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一个泥腿子,也敢拒绝本侯!”
爵爷一拳砸在桌案上,面色瞬间红温。
他怒声问道:“那泥腿子怎么说的?他都说了什么?你没告诉他本侯开出的条件吗?你不是跟他同乡吗?”
心腹一脸苦笑,“侯爷,那个泥腿子说,让我以后别联系他了,他怕血刀太岁误会。”
“功法呢?秘籍呢?本侯要的是骑射之道,他就算不愿改投本侯麾下,也可以把秘籍卖给本侯!”
心腹脸色复杂,“爵爷,功法倒是弄到了,一文钱都没花。可是……可是……”
爵爷表情激动。
不花钱就弄到了,真是天助我也!
“可是什么?快说!”
“爵爷,骑射之道的原理很简单,就是一种……抛物线……对,就是抛物线。”
“通过一种公式……对,他说叫公式,计算出箭支的落点。”
“位置已知,距离已知,风向、风速已知,只要反过来计算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力道射箭就行了。”
“泽癿说,就是把原理告诉我们,我们也学不会,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混账,一个泥腿子,竟然敢小看本侯!”
爵爷再次一拳砸在桌案上。
“你说,那个什么公式,是怎么回事,那个抛物线又是怎么回事,本侯就不信了……”
一个时辰后……
“本侯……信了……”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唯独数学题。
不会就是不会,急也不行。
爵爷对术算也算精通,毕竟身为一方势力的首领,每天人吃马嚼的物资太多了。
还有各种收成、开支,不会算账是不可能的。
明白了公式、抛物线之后,爵爷心中暗道:这有何难。
可是算了一会儿,他就放弃了。
自己拿着算筹算了大半天才算出结果,人家在战场上眨眼间就算出来了。
马匹的冲锋速度很快。
百步距离,也就一两个呼吸的时间。
如果双方面对面冲锋,距离拉进得更快。
也就是说,数据要提前计算出来,并且精准的把握住战机,将箭射出去。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计算的不精准,或者时间把握的不对,箭雨落在空处,基本上就没有第二轮攻击的机会了。
毕竟敌人不是傻子,也会拉弓射箭。
爵爷明白,骑射之道的精髓并不是这些表面上的东西,而是计算的速度。
有既定的公式和诸多已知信息,随便一个有术算基础的人都能算出结果。
问题是,算得太慢毫无意义。
这个道理就像,百米短跑不就是跑一百米吗,有腿就行。
问题是你跑半分钟,人家跑十秒钟,能一样吗?
爵爷终于明白,对方并非瞧不起自己,而是瞧不起所有人。
哪怕将秘诀传授给自己,也学不会。
重要的不是秘诀,而是人。
爵爷深吸一口气,收起之前的傲慢嘴脸,转而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和他是同乡,更是同姓,如果能一起共事……”
心腹苦笑,“侯爷,您可知那血刀太岁干了什么事?”
“什么?”
“属下去血刀帮营地的时候,正巧那血刀太岁在展现他的手艺,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材料,制作出一枚指环,一枚巧夺天工的指环。”
爵爷不屑一顾。
他出身名门,见过太多奇珍异宝。
一个小乞丐手工打造的东西,能有多巧妙?
再说了,一个小乞丐能有多高的审美?
指环,该不会是老太婆用的顶针吧。
“哼,能有多奇妙?”
属下拱手道:“泽癿说,戴上那枚指环,一个普通人也能变成神射手!”
什么?
爵爷看了看桌案上的算筹。
“你是说,那个指环能帮人快速计算?”
属下摇头,“爵爷,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血刀太岁将那指环赏赐给了我那同乡,除非爵爷能拿出价值更高的物品,否则不可能再打动他了。”
不是属下办事不力,而是人家老大给的太多了。
要不是妻儿老小都在这边,自己都干脆跟着同乡混,不回来了。
爵爷失魂落魄。
在师父一尘子面前,他夸下海口,说要弄到骑射之术的奥秘。
当时,师父的表情似笑非笑。
现在回想起来,师父肯定是在笑自己自不量力。
师父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所以才认定那小乞丐是气运之子。
爵爷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算筹,心中一阵无力。
他终于明白,那些需要藏着掖着的绝学,并不是绝学。
只有像骑射之道这种,摆在眼前都学不会的,才是真正的高深莫测。
习武是讲究天赋的。
天赋不够,事倍功半。
有些瓶颈,更是一辈子都无法突破。
可骑射之道更苛刻。
没有天赋,连门都入不了。
爵爷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指环,能让一个普通人也变成神箭手。
爵爷却不知道,打听骑射之道的人还有很多。
他们的目标全都是泽癿。
因为这是除了三哥,唯一掌握骑射之道的人。
泽癿也丝毫不隐藏。
给钱就卖,包教,但是不包会。
没多久,所有人都明白自己上当了。
功法秘籍是真的,但不适合自己。
甚至可以说,不适合所有人。
众人咒骂血刀帮太狡猾,演双簧骗自己,却不敢有什么动作。
挖血刀帮墙角、偷血刀帮秘籍,这事情本就是自己不地道。
被骗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谁敢捅出来,只会被天下人耻笑。
很快,众人又得知,血刀太岁制作出一种异宝,能让普通人掌握骑射之道的异宝。
大家的心都活络起来。
如果多买点这个异宝,自己岂不是也能掌握骑射之道?
于是,包括爵爷在内的众多首脑都提着大包小包,往血刀帮赶去。
买!
只要血刀帮肯卖,自己就买!
不过也有人心中警惕。
该不会又是圈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