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哇——”
    哭了哭了，蒂尔放声高歌，拼了命地哭嚎起来。
    “帝君，这就是你说的追随吗?！”
    蒂尔猛地抱住阎罗的大腿，说啥都不肯撒手，非要讨个说法。
    阎罗对蒂尔的小激动颇感意外，甚至恬不廉耻地说道：“当做牛马的不都是这样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点苦头都吃不了，老张和老嫂子将来上位的时候，想提携你一个一官半职都没由头。”
    阎罗恨铁不成钢，熊孩子神明一点都不接地气。
    你前期不想付出努力，我这当老大的还指望用你在，牛马生涯中所积攒的苦劳为筹码，好好在未来天庭打一波秋风。
    “蒂尔乖，牛马当着当着也就习惯了，就当是在诸天万界的公费旅游嘛。”
    “再说了，本帝君这也算替你铺路，穷要饭的外来户想在天庭扎根，哪有那么容易。”
    “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阎罗一脸忧愁，像极了为孩子操劳一辈子的好家长。
    在阎罗的偷换概念和忽悠下，蒂尔总算是松开了小手。
    稚嫩地小脑袋里，想的都是帝君为了他的未来发展而心力交瘁。
    蒂尔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闹腾是不是太过分了?
    蒂尔泪眼朦胧地可怜模样，别说瑶池看得心软，就连张百忍都想吐槽阎罗的极限压榨。
    不仅让驴主动地拉磨、积极地拉磨、刻苦地拉磨，居然还让拉磨的驴，拿着鞭子自我抽打。
    最终让拉磨的驴，在牛马的不归路上勇往直前。
    还得是你啊，阎罗！
    “唉，你这孩子太苦了，生生世世为牛马……”
    “帝君，非得如此吗？”
    见瑶池为蒂尔求情，阎罗差点就想叱责对方的不知足。
    自己本来就无人可用，他都把马仔小弟掰成了好几份，还特地送了一个供你们驱使。
    你们不感恩戴德、不谢谢本帝君不说，居然还掉头同情起了牛马？
    但一想到老嫂子现在是凡人，凡人有着七情六欲，不像是大神通者们的冷漠无情。
    所以老嫂子的求情，也是情有可原。
    “罢了罢了，蒂尔归你们驱使仍然不变，大不了改一改牛马的设定。”
    但是，这又该怎么改呢？
    “夫君……”
    “娘子你别看我！”
    多少世的老夫老妻了，张百忍瞬间明白了瑶池的意思。
    多愁善感的妇人，是想把蒂尔当孩子养。
    关于这个，张百忍可就不乐意了，他们不是不能生，每一世留下的子嗣不在少数。
    但是这些子嗣和他们并无太多的深度关联，顶多就是一世的父子、母子之缘。
    站在修行者的视角，他们作为生身父母，只是让幽冥世界的亡灵们，随机投胎成为他们的子嗣，从而重活一世。
    舐犊之情是有的，但也仅限于此。
    下一世轮回，谁当爹娘还不一定呢。
    可蒂尔却不同，这孩子会随着他们的轮回而轮回。
    蒂尔是给他们当保镖的，不是他们去养蒂尔。
    万一某一世时，他们突然决定不要孩子了，那又该怎么办?
    瑶池生腻歪了，让他张百忍去生，这又该怎么办?！
    瑶池颇为遗憾，想想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差点冲撞了金主，还好阎罗通情达理。
    “帝君，不如这样吧，把蒂尔设定成我们夫妇每一世的亲戚。”
    阎罗自无不可，问道：“谁的亲戚，男方还是女方?”
    张百忍连连摆手，瑶池那么上心，这一世肯定是让给她了。
    阎罗点点头，把蒂尔设定成瑶池娘家的姊妹弟兄之子。
    蒂尔心有感应，十分感动地跪拜亲人。
    “外甥拜见舅妈、拜见舅舅！”
    “好孩子，快快起了，让舅妈看看。”
    阎罗无奈地摇摇头，还想着送他们早点上路入轮回。
    不过凡人一世也就几十年，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只要踏上超凡，张百忍和瑶池就会逐渐恢复到，作为大能时才有的冷漠情感。
    到那时，就该蒂尔难过了。
    因为阎罗切割出来的蒂尔，是蒂尔赤子童心的那一面。
    就像这个蒂尔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保持着最纯真无邪的模样。
    天生牛马圣体啊！
    设定改好了，名字还没变呢。
    “妾这一世的娘家姓是杨，外甥你就是杨蒂尔……?”
    名字有点绕嘴，不太顺口。
    阎罗懒得等瑶池为外甥起新名，直接敲好了又一设定。
    “蒂尔，你以后就是杨小二了！”
    杨小二?
    多好听的名字。
    蒂尔很是高兴，他有新名字了！
    瑶池差点一口气没憋住，但她也没办法，谁让阎罗才是那个能真正做主的人。
    张百忍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让他生，外甥就外甥吧。
    这一世可以是瑶池娘家的孩子，下一世也可以是他张百忍男方家的亲戚之子。
    “行了，你们一家子慢慢过吧，本帝君该回去了。”
    阎罗刚要走，原来的蒂尔、如今的杨小二，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帝君，舅妈和舅舅要轮回多少世?”
    “我要做好准备，努力守护好他们！”
    合格的牛马，总会试图提前规划自己的未来。
    阎罗欣慰不已地说道：“没有具体的多少世，只要他们能证道大罗就行。”
    “若要问多长时间的话……”
    阎罗想起了玉皇大天尊，这个狠人上天前所经历过的劫难。
    【经三千二百劫，
    始证金仙，号曰：清净自然觉王如来。
    又经十万劫，
    方证玉帝，总执天道之神！】
    注：《玉皇经》原文——【如是苦修妙行，已历三千二百劫，方始位证金仙，成不毁之果，号曰清净自然妙觉法王如来。教化诸菩萨大士，顿悟大乘正法真宗，渐次入於虚玄真无神妙大道。】
    【玉帝前修，舍妙乐王位之后，又历三千二百劫数，功化无边，永无退转，不拘不染，大觉法王，范围天地，曲成民物，不过不遗，视体受归全者，又迥出万万，是云如来也。如是等大修行，又十万劫，方证万天教主玉帝之位。】（佛经味儿太浓了）
    共计：十万零三千两百劫！
    一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两两相乘——
    即一百三十三亿七千四百七十二万年整！
    随即，阎罗给出了答案，道：“不多，也就一百多亿年。”
    杨小二目瞪口呆，一百多亿年，这叫不多?！
    一想到自己之前，要做牛做马一百多亿年，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见孩子被吓傻了，阎罗恶趣味地笑了笑。
    “二位，山水有缘相逢时，时机一到，不管你们花了多少时间，于洪荒天地来说，你们只是在该登台的时候，出现在了舞台的中央。”
    阎罗离去了，故人在此相逢，便是他收割利益的开始！
    “慢慢来，天庭是重中之重，我得智者务其实，不争虚名！”
    都成大神通者了，野心怎么可能不随之蓬勃生长?
    木屋里，杨小二目光呆滞，眼眸中失去了神采。
    瑶池细心呵护道：“孩子，帝君刚才是在逗你玩呢，哪有一百多亿年，其实也就十二万元会这样子……”
    十二万元会?
    虽然不明白十二万元会到底是多久，但总比吓人的一百多亿年要好吧？
    天真的杨小二，终将会为自己的天真而买单。
    张百忍有些不忍直视，这孩子的脑袋好像不太灵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