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珍走进厨房，只觉得有人在后面，猛然转身，发现是孙维正调皮对着她笑。
    “鬼鬼祟祟跟着来干什么？”梁玉珍生气地问。她被吓一跳。
    “我怎么鬼鬼祟祟，我在后面还故意咳嗽呢，是你自己不知想什么没听到。”孙维笑着回应。
    “又说肚子饿，吃这些吧。”梁玉珍掀开锅盖，拿出一笼木薯糍。
    中午从镇上回来，她拿出木薯粉和，浸泡菜干和眉豆，煮熟做馅料。
    想着明天去地里种青豆，带着木薯糍去，连午饭也不回来吃，木薯糍很能填饱肚子。
    孙维看看一笼子摆得整整齐齐的木薯糍，个个又捏得十分精致，赞不绝口。
    他问能不能打包几个回去，他也挺爱吃木薯糍的。
    “先吃两个垫肚子吧，什么值钱东西，全部带走都可以。”梁玉珍说。
    听到孙维赞她手艺好，她一点不生气了。
    “你咋对我那么好，是不是想起什么来？”孙维狡猾地问。
    “想起什么？乞丐路过我也舍得给他。”梁玉珍不以为然。
    “我还以为你念旧情才对我那么好，太失望了，把我当成乞丐招待。”孙维叹口气，随后拿起一个木薯糍放进嘴里。
    梁玉珍见孙维叹气样子，像个小男孩可爱，嘴角忍不住笑。
    “你还想把自己当成大人物，还要我宰个大公鸡招呼你，你想多啦。”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看我俩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一夜，有个把月吧，怎么把我当成乞丐呢。”
    “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干嘛，当时我被你洗脑，迷失心智，我好不会后悔呢。”
    “迷失心智，还是迷上我了，怎么最后求着我收留你，我真后悔当初赶你走，不然现在还在一起卿卿我我。”
    孙维又叹口气，不过他觉得木薯糍挺好吃，吃完一个又拿一个。
    梁玉珍走出那段密封的日子就不想去回忆，那时候她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玩具，喝了孙维的迷魂汤，任他摆布，简直没有尊严。
    当走出来再回想过去，实属可怕，现在孙维再提起来，她一点不留恋，迷失自我的日子，一点趣味没有。
    反而那个烈日当空的午后，她在邵东阳宿舍吃西瓜值得她珍藏在心底。
    百无聊赖时，自己一人坐在门口，或者爬上树杈上常常回味。
    孙维见梁玉珍不出声，以为她在回忆，想靠近亲吻她。
    没等孙维靠近，梁玉珍一把推开他。孙维见没得逞，只是笑了笑，他又伸手往锅里拿木薯糍，但被梁玉珍打了一下手掌。
    “不用留着肚子吃烤羊，这个有什么好吃的。”梁玉珍嗔怪。
    “谁叫你做得那么好吃，根本停不下来。”
    “再好吃也没烤羊好吃，不许再吃，你想吃到时打包几个回去。你在这里吃饱，等会吃不下烤羊，他会怪我呢。”
    “他是谁啊，听起来蛮亲切的。你跟陆景川该不会天天歪腻在一起吧。”孙维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心里酸酸的。
    “我们歪腻在一起很正常，我是寡妇，他是鳏夫，我跟他简直天下无双。”梁玉珍冷笑。
    “那你们怎么不结婚？你是不是还想吊着其他男人的胃口，不忍心放弃整片森林。”
    “你把我当做什么了，我求着他娶我呢，是他推三阻四。你不了解女人的，女人最看重是归宿。在男人堆流连忘返，吃亏还是咱女人。”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哪里算得上吃亏呢。
    比如你和我好了，算是吃亏吗？我不优秀吗，长得不帅吗？
    只要你想着跟帅气男人交往是在捡便宜，你就会心安理得的。”
    梁玉珍听着孙维说的话，似曾相识，陆景川也好像讲过，他说跟他交往哪里算吃亏，简直是捡到宝。
    梁玉珍冷笑两声，果然有点料的男人都自大自满，以为天下女人都被他们迷得神魂颠倒。
    “你笑什么，你跟陆景川八字没一撇，不如考虑考虑我。
    以后等你结婚了，我绝不打扰你，在路上看到也装作不认识。”孙维恬不知耻地说。
    “你赶紧走吧，别再胡说八道。”梁玉珍生气地说。
    “哼，假清高，怎么见到邵东阳不这样说。别以为你们在黑屋里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就在门口听着呢。”
    “厚颜无耻，你快点走吧。”
    “我跟邵东阳同样是你的过客，那你对他怎么比对我好，我不甘心。”孙维有点激动地说。
    梁玉珍不想跟孙维争论，她想越过他身体走出去，却被孙维一下推到墙根壁咚。
    “我都来到乡下了，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我有那么差吗，我比他们都年轻呢。”
    “现在我心里有人了，不想在纠缠其他。”梁玉珍扭转脸，不敢直视孙维。
    “我知道你心大，不如多装几个，别的男人能给你温存，我一样能给，甚至加倍。”孙维狡猾坏笑。
    梁玉珍一巴掌打到他脸上，啪的一声响。
    “你跟他们的区别就是不尊重女人，把女人当作玩物，我呸！”梁玉珍愤怒地说。
    梁玉珍举起手想给孙维再来一巴掌，孙维立马抓住她的手臂，反手在后面，梁玉珍脸庞直接贴在墙壁，孙维在后面按着她。
    梁玉珍只觉得墙壁粗糙搁疼人。
    “不给你一点教训你都不知道我的厉害，你就这样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么。”
    孙维在后面喘着气问梁玉珍，他突然被一个女人扇一巴掌，脸上热辣辣，实在气恼。
    梁玉珍想挣扎却动弹不得，身体直接往墙上贴，差点镶进墙壁里面，她仿佛在跟一堵僵硬的墙作斗争。
    “我要惩罚你，谁叫你一点不念旧情。”孙维在后面露出凶狠模样。
    梁玉珍想大声喊，她又怕更多闲言碎语铺天盖地而来，只好默默忍受一会儿。
    过后孙维也觉得自己鲁莽，轻轻为梁玉珍擦去眼角的泪水，发现她的嘴角沾有墙壁上的灰沙。
    “你饿也不能吃土啊。”孙维笑着说。
    梁玉珍举起手想打他一巴掌，却在半空停住。
    孙维神清气爽，这次竟直接喊梁玉珍用力打，打完左脸打右脸，也算是互不亏欠。
    梁玉珍最后只瞪他一眼，孙维却不想罢休，拿着梁玉珍的手打了一下自己左脸，又打一下自己右脸。
    “咱们的账一笔勾销。”孙维死皮赖脸笑着说。
    “卑鄙无耻！”梁玉珍往孙维脸上吐口沫。
    孙维用手指擦了擦，他说:“我仿佛闻到一阵芬芳。”
    接着把手指往嘴里放，梁玉珍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拉他到水桶里洗。
    “我上辈子真的作孽，遇到你这种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