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道防线,只是巴宁防范骑兵冲阵的手段,但并不表示巴宁要采取守势,巴宁是要进攻的,因为他这里刚刚配备了两百架汉国火箭炮——架火战车!
聂政军中的火器营首次使用架火战车之后,效果大好。随军的墨匠堂军械专家们,立即依法炮制,在独轮车的基础上,及时赶制出了两百架架火战车,配备到了巴宁所部。
巴宁今天,就要雄心勃勃地复制当初聂政全歼东胡王弟哈扑嗄的传奇经历,彻底消灭这股敢于闯入涞水西岸的东胡军。
七溪骑手口中发出嗷嗷呜呜地怪叫声,一方面为自己壮威,另一方面也向对手发出恐吓。
汉军防线之上,旌旗猎猎飘扬,却一片肃立,没有任何反应。
七溪骑手大喜,按照现在这个速度,骑兵可以很快就冲入汉军阵中。只要有人冲开一个缺口,那么这些步卒组成的防线,很快就被撕裂出一个大缺口。
骑兵冲入步卒阵中,四个字:那还了得!三个字:了不得!
接下来,便是人头收割时间了!
七溪骑手的兴奋没有持续几秒钟,“扑通扑通”的摔倒场再次重现,铁蒺藜阵发挥作用了!
中了招的马匹纷纷摔倒,在这种快速度下,没有马镫的七溪骑手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形,如同一颗肉弹一般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砸在鹿角阵之上,锋利的鹿角刺穿了他们的胸膛。
前方受阻,但后方的骑兵仍然在蜂拥而上,更多的骑手中招,倒在了蒺藜阵前,一时队形大乱。
七溪族长一见大怒,骑兵一旦没有了速度,那么就万事皆休,绝对不能使进攻的速度慢下来。
不就是摔倒了几十匹战马嘛,踏过去!继续冲!
在族长的严令之下,七溪部用数百匹战马及骑手的性命做铺垫,竟然硬生生冲开铁蒺藜阵的阻挡,再次冲到了鹿角面前。
但鹿角是如何也跨不过去的。七溪骑兵止步于此,开始向阵上的汉军放箭射击。
中原人的防御手段不过如此!七溪族长冷哼一声,命人拿出长绳,一头系好鹿角,一头拴在马身上,依靠马匹的拖拽力拖拽鹿角,试图再次撕开防线。
巴宁将头别向火器营校尉:“可以了吧!”
这不像是一个下命令的将军,反而像是征询意见。因为巴宁其实心中也在打鼓,在东胡人这么大的声势面前,若火器营发挥不了作用,全军将不得不陷入肉搏战。
火器营校尉高声道:“火器营准备完毕,可以发射,将军请下军令!”
巴宁:“嗯哼!放!”
火器营校尉将手中的红旗用力挥下,扯着破锣嗓子怒吼道:“第一队——点火!”
“唰唰唰唰……”架火战车的布帘整齐划一地掀起。
“咝咝咝咝……”引线的燃烧声汇集在一起,拨弄着每一名汉军战士紧张的心弦。
“咻咻咻咻……”架火战车的尾部喷射出绚丽明艳的火舌,一支支箭镞在火药的推力之下,呼啸着飞向前方,发出尖锐的啸音。
一百辆架火战车,一车一百六十支,总共一万六千支火药箭,在几个呼吸之间全数发射完毕,真真正正的万箭齐发!
恰好,东胡骑兵为鹿角阵所阻,在鹿角阵前鸟集鳞萃、蚁聚蜂屯,完完全全成了活靶子,而且是不用瞄的那种。
只要这个时候有箭矢射到,绝对会命中敌人,不用担心目标不够。
“噗噗噗噗噗……”
“啊啊啊啊啊……”
“扑通扑通扑通……”
七溪骑手以及他们的马匹们,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大片大片地扑倒在地。
以火药为动力的箭矢,其飞行速度完全不是用弓发射的箭矢可以比拟的,七溪部众那些兽皮护甲,在这些大杀器面前,如同糊了一层纸一般。
骑手但凡中箭,无一例外被洞穿了身体。甚至有的箭矢穿透了身体之后继续飞行,二次命中后面的马匹。
马匹中箭,虽然不至洞穿,但也不是那种肤浅的皮外伤,整支箭镞全部没入了马匹的身体之中,不死都不行。
七溪部族长震惊了,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多的部众、这么多的马匹,一击毙命,瞬间扑倒,对他心灵的震撼无以复加。
第二轮架火战车已经做好了准备,在校尉一声令下,整个汉军阵地上闪现出一条条绵延的火舌,无数的箭矢拖着火焰尾巴,发出令人胆寒的啸声,再次呼啸而来。
第二轮发射更加整齐划一,火力覆盖更广,整个排面上的七溪骑兵无一幸免。
七溪族长彻底怕了,他将脑袋一抱,口中大喊:“撤!撤!撤!”然后掉头就跑。
七溪部的骑兵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来,扔下了满地的人马尸体。
族长一口气奔出五里地,方才停住马头,看看汉军没有追上来,他长吁一口气,下令清点人马。
此战,七溪部损失惨重,清点下来,竟然损失了五千余骑兵、两千余伪军。由于打头冲锋的都是他们部族的精锐骑兵和好战分子,整个部族的元气大伤。
族人劝道:“族长,撤吧,我部孤军深入,不宜久留啊。”
七溪族长心有不甘,恨得咬牙切齿,他冷哼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正在此时,守护滩头阵地的士卒仓皇来报:“族长,大事不好,汉军冲击我军滩头阵地,阵地失守,部众……死光了!”
七溪族长大怒,挥起鹿头杖就砸:“尔如何没死!”
部众死命相劝:“族长,族长,念其一片忠心,回来报信,暂且饶过吧!”
七溪族长恨恨地问道:“汉军有多少人?多少马?”
“禀族长,汉军是步卒,没有战马,约有五千之众。“
族长怒意又起:“我族皆是骑兵,两千骑手竟然为五千步卒所灭,叫老夫如何能够接受?七溪勇士,随老夫杀向涞水,重夺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