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我为初次见面的莽撞行为,向你表达最诚挚的歉意,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从今往后,在秦国由本公子罩着你,只要不是得罪了王兄,就能保你平安无事。”
成蟜拉住李斯的手,恨不能引为知己。
他想说的话,还没有开口,就从李斯的嘴里说了出来。
还不着痕迹地抬高了成蟜,贬低了熊启。
怪不得,方才在府上,听完李斯的话,阿雅整个人都变了,
毫不做作的说,如果李斯天天在他耳边说他想要说,但是没有说出口的话。
成蟜也会改变的。
糖衣炮弹,那是炮弹吗?
明明是超大一号的跳跳糖,谁吃谁快乐。
“公子,初次见面是李斯不懂事,幸亏有公子的那顿打,才让我看清楚了未来的路。”
“要是没有公子,我现在还是吕不韦府上的舍人,等到吕不韦酿下大罪的时候,我的下场不是斩首就是流放,哪里还有机会进廷尉府任职。”
李斯要是会相信成蟜的话,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演痕迹,似乎每一句都发自内心,可又让人觉得每一句话都不太可靠,尽管他的话,包含了一些事实。
“二弟,别说了,大哥信你!”
听着成蟜的话,李斯差点晕过去。
大家都在演戏,你怎么还想占人便宜。
站在事实的基础上讲,李斯的长子李由都比成蟜年纪大了。
到了成蟜的口中,李斯反倒成了他的二弟。
而这话,李斯又偏偏无法反驳。
成蟜的兄长是秦王,李斯就算是再怎么演,也不敢争这个兄长的头衔啊。
可是,他又不想被成蟜占了便宜,便面露惭愧,一直推脱道:“公子身份尊贵,李斯不敢高攀。
公子,请在这里稍等,待我前去看一看那人是否是昌平君。”
李斯慢慢扣开成蟜拉着他的手,立马跑开了。
他没有顺着队伍往前走,而是转身到了光线略暗的其他店铺前。
李斯贴着墙根站着,眯起眼睛张望着排队的人群。
“下一个。”
值守的士兵,放进去前面的人,喊着后面的人。
成蟜的面前,剩下五个人。
李斯屁颠屁颠地从黑暗里跑过来,凑到成蟜身边,十分确定地说道:“公子,那人就是昌平君,斯看的真真切切,错不了。”
说完,他甚至有些期待了。
期待成蟜会怎么招待熊启。
在咸阳,一直流传着一则传闻。
昌平君熊启,被秦国废物公子成蟜,堵在路上暴揍,导致了在秦楚系的分裂。
这则传闻,真真假假。
李斯没有获得真相的途径,但是这则流言能够传出来,本身就有一定的合理性。
或许成蟜没有暴揍熊启,但他们之前关系不好是事实。
否则,这则流言也传不出来。
“是他就好,我开店的时候,没有请他,还以为他不会来了。”
成蟜两只黝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
反正,他接下来的话,李斯一个字也不信。
“表叔和我终究是一家人,就算当初开店的时候,我没有邀请他,他还是担心我可能会亏本经营,暗中偷偷来照顾我的生意。”
“是是是,公子说得都对。”李斯略显敷衍地回了一句。
他跟在成蟜后面,跟着队伍往里走,这关系到他是进知笙楼坐着,还是站在外面等着。
成蟜没有身份牌,但是有宫牌。
身份牌只能自己用,秦王授予的特殊宫牌,可以带人进入。
果然,值守士兵在得知成蟜身份,也没有查验紧跟着的李斯,让他一起进去了。
“君上,不可以,公子特意交待过,这几个姑娘不接待客人。”翠娘舍弃楼下刚刚进来的客人,脚步急促地跑到楼上,挡在几个女子身前。
翠娘四肢协调性好,舞姿曼妙,符合知笙楼的需求,成蟜便让她管了知笙楼。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人,往往成效更好。
在她的带领下,成蟜的口述指导下,知笙楼推出了不少风格新颖的舞蹈。
熊启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看地翠娘几人浑身发毛,可是又不敢做出太激烈的反抗。
几个人牢牢地挤在一起,互相守护着彼此。
“本君每人再加五百金,前半夜让她来,后半夜再换她。”熊启出自楚国王室,再加上质秦之后被秦国封为昌平君,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
唯一的苦头,大概就是成蟜那一顿暴打。
“君上,真的不行,这不是金子的问题,公子的吩咐,谁来了都不能违背,还请君上遵守知笙楼的规定,若是听曲看舞,可以去一楼,若是预约了姑娘服饰,小女可以为您安排房间,准备香薰。”
昌平君不是第一次来,翠娘早就记下了他的身份,也知道这个人很难应付,但是她仍旧保持较为强硬的态度,与熊启进行对抗,并做出了一些退让。
开门经营,吃点儿委屈,是常事,翠娘能忍。
可是,对于过分的客人,就算是身份尊贵,她也敢提出抗议。
成蟜还有门外值守的秦军,就是她的底气。
又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份,成蟜让她经营店铺是为了省心,不是为了找麻烦,所以从来都不会把矛盾升级,而是想方设法的化解安抚。
换作往日,这种事情会在那些贵族的不屑和咒骂中得到平息。
然而今天,熊启显然是故意找茬,面对翠娘的让步,他丝毫不领情,上前几步,一巴掌扇了过去。
清脆的耳光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打懵了。
知笙楼的人,则是眼神中带着怨恨地看向昌平君,敢怒不敢言。
那些来此消遣找乐子的客人,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大家都是贵族,总会有几个敢调侃熊启的人。
“我看昌平君又要倒霉了。”
“同意,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是,哼哼,成蟜这个不讲理的。”
“也难说,估计昌平君这是心里有气,不敢找成蟜,就来到这里撒气了。”
“嘘,止声,看戏,成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