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说完,微微瞥向一旁的顾有年。
此刻顾有年正盯着宁玉身后青衫小厮手中的酒发呆,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双好奇的眼睛已经向他看了过来。
见到顾有年的身着官服,道貌岸然的样子,这让宁玉心中微微惊讶。
不得不说,顾有年穿上了特制的官服,一副白皙无瑕、棱角分明的脸,以及那隐隐散发出来的儒生气质,这让宁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后脖早已涌上一片红晕。
此刻顾有年感受到了来自宁玉的目光,看到他痴痴盯着自己看的样子,不由得浑身发毛。
顾有年心中暗想:“这宁国太子不会是有断背之癖吧……”
看到顾有年刻意躲闪的目光,那宁玉顿时缓过神来。
神色也变的极为严厉,他转过身,对身后的那个青衫小厮说道:“赵林,将我国的礼单奉上。”
原来那个青衫小厮叫赵林。
顾有年看到那个小厮细皮嫩肉的模样,再看那个宁国太子一副对男人色眯眯的样子,感情他们私下有着不可见人的勾当。
怕是那赵林是宁国太子的面首吧!
赵林从随行的侍卫手中接过礼单,随后将它交给了宁玉。
那宁玉正递出手,将礼单交接给宋傅时。
宋傅面露难色道:“太子殿下恕罪,此礼单我朝断不能轻易收下。”
那宁玉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问道:“为何?本宫乃宁国的太子,前来迎娶贵国的三公主,难道还不够资格吗?”
宋傅赶忙躬身行礼,随即说道:“实不相瞒,在贵国之前,吐蕃国的松赞长禄王子也来送礼单了,属下也全都没有收下。”
“三公主殿下的亲事,事关燕国朝政,该由陛下亲自定夺,下官也不敢过多冒言,更不敢收下贵国的聘礼,还请恕罪。”
宁玉想不到他亲自来燕国提亲,还被拒之门外,于是佯装发怒道:“你可知我宁国近年来的国力、军力呈几倍数增长,短短数年之间,便已收复凤鸣山以北的云中城,其实力可见非同一般。
宋傅额头上直冒冷汗,作为鸿胪寺寺卿,一定要接待好眼前这尊大佛。
宁玉所说的云中城,其实燕国的官员全都早有耳闻。
那云中城本是夹在燕国和宁国之间的一处关隘,是蒙古大军进军中原的要道,其军事作用十分巨大。
当年蒙古大军南进,燕国和宁国的军队死伤数万,死守了近二十年,方才没有给蒙古大军可乘之机!
对于燕国来讲,从居庸关到凤鸣山,是一整条天然的北疆防守线,只要这两处地方不失守,那个蒙古大军便没有机会南下。
而蒙古大军占据云中城数十年,迫使两国的军力近半数调遣于此,每年所需要的军费开销,乃是天文数字。
而就在五年前,宁国横空杀出一个最年轻的大将军令狐荣,亲率亲军,力战两年,死伤两万军众,方才彻底拿下云中城。
这极大的彰显了宁国的军力。
尤其是这数十年来,宁国无论从经济、国策、文风等方面高速发展,彻底碾压诸国,成为雄踞一方的存在。
难怪宁玉有如此话语权。
燕国现在只不过是偏隅小国,根本无法与宁国对抗,只能尽可能说些好话,避免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请太子恕罪,我燕国公主身份尊贵,况且在此之前,陛下已宣布皇旨,本国所有适龄青年都可以通过文武会考,来参加三公主殿下的招亲一事,如今整个燕国子民都热切期待着三公主殿下的亲事,并非刻意怠慢。”
宋傅低着头,继续说道:“陛下收到贵国和吐蕃国的求亲书,特意宣旨两国使团可以和本国的子民一同参考,相互比试,以实力居之,来迎娶三公主殿下。”
宁玉早就知道此次求亲一事必定困难重重,幸好他早有准备,并且胸有成竹。
于是冷哼一声,随即回道:“那好,那我们便静候佳音!”
说完,宁玉转身朝着身后的侍卫们挥一挥手,随即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临门一脚,他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只是扫视了一下顾有年,方才扭头走去。
宋傅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幸好暂且将宁国太子安稳住了。
接下来便是先准备禀奏圣上,详议两国求亲之事了。
宋傅转过身,冷冷地看了顾有年一眼,对眼前这个人嗤之以鼻,狠狠说道:“你等着,我马上进宫面圣,定要弹劾你一番!”
顾有年不语,直接扭头走了出去。
那宋傅见状,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顾有年哆嗦道:“你……好!看我怎么治治你!”
……
顾有年回了燕阳楼。
今日的燕阳楼气氛十分安静,当顾有年走进燕阳楼,便见到大堂里坐着三位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一人一双眼睛深邃而凶戾,粗黑的眉毛中间断了一条,脸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一人头顶戴着怪异的小毡帽,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来往的客人,鼻子不停地蠕动,像是在嗅着什么味道。
另外一人则是肥头大耳,那两只耳朵出奇肥大,比正常人大了一倍,看上去极其怪异。
顾有年一进门便心里清楚那所来三人的身份。
正是西域密宗五畜其三!
“他们怎么来了?”顾有年心里疑惑道。
看他们的样子,实力比之前他干掉的牛刹、羊刹强了许多。
只见他的太阳穴隆起,脖子后鼓动的血管,他们的经脉已打通后脑勺的灵台穴,这已经意味着这三人,这三人的实力至少不亚于武师境巅峰。
果然,当他们看向顾有年时,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变化。
顾有年心惊,心想莫非他们是发现杀害牛刹和羊刹的人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顾有年心里咯噔一下,现在他已经被三人锁定,若是跑的话,也不一定能安全逃脱。
于是他暗暗摸了摸腰间那两枚“震天雷”。
不过那三人并未立马向他扑来,反而是静静地上下打探着自己。
在一旁的犬刹费振只是隔空朝着顾有年蠕动一下鼻子,嗅了嗅味道,突然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