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张良略施小计,一石二鸟
作者:爱吃飞饼的沈佩君   吾兄秦始皇,我只想在大秦躺平最新章节     
    “公子,有件事老夫认为应当提醒你一下。”
    张平既然做出了接受李斯帮助的决定,且有韩非为他寻找的正当理由,心绪便也平静了下来,随即也想到了白天陪同韩王会见李斯的场景,问道:“李斯可是向公子借钱了?”
    韩非眉毛一挑,露出些许惊讶,点头承认。
    张平继续说道:“李斯把这件事告诉了大王,老夫担心公子最近要有麻烦了。”
    韩非旋即神色恢复正常,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自从和李斯做了同窗,吃过的亏多了去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再说了,韩非的所有政治主张,在韩国都不受待见,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思早就不在求官上了。
    到时候就算被韩王训斥也好,处罚也罢,无关痛痒罢了。
    他可以不在意,张良年轻气盛,什么都敢说,根本不怕得罪人,为韩非打抱不平道:“韩王身为一国之君,不思虑如何让他的子民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不思虑如何让他的士卒成为拓土安邦的剑盾,不思虑如何让国库粮仓充盈饱满,每天不是想着作乐,就是想着折腾臣下,迫害有才之士,放眼天下,他在位三十年糊涂了三十年,带着韩国屈辱地活了三十年。”
    “子房,住口!”
    张平大声喝断张良的吐槽,原本只是替韩非打抱不平,忽然越说越离谱,又开始抨击韩王了。
    他是韩国的丞相,要效忠韩王,他的儿子却动不动抨击谩骂韩王,这很容易让他难堪的。
    当然,张平的心里,担忧占比更多,训斥道:“你一天是韩人,一天就是大王的子民,王的是非,轮不到你指指点点,今日的话到此为止,从今往后不得再提。”
    张良闭上了嘴,不再继续说韩王不好。
    却也没有接下张平的训斥,而是选择了用沉默来表明态度。
    今天不让说,他就明天说。
    不让当面说,他就是别的地方说。
    想要让他不说韩王的坏话,很简单,也不用韩王带领韩国成为强国,只要他放弃享乐,用心国事,做一个合格的王。
    那样的话,张良说不定还会考虑出仕辅佐韩王,与天下大势争斗一番。
    看着张良的倔强劲儿,张平也不再多言。
    自小耳濡目染官场之道,张良绝对是个足够精明的人,毫不忌讳地说出韩王种种不足,一来是在场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二来韩王确实不合格。
    张平可以呵斥张良说话不敬,却不能否认他话里的事实。
    平时,张平只不过是装作看不见,并非不知道。
    而今,气氛已然变得沉闷下来,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总不能过一会儿再听张良骂一遍韩王。
    张平开口打破沉闷,看向韩非道:“天色已晚,公子不妨留下,让子房为你安排一间房,待到明日清晨,再返回府上。”
    韩非重重点头,欣然应下。
    而张良也不愿意多待,为了帮助张平度过难关,他来回奔波是真,看着张平辅佐一个完全不合格的韩王,内心气愤同样是真。
    他看向韩非,“公子请随我来。”
    韩非坐在位置上,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张纸,慢悠悠在上面写下一串文字。
    然后,走到张良面前,把文字展示在他眼前:骂得好,下次别当着张相面!
    张良丢给韩非一个白眼,决定还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报复。
    张良夺过纸张,转身拍在张平的手里,道:“这种书写材料叫纸,知笙楼有卖,父亲可以买来送给你王,如果他能多下几道于国于民有利的诏书的话。”
    等到张良回头,韩非早就先一步跑出了书房。
    他只是想打趣张良,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得罪张相。
    不得不说,张良是个狠人。
    为了报复韩非,选择再气张平一次。
    一石二鸟,被他用在这种地方,略显无赖。
    韩非跑了,他可不想待在这里,成为张良计谋下的一只死鸟。
    张良也不多待,不由得加快步伐出了书房。
    张平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回味着张良的话,摩挲着手中的纸张,喃喃道:“这东西,大王还是不要用了,宫中多余的帛书就挺不错。”
    他把纸张翻过来,把字体放正,看到上面的文字,险些气出心绞痛,痛心疾首地拍着桌子,怒骂不止:“逆子,逆子!气煞老夫!”
    与此同时,张良也在院子里追上了先一步出来的韩非,跟在他的身旁,长吁短叹道:“公子,我们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根本就看不清楚下一步是什么,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慌啊!”
    韩非侧目而视,看了张良好一会儿,放弃了为自己发言的念头。
    张良慌在嘴上,心里一点儿都不慌。
    他是嘴上不慌,心里发慌。
    张良见韩非不回应他,便继续问道:“公子,韩国若是亡了,你会怎么办?”
    “不!知!”
    韩非一字一顿。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不止一次。
    投奔秦国,那里是法家的圣殿,可若是韩国亡了,大概率是秦国灭的,他不愿意去。
    为韩殉国,他认为自己不会这么做。
    韩国覆灭,该殉国的不是他。
    大概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归隐山林。
    张良笑得灿烂,言语轻松道:“公子若在,我就是亡韩遗民,公子不在,那我就是张子房,年年祭拜公子。”
    韩非早就平静如水的心境,仍旧在张良的胡说八道下,生出了层层涟漪,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
    他人还活得好好的,张良就想到祭拜的事儿了。
    看的太长远,很遭人嫌!
    轻松只是言语,张良的心,可不轻松,他发自内心地劝说道:“公子坚持去秦,救不了韩国,却可以凭借秦王对法家特有的优待自救。”
    成蟜当面拉拢,李斯在韩王面前挑拨离间,他们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是为了逼迫韩非去秦国。
    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张良不关心韩非去哪儿,只希望韩非能够活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乱世,活着就很可贵。
    “想想。”
    韩非笑吟吟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