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好事多磨
作者:薄白   被撩者失控最新章节     
    晚间,璟庭缓缓驶入一辆车。
    车停,下来一个人,抬眼看见谭仲维正在二楼往花园的鱼塘里扔着鱼食,抬手打声招呼。
    来人正是齐瑞。
    谭仲维表情松动,现出一点笑纹,他把鱼食放到一边的架子上,拍了拍手,转身进了书房。
    齐瑞跟一楼的江宛寒暄问过好,进入二楼的书房。
    水刚刚开好,谭仲维给齐瑞倒了杯茶,“尝尝。”
    齐瑞笑:“晾晾。”
    谭仲维把茶壶放回原处,问他:“参会了?”
    “是。”
    “什么结果?”话虽如此问,谭仲维已经隐隐知道了。
    “签了,股权转让协议,下午会后,谭总就让人拟出来了。”
    “嗯。”谭仲维喝口茶,表情难辨。
    “我这是,”齐瑞把茶水端到另一侧,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把辞呈也带过来了。”
    谭仲维眉毛一竖,搁下茶杯,“做什么?”
    “老哥,这工作室都板上钉钉的事了,不用再这么紧张,我也该回分部去了。”
    “我把你叫过来,不只是为了这事!”
    “我知道,知道。”齐瑞说,“但我跟郁川这小子斗了这几年,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谭董啊,你得承认,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哼!”谭仲维重重一嗤,“他最好是胜于老子我!我就是怕他被有的人迷了心智!”
    齐瑞哈哈大笑,连连否认:“不会不会。”
    谭仲维浓眉皱紧:“那个协议,你确定是会后拟定的?不是提前……”
    “绝对不会!”齐瑞很快否认,“我全程参会你还不放心,绝对是会后拟定的。我看郁川,也不像是会为了美色,把利益拱手让人的那种人。中午开完会,我还担心这俩孩子闹掰呢!”
    谭仲维闻言,看他:“怎么?”
    “就是说话的时候,凶了几句,一言一语,会上难免的。我还心想这丫头真沉得住气,结果散会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冷着脸出去了。”齐瑞品了口茶,低头看看茶水,“嗯,这真不错。”
    齐瑞哪会看别人的脸色,被他骂哭的男职员女职员大有人在,都一样。谁说谁几句,骂不死人。他今天在谭郁川冷声斥责的时候多看陶绮言几眼,是谭仲维提前打过招呼。知道来的是谭郁川放在心上的人,他难免在会上多关照几句。
    是的,齐总的关照方式就是多挑刺多找茬儿。就跟他对谭郁川一样。
    “丫头年纪轻,最后还是没绷住,那小脸僵的,郁川等了几分钟,也追出去了,我估计是,吵得挺凶的。”
    谭仲维不以为意:“吵吵也有助于感情发展。”
    “是。”
    说着说着,齐瑞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对谭仲维说:“我是觉得,简家这女儿,真挺不错的。”
    谭仲维不动声色品了口茶,“哦?哪不错?”
    “有能力有手腕,唬得住人,我们这几个老东西,都被她糊弄过去了。”他眯眼想想陶绮言上午的样子,笑了,慢慢跟谭仲维说起会上的你一言我一语。
    最后一口茶喝干了,谭仲维又给他倒了一杯。
    齐瑞第一次婚结得早,因为感情不合离得也早。第二段婚姻在八年前,妻子今年刚刚过三十岁,老夫少妻,感情特别好,齐瑞有时间总带人天南海北到处玩,新加坡那处会所尺度大是大了点,但他们合法夫妻去那儿招谁惹谁了。
    他一拍大腿,“嘿,你不知道,我带我老婆出去玩,怎么从这丫头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正经!”
    谭仲维朗声笑了出来,齐瑞佯装怒道:“差点晚节不保!”
    笑着笑着又慢慢收住,他问:“你是说,绮言直接在会上点出你带人去会所的事?”
    “可不是么!”齐瑞要是真带个什么不清不楚的人过去,第二天公司里肯定全是风言风语,君宴内部高层最重风评,他立马就能卷铺盖走人。
    谭仲维沉吟:“那倒是……”不错。
    他不难猜出谭郁川和她提过齐瑞,暗示明示不知道。齐瑞负责工作室财务,陶绮言肯定要查他,但凡查了,不可能不知道去的是齐瑞和他老婆,但她还是在会上说得暧昧不清、引人误会,这是给齐瑞一个警示、一个台阶,明显是为了谭郁川。不然她在会上公开点出来干什么,还冒着得罪人的风险。
    这起码能让他松口气。这丫头对他儿子也不是一点不上心。
    齐瑞当然接住这个台阶,他瞧谭仲维一眼,说:“我是真待不下去了,借这事退了得了,总部节奏太快,总这么干下去我什么时候能退休陪老婆!”
    谭仲维默默喝着茶,不吱声。
    “你让我盯着郁川,我这两年也没少给他添堵,我好歹也是他长辈,总不能最后让他私底下连一句‘叔’也不乐意叫。”
    谭仲维望着外面的夜幕,只说:“郁川知礼,他不会。”
    “哎。”齐瑞深深叹口气,他不觉得谭郁川不会,此时在谭仲维面前,他只说:“郁川对君宴够尽心的了,我们也不是没看在眼里,前两年累成那样,不还是撑下来了。”
    提到前两年,谭仲维皱了皱眉,“要不是他隔一段时间飞一次美国,他不会那么累。”
    起码能省下十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用在飞机上睡囫囵觉。
    他也想过阻拦,但对上自己儿子那双眼睛就不知道怎么说。谭郁川从出生到懂事那几年正是他和江宛的事业上升期,是父亲从小带,老一辈读书人严打严管,看着克己知礼,稳当持重,但谭仲维看得出,其实大儿子是最反叛的那个。
    前两年谭郁川很少回璟庭,对他们只说工作忙,谭仲维知道是怕江宛察觉什么,担心。但他清楚,谭郁川私底下去过好几次医院,每次都是别人送过去的。
    齐瑞老狐狸一个,从分部调过去,能给谭郁川长长精神,少把精力放别的事上。
    “都说了郁川不是那种人,两个孩子都挺拎得清,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齐瑞为谭郁川鸣不平了,“有个喜欢的人怎么了,你对宛老师还不是一样,天上的星星都想给她摘。你不能自己疼老婆,不让儿子疼!”
    “呵。”谭仲维冷笑,“我老婆可没有把我丢在国内不管不问!”
    “再说,他要是有本事能把那丫头哄成他老婆,摘星星摘月亮爱怎么疼怎么疼,我不管!”谭仲维有点来气,“我看够呛!”
    齐瑞摸摸胡茬,意味深长的一笑:“我看没准,好事多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