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仗着自己哥哥是个官,也不将婆母放在眼里,整天地跟婆婆吵跟丈夫吵,变着方儿的收拾那两个通房丫头。
一开始,不管沈柔怎么吵怎么闹,马家还忍着,但等沈柔生产以后,马家一看是个丫头,那脸色就不好看了。于是,婆媳关系就更糟糕了。等到沈柔生下第二个女儿,马家也不再忍让,明里暗里指桑骂槐说沈柔不会生儿子,净生赔钱货。
沈柔也不是能忍气的,从一开始的破口大骂到后来动手,与马家的关系越发恶劣起来。可她哪里是婆母和丈夫的对手?于是,她身上就渐渐添了伤。哪里还剩下什么夫妻情分?
沈柔也回去找过爹娘,沈嘉荣也找过亲家女婿过问此事。马伯兴也不辩解,先带他去附近的茶馆里,然后让人故意提起马家媳妇来,很快茶馆里的人就议论纷纷了。
但说来说去,全都是说马家有个恶媳妇的,打骂公婆啊,打骂丫头啊,一个说得比一个难听。
最后,马伯兴才叹道:“亲家,这事吧,咱家也有不对的地方。可那也就是两个暖床的丫头罢了,我们都没让她们俩怀孩子,就等着媳妇给咱家生孙子呢!等有了孙子,把那俩丫头卖了就是了,小两口为这个整天闹实在是没有必要……”
说到底,似乎全是沈柔的不是。
沈嘉荣也知道,这事儿不可能全是自己的女儿不对,但女儿打骂公婆,打骂丈夫,善妒,无子,却样样都是事实,还闹得一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他站不住脚,还怎么给女儿撑腰?
于是,沈嘉荣只能劝着自己的女儿要惜气,劝着她柔顺些,早点生个儿子什么的。
可是沈柔的事情在顾氏那里,顾氏却不这么看。管他是谁,欺负她的闺女就不行!顾氏给女儿出了不少主意,于是,沈柔在马家与婆婆丈夫就斗得更厉害了。
后来,沈维阳买了丫头婆子伺候顾氏,顾氏的想法就变了,开始撺掇着女儿和离,然后送去沈维阳那里。顾氏想啊,女儿这么漂亮,就算是和离了,毕竟是官老爷的妹妹,不说找个当官的,至少也能找个有钱人就当继室什么的吧?
于是,沈柔就将和离的事儿放在心上了。
可惜的是,关系都这么僵了,不管是马家还是沈嘉荣,都不同意她和离。
就在七八天前,沈柔和马家大吵了一架,带着自己的细软回娘家去了。马家也懒得管她,想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她总会回来的。就算她不想回来,沈家也会送她回来。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沈柔的堂妹居然当了平王妃,也就是现在的太子妃了!
他们马家靠上了太子妃,可不就是要等着飞黄腾达了?
马伯兴对儿子道:“你这就叫马车,带着礼物去给你媳妇儿赔罪,一定要把她接回来!生儿子的事不急,反正让她三年生两个,我就不信生不出一个儿子来!以后你们也别跟她动手动脚的,咱就当她是尊菩萨好好供着她!”
于是,马冬明坐着马车来到沈家村,找到岳父大人要接媳妇儿回家过年。
沈嘉荣怔了:“柔姐儿没回来啊!”
马冬明一听这话也着急了!难道沈家出来个太子妃,岳父这是要让他们和离了?
马冬明立即就跪下认错了:“岳父,千错万错都是小婿的错,但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求您再给小婿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对她,再也不动她一根手指头!岳父大人,您就是不念我和柔姐儿的夫妻情分,也好歹看在两个外孙女的面上,原谅小婿这次吧!”
沈嘉荣一把将马冬明抓起来,怒道:“你跟老子说清楚,柔姐什么时候不见的?到底是不见了,还是你把她怎么样了?她就上个月回来过,还是我亲自送回去的,你竟然回来管我要人?”
马冬明一听这话,也急了。看老丈人这情形,不是要让他们和离啊!难道,难道那女人真没回娘家?那她去哪儿了?
“不是,岳父大人,柔姐儿她真的没回来?她不是说要回娘家吗?她还收拾了细软,说要跟我和离……”
沈嘉荣一把抓住马冬明的衣襟,恶狠狠地问道:“你说,她什么时候走的?”
“都,都七八天了……”马冬明觉得腿软了,要是那女人出个什么事,他们马家可如何交代?
“走了这么多天,你就一点不管?我把女儿嫁给你,就你这么对她?”沈嘉荣越说越气,立即找了老三来商议,又派人去通知赵庆元。
沈嘉荣详细询问了马冬明沈柔离开时的情况,又赶紧让人去顾氏、沈月以及大姐沈荷儿那里问问有没有见过人。
不久之后顾家和沈荷儿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没见过沈柔。沈月着急,便带着王陌仟过来询问情况,又将马冬明骂了一顿。
马冬明现在可硬气不起来,只好低着头装孙子,不断认错。
王陌仟到底是个秀才,也见过些世面,当即道:“赶紧去报官!让官府帮着找找看!姨妹一个年轻女子,又带着细软,莫不是被人拐走了吧?”
沈嘉荣也担心道:“给人拐走还好,就怕遇到抢劫的……”
听王陌仟和沈嘉荣说得这样严重,马冬明也害怕,结结巴巴地说:“要不,要不再等等小姑姑那边的信儿?她会不会,会不会去了赵家了?”
沈嘉荣摇头道:“若真是去了赵家,你小姑姑肯定会派人给你送回去的,再不然也该给我们传个信。断不会一声不吭地留她这么久!”
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沈嘉荣和王陌仟立即坐上马车,急匆匆赶去县里报案。
若是普通人这么不见了,县太爷可能理都不会理,但太子妃的堂妹失踪了,这可就是大案要案了,县太爷立即让三班捕快都出去查!
却说顾氏得知女儿失踪的消息也着急了。别人不知道,她却猜到女儿多半是去找沈维阳去了。可是这话她不能说啊,说了沈家的人还不都得将这事怪她头上?
顾氏是又是担心着急又觉着冤枉。她不过是让女儿写信给阳哥儿,哪里有怂恿女儿自己去找阳哥儿?再说了,阳哥儿在福建呢,那么远,她一个女人,又没有路引,怎么就那么大的胆子呢?
官府的办案能力向来是要分情况的。要是一般人失踪,估计几个月大半年都不一定能有消息,可是太子妃堂妹的失踪案,捕快们半天之内就查到不少线索。
然而有了线索,县太爷的脸色却并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