鬼子中队长带四架飞机离开饮马沟战场，剩余八架飞机全部留在饮马沟战场……
    …………
    翼中第六军分区前敌指挥部。
    确认小鬼子剩余四架飞机彻底消失后，黄宇跟孔捷同时放下望远镜。
    有了上一次应对日军轰炸经验，这一次不用黄宇下命令，隐藏在防空阵地周围的部队等鬼子飞机一撤就冲向战场，抢救伤员，抢修防空阵地，补充轻重机枪……
    “小黄……”孔捷看着不远处正冒着黑烟的一个防空阵地问。
    “你觉得岗村宁次还会派飞机向饮马沟发动第三轮轰炸吗？”
    “我们在这一轮轰炸中的损失明显比上一轮要高很多。”
    “好几架小鬼子飞机明明已经中弹，失去动力，仍然驾驶飞机一头撞向我们的防空阵地……”
    “单兵掩体可以帮战士们躲过普通轰炸，但躲不过小鬼子近乎于自杀的轰炸。”
    “几颗航空炸弹跟飞机剩下的燃油一起引爆，就算部队第一时间躲进掩体也十不存一……
    “我估计那几个被日军飞机撞上的防空连已经所剩无几……”
    “要是鬼子再来两轮这种不要命的轰炸，我们的防空部队肯定会损失惨重……”
    黄宇摇摇头，很自信回答：“华北方面军装备的飞机也是有数的，岗村宁次再大放也不可能为了轰炸一批装备弹药连续损失几十架飞机，那就太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