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澜手指挑拨,一道琴音便由此婉转而来。
只见齐安澜眉头微动,薄薄的嘴唇随着琴音,轻声吟诵了起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一曲一吟,其中真意,尽数展露了出来。
这正是当日顾有年在湖心岛辩诗会上所作的“望月怀远”!
良久,曲毕,众人皆如痴如醉,一脸惊愕,就连刚才弹奏“问离殇”的张志,也顿时心中震撼不已!
此曲所谓新作,琴音尚可,但诗词却是极美。
这另一旁听琴的曲老顿时脸色一变,随即惊叹道:“好诗啊!”
“真是好诗啊!”
“此诗乃是由你所作?”
曲老满怀期待的望着齐安澜。
哪知齐安澜心中落寞,苦笑着摇了摇头,惆怅道:“不是。”
“此诗乃是一友人所作,晚辈也是偶然间获得而已。”
齐安澜并未像其余人那般,将此诗揽为己有。
曲老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赞许道:“也不知这诗是何人所作,若是他在,那老夫定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
曲老痴迷音律,不仅在于其音,更是在于这世间难得的诗词,二者皆是他最痴迷之物。
“只可惜那人早已匆匆离去,唉……”
齐安澜深深的叹息一声,那副绝美的脸儿上浮现一抹优柔之色,仿佛在眷恋着那日的场景。
一旁的司徒月附在顾有年的耳边,轻声呢喃道:“公子,瞧那女子痴醉的模样,莫非你又在外沾花惹草了?”
顾有年讪讪一笑,不语。
毕竟魅力就摆在面前,多几个女子喜欢,那是正常的。
“不错,此曲配上此诗,当属于绝品!”
曲老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又一首绝品!”
底下的众学子纷纷震惊,想不到今日这第一场琴试,便从琴圣前辈的口中挑出两首绝品的曲子出来!
有了前面这些天骄们的琴音之后,后面的学子们纵然使出浑身解数,都弹不出能媲美这些太子、公主们的曲子。
最后总算轮到司徒月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向着身后的顾有年与司徒月二人望去。
只见二人其貌不扬,一个长的粗狂野蛮,一个瘦成猴子一般,在这些英俊潇洒的学子们眼中,显得如此另类。
“哈哈哈!”
“你们看,这二人跟村野乡夫一般,长相也是丑陋无比!”
“哈哈,李兄别说了,这两人,一个像毛熊,一个像瘦猴……”
“噗呲!”
顾有年心中无奈,只怪司徒月的易容手法太过精湛,外人根本看不出一丁点破绽。
顾有年见到那群学子嘲讽的目光,随即夹着嗓子朝着曲老说道:“琴圣前辈,我们二位乃是来自南海僻壤之地,听闻书院之声名,于是千里迢迢来此,想要瞻仰一下书院的风采。”
“还望前辈赐教。”
“南海之地?”
“难怪,这南海距离这里千万里,着装相貌自然与中原人不同。”
“原来如此……”
这些好奇的学子们又十分好奇的望着顾有年二人。
“听说南海之地,全是野人,莫非……这野人也会弹琴?”
“哈哈哈!”
底下哄堂大笑,纷纷调侃着顾有年二人。
要不是为了见到自己的亲亲仙子老婆,顾有年早就想一挥手,将这些取笑之人给扫出书院了!
身旁的司徒月差点按捺不住,但手却被顾有年死死按住,于是这才平息了下来。
“南海之地,位置偏远,老夫没去过那里,也不知二位将会献上怎样一曲呢?”
曲老微微蹙眉,随即好奇问道。
顾有年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主意,他先是朝着诸位拱手道:“我们从南海而来,所习乐器与中原不同,不如我便献上家乡的一首歌,请诸位评判吧!”
“献歌?”
司徒月惊得瞪大了双眼,本想着她亲自出手弹奏一曲,但却被顾有年及时制止。
“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你若是弹出了曲子,定会惹得他们怀疑。”
顾有年小声提醒道。
司徒月此时方才恍然大悟,于是咯咯一笑,轻声道:“奴家真的好奇,公子你会唱什么歌呢?”
顾有年嘿嘿一笑,调侃道:“夫君我纵横各大风月场所,什么歌儿都会,你要不要听听?”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顾有年竟然在司徒月的耳边说如此挑逗的话语,令司徒月的耳梢瞬间通红,身上一股燥热涌了上来。
还好有那厚厚的伪装掩盖,否则还不知道被在场众人瞧见,会是什么出糗的模样。
“哼!奴家不理你了!”
司徒月撇过脸,虽然脸上火辣辣的,但是心中却是十分欣喜。
“这……也可!”
“毕竟音律不分国界,各地有各地的风情,那你便以歌声来请诸位评判吧!”
曲老见到顾有年那副粗犷的模样,心中并不抱以任何幻想。
就连样貌都是如此,又岂会有好的歌声呢?
况且还是僻静之地,也只能暂且听他唱一下,也不算打击了年轻人的积极性。
听到说顾有年要唱歌,底下的诸位学子纷纷噗呲大笑了起来。
“唱歌?”
“在下只听闻过女子唱歌,鲜闻有男子唱歌。”
“况且……就他这副模样,唱出来的……难道是熊兽吼叫?”
“哈哈哈!”
底下众人纷纷捧腹大笑,就连那一向沉稳的齐安澜,也是眉头微皱,轻掩着脸面。
顾有年冷哼一笑,默不作声,随即清了清嗓子。
又呡了一口热茶,随即在脑中回想起那首,前世自己最钟爱的“青花瓷”。
他用手轻敲着台面,使其发出类似小鼓的声音。
咚!
咚!
咚咚!
顾有年指尖用上了内劲,使其发出的声音更加响亮。
而后顾有年又望了望底下众人,随后折了一根枯木枝。
众人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顾有年用枯木枝敲击着面前的茶杯。
“哆来咪发嗦……”
顾有年低下脑袋,听出音调的差异,高音茶杯少水,低音多水,如此排列。
众人见状,顿时捧腹大笑,认为顾有年在故弄玄虚。
顾有年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而是调整好最后的一道音调之后,随即淡淡道:“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