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
“我乃楚国王姓,你敢如此轻贱于我,就不敢挑起两国争端,被韩王砍了祭旗吗?”
芈陵被几个小厮防范,几个人抓住四肢,抬着他往楼下去走去。
任凭芈陵的叫嚷在耳边回荡,店家始终面不改色,热心解释道:“今日之前,我自然不敢。
但是今天,酒馆换了主人,命令是他下的,人是他赶的,他都不怕我就一跑腿的,我怕什么?”
等到芈陵被人抬走,韩非轻轻拍着张良,向他递着眼神。
张良心中了然,看向店家问道:“新来的店主人可是与楚人有仇?”
“小的就是一跑腿的,哪里知道这些?”
店家转过身来,面对张良和韩非,脸上挂上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的那一巴掌,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他指着二楼角落,说道:“那就是酒馆新来的主人,公子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过去问他。”
张良和韩非的目光,同时顺着店家的指引,看向二楼角落。
那里坐着一男一女,男子察觉到他们看过去,也投来了带着善意的目光,远远地举起酒杯,遥敬二人。
韩非见状,拿起杯子,递给张良一个,自己手里拿一个。
他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礼数周全地遥敬对方。
张良没有起身,却也是有样学样。
做完这一切,韩非挥手示意店家离开。
店家非得不走,反而向前数步,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张良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刚刚交给店家的,不明所以地等待着店家的下文。
“贵客见谅,今天是酒馆最后一天开业,新主人已经命人将后厨所有的饭菜,送给街上没有饭的乞丐,不再供应客人,不过我们会归还所有客人的财物,且酒水免费畅饮。”
“你家新主是个大善人,我也不能落于人后,这些你拿去,全部买成饭菜赠送给街上无家可归的人。”张良瞬时的愣神后,推了推钱袋子,慷慨道。
他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花钱。
一进门,就要请所有人消费。
此刻,店家的话给了他新的启示,能进酒馆吃饭喝酒的人,再怎么穷好歹也还有口饭吃,真正需要帮忙的是外面无家可归,无饭可吃的人。
刹那间,张良便对酒馆新主人的身份产生了浓郁的兴趣,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一颗为民之心。
店家往后退去几步,就此离开,张良的钱袋子仍旧安静地躺在案几上,这让他有些自惭形秽。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角落里对饮的男女,对方能够无偿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自己的行为和对方相比,简直就是不入流。
韩非看着愣愣出神的张良,从怀里拿出一卷竹简,又拿出一支毛笔,在上面写道:“绕过酒馆你直接给”
为了节省空间,韩非的字写得很小。
待他把竹简递给张良,后者还要往眼前放上一放,才能够看清楚上面的文字。
随即,心情大好道:“还是公子有办法,等饮酒结束,我就出去撒钱。”
韩非抽回竹简,目光在张良和竹简之间来回跳转,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这么写是为了节省空间,能够说更多的话,不是让你直接撒钱。
给予帮助即可,撒钱会滋生惰性。
韩非提了提笔,旋即放弃了解释,百姓这些年也确实很苦,一次两次的撒钱所产生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就任由他吧。
张良一边自斟自饮,一边描绘着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而韩非则是埋头写字,他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写下来,把令他疑惑的事情也写下来,过会儿拿给张良看,大概率能够得到新的启发。
……
“公子,那么多位置,咱们为什么要坐在这个角落里?”
翠娘帮成蟜倒上一杯酒,目光瞥向旁边的大片空座,不解道。
“狩猎!”
翠娘眼中疑惑更甚。
成蟜端起酒杯,浅尝一口后,脸上露出不尽兴,说道:“越是低调的,神秘的人,就越不会惊扰猎物,越能够发现猎物,捉到猎物。”
“我们坐在角落里,可谓是全场最不起眼的人,但实际上,我们作为猎人,统观全局。”
“公子说的猎物是公子非?”翠娘很想回头看看,但是不看。
她怕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引起了对方的警惕,从而破坏了公子的计划。
那她就是百罪莫赎了。
成蟜点头确认了翠娘的答案,不过,他得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继续补充道:“还有他旁边那个少年,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难抓的人,这一次我抓不到他,以后再想抓到可就难了。
没想到半路溜出来,随便进了一家酒馆,顺手买了下来,就撞到了韩非和张良。
本公子早就说过,我的运气向来很好,李信那家伙一直不信。
翠娘,等下次见到李信,你要给我作证,这运气他八辈子都难有。”
“可是公子,,”
翠娘谨慎地压低声音,小声提醒道:“公子,我们离开使团太久了,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就糟糕了。”
“一个韩相之子,一个韩国公子,有他们在,只要不是得罪韩王,或新郑被围,其他的事都不算事。”
成蟜最终是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端起酒杯,把味道很淡的酒水饮下,轻松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们得罪了韩王,新郑被五国联军围了,王兄也能第一时间救我们回到咸阳,没什么好怕的。”
“啊?!!”
翠娘惊诧道:“公子不是偷跑出来的吗?王兄可能还不知道公子在新郑。”
“我也知道是偷跑,可有什么用呢?”
成蟜摊了摊手,很是无奈地说道:“蒙恬都派来做临时卫队了。
你觉得李斯和甘罗,他们哪个值得王兄派出蒙恬担任侍卫?
说不定,现在这酒馆的客人里面,就有一两个是蒙恬手下的人。”
成蟜不经意地扫了眼酒馆,想看看谁神色慌张来抓住尾巴,很不现实。
所有人都很正常,最不正常的就是他和翠娘这一桌。
“那大王怎么不把公子留在咸阳?”
翠娘还是对成蟜孤身来到新郑心怀不安,身为正主的成蟜却是没有半分忧虑,云淡风轻道:“可能我的实力,得到了王兄的认可吧。”
。。。
翠娘知道妄议公子是不对,可是公子说话太欠了,让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