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汉奸张啸林
    杜月笙做过许多错事，但在民族大义上无可指摘。
    全力办慈善，组织抗敌后援会，拒绝曰本狗的拉拢。
    他或不是个好人，但绝不是个汉奸。
    而张啸林则是完全不同了。
    同为民国沪市地下三大佬之一，不仅在实力上不如杜月笙，连在国家大义上也是一个妥妥的小人。
    杜月笙为常凯申作事。
    这话刚出口，杜月笙就感觉背后一凉，回头就看见章太炎警惕的目光，他讪讪一笑。
    杜月笙在耳边低声对章太炎说出了一个缘由。
    如今沪市最火的不就是胡蝶么？
    人都有从众心理，有人起头，台下就有不少人心里起了嘀咕。
    章太炎脸上也有些苦涩说道：“我平日里写文章居多，这种事情倒很少处理，容我想想。”
    杜月笙已暴怒，可自己人马到场需要时间，起冲突不仅吃亏，募捐会还会彻底玩完了。
    话音刚落，大幕又重新拉开了。
    怎么都是些无聊的表演？
    “许是晚点上来？”
    张啸林一脚踹在了那个下属的身上，随后转头又装作没事一般地说道。
    一行人占据了一片座位，张啸林正坐在中央。
    他转头看向章太炎，想着他或许会有些主意。
    大家都是来看胡蝶的，人人时间都宝贵，能在这里耗着吗？
    他杜月笙怎么办的募捐会，看起来一团糟啊！
    这种事情最怕细想，一想就越觉得不对了。
    “听说本次还请了诸多女明星表演啊，哥哥我可是要托你的福看看了。”
    在这些人的世界里面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个时候，人群里面突然有人发出了疑问。
    黄伯惠随即解释说道：“此人先前在报纸上诋毁过你，对于疫病发表过一个长篇文章。”
    而张啸林为曰本人作事。
    章太炎顾及大局的，他现在过去，或许真会忍不住抄起鞋底，将张啸林打一顿。
    包国维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只是杜月笙后来居上，处处压上张啸林一头。
    “杜贤弟可没把我当做哥哥啊，募捐会如此扬名的大事，可竟想着自己独吞，莫不是觉得哥哥我出不起这钱？”
    “如今也没有确凿之证据，不然定让其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叫做我惯会与人纠缠，以口舌或是奇特手段取胜？
    很快，几个身手矫健的清帮成员就扑了上去，将起哄之人全部架出去。
    许多人是碍于杜月笙的面子，才坐在位置上，但已是如坐针毡。
    这么说，包国维有些印象了。
    张啸林也有一些惊讶，因为公开的台本胡蝶起码得三四个节目才上，刚才他也是故意在节目结束后，才让人捣乱的。
    张啸林则是笑着拍拍他的脸。
    “放开爷们儿！你们就是这么对宾客的？”
    张啸林倒是有恃无恐，没有证据，就算是常凯申也不敢轻易动他，悠悠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台下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诶呀呀，这不是张哥哥么！许久未见，还甚是想念啊！”
    见到这一幕，台下诸人又纷纷皱起眉头。
    他拍了拍包国维的手说道：“秉文呐！若不是你师父不同意，我一定要让你帮我作事啊！”
    前排一些实业大佬顿时皱起眉头，后排又有些人离场了。
    此刻场内剑拔弩张的态势，已说明一切。
    当即冷哼一声，扭头过去说道：“此事不会这般算了。”
    近来腌臜事办的少了，杜月笙倒有些脑袋混沌了，包国维这么一说，豁然开朗。
    据说，杜月笙与张啸林两人从前关系极好，张啸林甚至是杜月笙的前辈。
    张啸林挑了挑眉毛，对着旁边的张之平说道。
    往日他们之间的斗争，端的都是“武”战，何曾对付过这般“文”战？
    一时间募捐会好像变成某些风月舞会一般。
    这时，张啸林旁边一名下属仰着头说道。
    “谁？”
    “秉文，有什么主意么？”
    他顿了顿，挑了挑不存在的眉毛说道：“若是不好的话，哥哥可以帮你办。”
    包国维眯了眯眼睛，盘算此人目的。
    “他怎么会来？竟然还跟张啸林搞在一起了。”
    过了一会儿，他眼前一亮说道：“有一个倒是天天与他人‘文战’！”
    包国维则是淡淡说道：“莫要着急，将这后台音乐放大些，派些人在守在舞台边，严防有人在舞台边捣乱，先将这募捐会办好，这是基础。”
    “之平老弟觉得这歌舞如何啊，看起来杜月笙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两位先生莫要担心，此乃市井无赖之计也！”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一片沸腾。
    “太炎兄，如今该如何是好？”
    “我倒是没有记在心上。”
    他也不遑多让，言语里面在刺对方与曰本人勾结。
    他知道章太炎的脾气，若是起了冲突，到时候不好收场。
    那光秃秃的脑袋，以及稀薄的眉毛，实在是有点让人望之生畏。
    在先生的眼里，我包国维竟然是如此么？
    见到包国维幽怨的眼神，章太炎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秉文啊！莫要如此，为师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成立“新亚和平促进会”，为曰本人提供物质，大发国难财，胁迫各界人士为敌人作事，打出“共存共荣”的口号。
    张之平自然知道他意有所指，笑着摇摇头，稍作措辞就说道。
    “徒增笑料尔，此乃募捐会，这些女子平日里都是风尘舞女，在这里搔首弄姿实在是有失体统。”
    杜月笙存着一线希望说道。
    饶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在利益面前都会反目成仇。
    但眼前更加重要的是，稳住会场的秩序。
    这下次拳头都快要攥出青筋了，但他终究是杜月笙，还是忍了下来。
    台后杜月笙也有些急了，一脚踢在椅子上说道。
    “这个杜月笙，只可惜不能够让他身败名裂！今天就给他一个小教训，我给他这募捐会搅砸咯，看他还如何洗白！如何扬名！”
    “混蛋！”
    声音洪亮沉着，一点也没有冲突的意思。
    一名面容瘦削枯黄的青年乐呵呵地说道。
    杜月笙将章太炎拦下说道。
    包国维一阵无语，你真当我是神啊！什么场都能救？
    但他转念一想，拍了拍杜月笙说道：“杜先生莫要担心，如今表演已开，我们没有妙策，胡蝶小姐可能会给我们惊喜吧！”
    前些年，杜月笙为了洗白自己，公开出面支持禁烟，已经触及到了张啸林的根本利益，这便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
    当即对身后人使了一个眼色，下属立即会意。
    “这就莫要哥哥操心了，可看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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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哥哥可言重了，哥哥你来往租界太过繁忙，我这不是怕你抽不开空么！况且哥哥交谈是些不一样的人，怕伱看不上。”
    “炳麟兄，你先留步吧，这张啸林是我们清帮的人物，自然由我解决。”
    “定是张啸林那个卑鄙的匹夫！”杜月笙怒然说道。
    被打得满嘴血后，才终于是老实了。
    “放心吧，我早就做好准备了。”
    杜月笙脸上顿时一抽。
    杜月笙眼神里面也露出了杀意，清帮出生的他只是收敛了曾经的暴虐而已。
    杜月笙不恼，脸上带笑意说道、
    “怎.怎么不见伴舞啊？”
    果不其然，一场表演之后，台下的人群里面就传来了骚动声。
    这个时期，胡蝶凭借一部《火烧红莲寺》，已经是沪市当之无愧的第一女明星，多少实业家的商人，都是想来一窥胡蝶的风采。
    她们的衣服一改平日里的华丽装束，皆采用淡蓝色系的纯色衣服，显得整齐庄重。
    章太炎捋着胡须说道：“包秉文是也！”
    包国维不可置否。
    两虎相争，包国维自然是偏袒杜月笙的。
    小青年也有些委屈。
    只见一名女子倚靠在渔船之上，一身渔家女的装束清新脱俗，一双灵动的眸子似是会说话一般，对着台下的诸人盈盈一礼。
    杜月笙言语已经有些冰冷了，一甩手朝着后台转身离去。
    今天将募捐会办得这么宏大，若是办砸，可是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他便对身后的下属吩咐道：“控制住底下的人，咱们不让他们捣乱，也不第一个出手，今天这么多有名有姓的先生在场，他不敢做得太过分。”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嘛！”
    “胡蝶姐姐见实在来不及，只能自己上场了，若是台下先生们不满意，可太影响姐姐的名声了！”
    “张之平！！”
    张啸林顿时眼前一亮，他先前就知道，对于募捐会这个事情，自己是动不了“武”的，动“武”肯定会招人全沪市的口诛笔伐。
    杜月笙面如寒霜，对旁边下属说道：“将这几个人给我抓出去！”
    “届时到了募捐仪式，就会少了许多乱子，杜先生的人马也会尽快赶到吧？”
    “伴舞呢？怎么不见伴舞啊！”
    张啸林看了一眼旁边的张之平，后者面上古今不波，谁能想到这个损招是对方想出来的呢？
    黄伯惠感慨说道：“如张之平这般文人，真是有奶便是娘，脸都不要咯。”
    随着留声机有些沙哑的配乐声响起，一群身穿旗袍的舞女便从后台涌了出来。
    连张啸林的手下都觉得跟着他没有前途，从而去投靠了杜月笙。
    杜月笙朗声说道。
    他们显然是受了指使，并不反抗，就任凭着被架出去，时不时还嗷两嗓子。
    他脸上露出得意地神情，努努嘴说道。
    章太炎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抬头看张啸林像看一坨屎般厌恶，咬牙切齿地说道。
    想到募捐会不能够出问题，包国维倒是不计较这些，他嘴角一歪，先前在心里早有了盘算。
    他穿一身丝绸马褂，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
    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身姿翩翩的舞动起来，显得十分具有韵律。
    “此乃国贼也！”
    这话在刺杜月笙，话里话外在说他为了博取名利，而办得这次募捐会。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地说道：“自然是价高者得。”
    如今胡蝶才刚刚火起来，要是在舞台上翻车，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不知道杜先生先前说的话可算数，咱们可是出的最多钱，之后防疫物资上理应印上张师父的大名！”
    “哦？”杜月笙眼睛亮了一下，在对方身上自己已看到了无数的惊喜。
    “好啊！这番思路清晰的很！我倒是急糊涂了。”
    “眼下募捐会不能够拖沓，保不齐张啸林又搞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将中间几个表演砍了，下一场让胡蝶直接上，快点结束，进入募捐环节。”
    他杜月笙在这沪市可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了？
    “节目单上可写着《我住长江头》歌剧，一个人表演的歌剧么？”
    可谓是劣迹斑斑，后死在国府的诛杀之下，也算是大快人心。
    但他没有慌乱，既然敢来，不可能只是这点招数。
    “诸位先生好，女儿家是胡蝶，为各位演唱一首《我住长江头》。”
    “阿黄，你莫要太过聒噪。”
    张啸林不咸不淡地说道。
    他恨的牙痒痒，对方用这种招数，是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师父，办妥了，能够恶心那个杜月笙，可比打架爽多了！”
    若是他办的募捐会，给张啸林扬名去了。
    被踹的下属也不恼，脸上带着笑容凑到张啸林旁边说道。
    “诶呀，就这啊？扭个屁股给爷们瞧瞧！”
    但请来张之平就不一样了，弄“文”这位可是专业的。
    他指了指背后，一个面容瘦削，皮肤不自然发白的青年人，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这个家伙，曾经被我发现私底下接触曰本人。”
    后世网上有轶事说，杜与张闹翻的原因是，因为杜没有帮助张，为其儿子在常凯申面前谋个好差事。
    “师父，这家伙也太嚣张了，咱们一定要好好办了他！”
    后台终于有个剧团的跑过来，是个小青年，他怯生生地解释说道：“伴舞的姐姐们早上赶了一个场子，中午说是要赶过来的，可是一直不来，刚刚得到消息说是被人截住了，来不了了！”
    “不不不，这调子都起了，按理来说不应该不上伴舞的。”
    “这都是什么残花败柳？我们要胡蝶！我们要胡蝶！”
    杜月笙已经看见会场后面不少人离开了，应该是害怕出现冲突。
    “你且看着吧。”
    招呼了几个不知哪招的地痞流氓，凑到台边就开始大声喊起来。
    “师师父！”阿黄面容有些呆滞，对张啸林说道。“他们好像猜到了咱们的想法？”
    他随后又继续分析一番。
    “嘿，那个大嘿，这个衣服太多了，出来跳的穿这么多给谁看啊！”
    两个人一来一回，但都保持着默契，没有撕破脸。
    无论如何，包国维只知道一个道理。
    “张之平？”
    包国维来到二老面前的时候，有那么一点无语。
    他想起自己先前教授胡蝶的两首歌，若是能够唱出来，没有伴舞，但算是一个噱头。
    拿出来或许可以不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