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至非但不觉得受挫反而眼神一亮,那铃铛看上去非金非银,其上有淡淡白色光华笼罩,竟然是灵宝!身为南大陆第一奸商的老狐狸果然有好东西,也不知道他藏了多少好宝贝,想来这些年应该搜刮了不少。
刘至看向阵法内的其他人,魔幡中出来的阴兵数量已有千名,且还在不停地往外挤出来,对付那剩下的十几名修士呈压倒性的胜利,根本无需黑金大王手下出手便可以顺利解决。
霸道那边还在僵持之中,对方老奸巨猾虽然修为不敌但有八百个心眼子,对上直心眼的霸道倒被他数次逃脱,但是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多久,杀神草与石岳已经腾出手来,有他们二人的加入合三人之力一定可以将其拿下。
至于被困在幻境中的那名渡劫期却是个问题,那幻境已有晃动不稳之兆,想来无需多久那人便可从中破出。
刘至当即传音霸道叫他速速将眼前之人解决,另一名在幻境中的修士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
霸道闻言对赶来支援的杀神草与石岳道:“这厮滑不留手十分难缠,我们需将他尽快解决,好为对战下一人做准备。”
杀神草闻言说道:“此人交给我就可以,霸道先到一旁恢复灵力,与石岳守好来人。”
霸道与石岳并无异议,立刻退到一边,一人调息一人警戒。
那名渡劫期的修士见少女竟敢口出狂言,不将他放在眼里,感觉身为渡劫期大能的尊严被践踏,暗暗发誓要将此女打的魂飞魄散,不入轮回。渡劫中期的那人都拿不下他,凭她一个区区合体后期更不可能。莫非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或者这三人打算声东击西,以少女做幌子二人在背后偷袭于他?于是他果断留了个心眼,防备霸道与石岳二人,一边袭向杀神草。
此人法宝是一对圆月弯刀,杀神草则继续使用木系攻击,或是藤蔓缠绕或是地下冒出尖桩,飞叶成刀,也是花样百出,她虽技法使用的炉火纯青但到底对上的是渡劫期修士,种种攻击到那人近前后竟被其弯刀劈开斩断,并不能得手。
几次交手下来,渡劫期的修士对杀神草的能耐已有了掌握,而且对方并没有藏私,确是全力而为。至于另外二人除了偶尔往这边看几眼大半精力全放在了一处虚无空间,完全没有一点要插手的意思。
他当机立断,不管对面三人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先将此女击破再来对付那个分神初期的石头人,只要不被渡劫中期那人逮到,他就可以以一敌三。
他想的甚好,心中已经得意起来。用上十成速度闪到杀神草背后举起左右弯刀分别挥向少女白皙的脖颈与纤细柔韧的腰部,计划将她一分为三。
可就是举刀的瞬间他却突然无法动弹,甚至连眨眼睛都做不到。修士心中大骇,不知何时中了对方的招数,也不知中了何招,心道这次要完。
他想问明白少女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却开不了口,只能睁着一双眼睛不甘的瞪着对方。
少女转过头来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一挥手一团看不见的细微水汽落在他的头顶,连一个字都没留就飞向了另外二人。
修士只觉瞬间头皮剧痛,皮肤变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血水从头顶往下滴落,沾到额头、脸颊、眼皮、鼻梁,所到之处那里的皮肤也变黑腐烂,化为更多的血水流淌下来。转眼他的脑袋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骷髅,一只眼睛已经瞎了,另一只眼中尚存不甘与对求生的执念,其身上作为防御法宝的法衣也冒出滋滋白烟,很快就没了用处。
渡劫期修士的死状极为惨烈,当毒液渗透其头盖骨腐蚀大脑的时候,其凄厉惨叫响彻整个阵法之内,却因为无法动弹连自爆都做不到只能生生疼到死。他的下场吓到了其他的修士,就连杭天酬也是心中胆寒不忍直视。那名表情无辜脸蛋清纯的少女此刻在大杭众人的眼中已然化身恶魔般的存在,甚至连与之对视都做不到。
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想法,若是不能将其一击必杀就要做好与那人同样下场的准备。可自问自己的实力可不及那名修士,对方可是家主手下唯二的渡劫期修士之一,连他都不敌何况区区他们?若是与那少女对上,要么逃要么赶紧自杀。
刘至见杀神草顺利解决了一人也是松了口气,即便另一名渡劫期修士此时出来,三人应对也是完全不必担心。只是杀神草明明可以一招致胜,她却偏偏喜欢使用各种木系攻击手段,累死累活忙活半天,也不知道图啥,或者只是为了好玩?也是服了她。
刘至转头对杭天酬说道:“老贼,你只会用铃铛防御吗?是个男人的话就出手与我一战,像个乌龟锁在壳里可是叫人瞧不起。”
刘至拿言语刺激杭天酬的同时锈剑在空中劈砍出数道凌厉剑势朝他攻去,杭天酬及时闪避开来,却也明白躲避不是长久之策。法宝铃铛虽然好用,但需使用大量灵力,他得到这件法宝时其并不在完美状态,受损严重,经过修补后方能有如今的威力,但也不会支撑太久。面对渡劫后期的年轻人的强大攻势,想来再坚持十个回合灵力便会不支。
当即取出一串威能极大的轰天雷,一颗一颗的朝刘至丢去,心道就算炸不死此人炸伤一点也是好的。
刘至一看,这不是自己常用的宝贝吗,制作不易材料也贵,就这么爆炸了实在可惜,当即运转身法灵活的跳跃腾转去接那轰天雷。杭天酬丢一枚,他便以极快的速度在其爆炸前接住去掉上面咒语丢入储物戒中。
杭天酬边跑边扔,丢了四颗却没听见爆炸动静察觉出不对立刻回头去看,就见那年轻人正抱着一个轰天雷转眼收入了自己的储物戒中,气得他差点一口老血。
刘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轰天雷炸不到我,好好的炸弹却派不上用场浪费委实可惜,既如此你还不如全部送给我,也省的小爷一个一个的去接,怪浪费时间的。”
杭天酬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既然此人不能为自己所用留着就是后患不如除去。当下将剩下五颗极品轰天雷全朝刘至扔了过去,同时口中咒语极快的念完,心道这次看你不死?这么短时间内如此多的轰天雷同时爆炸必将这厮炸的粉身碎骨。
轰天雷轰然炸开,其威力之大远超五颗能量总和,直接将隔绝阵炸开了一个大洞,能量波产生的气浪将周围所有人都掀飞起来,修为低的更是被突如其来的爆炸震的耳聋眼盲心惊魂荡,若非大多数的人都有不凡的修为傍身当真要被直接震死,只说阴兵就被一下子灭了大半,毕竟虽有实力却无实体,且又是阴气汇聚,在至阳爆炸下距离近的全都难以幸免。不过锁魂幡却仍是好好的伫立原地,大开的黑门内又有新的阴兵从中挤了出来,看到那些被震的七荤八素的大杭修士当即趁火打劫。
杀神草几人在巨大的能量波及下也是被带飞了好几圈,好在他们都有蛛丝宝甲护身只是受了点轻伤,就是耳鸣持续的有点久。
大杭那些修士或是轻伤或是重伤,还能好好站着的不足五人,见新的阴兵又扑上来只得咬牙奋起抵抗,但他们原本就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灵力,经轰天雷一炸更是不支,个个在心中叫苦。个别胆大的已在心中大骂杭天酬老贼糊涂,就算不将他们的性命放在眼里也要看是什么时候,要知道此战可是一损俱损,他们若是死完了凭他一人也逃不掉。
待烟雾散去,本在第一时间启用护身法宝的杭天酬本以为会看到刘至被炸成渣滓的惨死下场,更甚至是尸骨无存,谁成想他自己却莫名其妙的处在爆炸中心处被炸的受伤不轻。头发眉毛全被烧光不说,耳鸣持续良久眼前一片白光不能视物,更是头痛欲裂。
身上两件护身法宝护心镜与金刚钟为保下他直接被炸裂的粉碎失去了防护作用,也是他大幸,身上还穿了用三角蛛丝制成的防御宝甲,又有先前二物抵挡才能在这必死之局里逃出生天。想来也是,身为大杭之主,得了三角蛛丝自然是要先供自己使用,多下来的才会拿去拍卖。可即便这样他也受了不轻的内伤,筋脉紊乱气血翻滚,控制不住喷出一大口血来。
到底是渡劫期的大能,杭天酬神志虽有片刻迷茫但很快恢复过来,忙摸出各类灵丹吞了下去。同时凭直觉撑开防护罩,防止有人在他未恢复眼耳官能时下杀手。
刘至见杭天酬虽然受伤但比预想中的要轻也是感叹此人的命大,到底是大杭之主护身宝物眼见的就有三样,若非自己掌握部分空间神通毁了他两样法宝要取其性命想来也是颇费周折。他暗暗皱眉,观其当前整体状况,蛛丝宝甲护身处为身躯与四肢,暴露在外的只有头颅、双手与双脚。又或者像小杀那般用毒,则不管其有何种防护皆不可挡。
思索间刘至手下招式未停,各种攻击术法与符箓朝杭天酬扔去,对方的防护罩在接二连三的攻击下很快破裂开来,可惜此时杭天酬已经恢复了五感,再不轻敌也拿出真本事与他对战起来,同时思索先前自己如何会到了爆炸中心。
几人斗了数个回合势均力敌,刘至再度施展诛灵魔兵术,九柄魔兵朝杭天酬斩去。杭天酬也继续摇晃灵宝铃铛击退攻击,可惜在方才的爆炸中铃铛未被收入储物戒中受到波及,修补处出现有了裂缝,又挡下五次攻击后毫无预兆的裂成数瓣掉在地上。
杭天酬蹙了蹙眉,取出一只十寸来高的琉璃宝塔托在手心,口中默念口诀,将琉璃塔抛在空中对准刘至方向。
刘至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吸力朝自己而来,以自己的实力虽能抗衡,但也支撑的辛苦,且无论躲到哪个方向,宝塔都会立刻调转方位朝向他。一旦陷入被动防御状态就会施展不开,若此时杭天酬再有其他手段施展怕又要耗费更多时间。
隔绝阵已破,也必须尽快重新建立起来,否则待对方援军赶来又是麻烦。
刘至想到此制造出自己仍在苦苦支撑的幻境,本人则立刻跳出战圈将数面被毁坏的阵旗换上,重新建立起了隔绝阵。阵法形成的瞬间杭天酬就知道眼前所见景象皆是幻境,气的大喝一声,一柄宽剑出现手中,一生二,二生三,很快化为数千把飞剑朝四面八法射去。
幻境被击溃的同时,飞剑攻速不减继续朝隔绝阵射去,琉璃宝塔当即也调转方向朝刘至所在吸来。刘至哪里会这样任由杭天酬攻击,趁其飞剑出击的同时,又使用空间置换将双方换了个位置。
杭天酬始料未及被宝塔吸个正着,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念诵咒语想将其停下来,刘志早移到了他身后听得清清楚楚。趁其慌张之际一掌击向其后背送了他一程,转眼人就被吸入了宝塔之中。
宝塔掉落在地上,刘至上前想将此物收入囊中,却见其隐有震动,上前几步宝塔发出刺眼光芒叫他不得上前。
刘至想了想,宝物认主,既然不让他得手显然杭天酬还未死,于是暂且也不去管它,看向霸道几人。只见己方已是胜券在握,而大杭修士只余下八人还在苦苦支撑。
当下喝道:“大杭之人全都住手,尔等主子已经伏诛,是要为他尽忠陪葬吗?”
那八人闻言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看向刘至,再朝四周一望确是不见杭天酬身影。
杀神草等人也收起攻势退到一边。
“怎么...可能?”有一名修士瞪大了眼睛喃喃出口。
杭天酬有多少傍身之物他们虽然不清楚,但也知晓绝对不少,其又有灵宝可提升修为乃是他们中最强,怎么会无声无息的败给了此人?是何经过竟无一人看见。
当下就听一人厉声喝道:“贼子,你将我等主人弄到哪里去了?”
刘至眼眸微眯:“都说他已经伏诛了,若非如此怎会不见?至于小爷用的何种手段你可要亲自试试?”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立刻避开刘至目光看向其他几人。
八人面面相觑,各自心念急转。
突然有一人将手中宝剑哐当一声扔到了地上,闭上眼睛说道:“在下不是尔等对手,就此认输,还请道友给个痛快,莫要折磨。”
刘至见此人一脸决绝不像贪生怕死之辈,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杀你。你先退到一边,待我料理完其他人再来同你言语。”
那人闻言睁开眼睛看向刘至,见他神色认真不见丝毫虚伪,当即退到一边服下数枚丹药运功调息起来。也不管其他人朝他投来或是鄙夷或是失望、愤恨的眼神,一律只当没有看见。
刘至看向剩下七人道:“既然不表态,那就当尔等是要为杭老贼尽忠了。”言罢锈剑直指对面。
话音方落又有两人将手中武器丢到地上,其中一人连忙说道:“非是我要为姓杭的尽忠,而是魂牌在其手上不得不听命行事。既然他已伏诛,先前多有得罪还请道友莫怪,我愿奉上毕生所有换得性命,请道友放过在下。”
他说的诚恳,取下储物戒又从怀中拿出两个储物袋全部放在了地上,退到了一边。
另一人也同他一样,除将身上所有交出外,还道:“其实姓杭的不是善类我等全都知晓,只是一来魂牌在其手上受控于他,二来姓杭的权势滔天,若是违背其意我自很难在南大陆立足,甚至难以活命。道友能将他除去也算是为大陆所有人做了件好事,至于我之性命,悉听尊便。”
刘至让这两人也退到一边,再看向余下六人,这几人中有一人犹豫道:“即便杭天酬伏诛,他还有三个儿子,且各个都是有手段的厉害人物,除非道友可将他们连根拔除,否则我等即便能逃过此劫,之后还是要在他们手下卖命。”
刘至冷笑一声:“你倒是打的好算盘,不但想要活命还想要小爷为你之后如何活下去负责?当真可笑,你能不能活尚不可知,想的倒是很远。”
那人闻言一惊,嘴唇动了动看向退到一边的三人,希望有人能替他说句话,却见曾经的同伴并不理会他,一咬牙道:“我愿交出所有身家换活命机会。”
霸道此时在旁发出一声嗤笑,不屑看着那人道:“好像谁稀罕你那点身家似的。大哥,此人不是善类,余下那几个多半也都是心思颇多之辈,留下没有好处。”
几人闻言当下再顾不得算计谋划立刻跪倒在地连连求饶,霸道也不等刘至开口,直接释放威压将几人镇住了结了他们性命。
剩下那三个看在眼中却没有多言,若能活下来也算是上天保佑了,哪里还敢多言半句。
正此时先前的琉璃宝塔突然裂开数道缝隙几道金光从中射出,众人一见大感不妙,快速远离躲到一边均施展手段防护自身,只听一声巨响,整个宝塔被炸成四分五裂,其威力丝毫不比先前多枚轰天雷差,一道人影从中跃出,全身伤痕累累,正是杭天酬。
杭天酬一经破出一枚印章就朝刘至所在飞来,印章迎风就长,转眼化作一丈长方的宝印携巨大重力袭来。
刘至脚下生风快速躲避,同时观察杭天酬。只见他此时全没了先前稳操胜券的傲慢神情,衣衫褴褛破烂不堪,先前渡劫后期的境界竟然退到了渡劫前期。心道其可能是因为爆炸受了重伤才导致境界跌落,如此也好,对付他要容易很多。
宝印数次落下都未能砸中刘至,叫杭天酬更是怒急。方才他不慎被刘至使诈吸入宝塔中,虽是此物主人也不得轻易出来,宝塔可将吸入之生灵于十个时辰内化作血水,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是不利,他使出收藏多年的各种法宝攻击才侥幸破开逃了出来,只是损失巨大,蛛丝宝甲以及提升修为的宝物也在方才的爆炸中被毁于一旦,叫他心痛无比。
虽然眼下是逃了出来,可杭天酬立即发现自己的手下只剩下了三人,且看那样子明显已经投降,不堪再用。要他一人对付眼前这些人显然不明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果断做好了逃跑的决定。他还有庞大的杭氏家族作为后盾,还有分布在大陆各处的手下,更有三个实力超群的儿子。只要不死就可卷土重来,逃跑算得了什么?只看谁能胜到最后。
当下杭天酬就将所剩无几的法宝虚天印丢了出来,另一把芒锥匕首握在手中,削铁如泥见血封喉,防备有人与他靠近厮杀。神行符也偷偷贴在了脚上,只待刘至被宝印缠住不得空时便要遁走。
至于其他人他已顾不了那么多了,想来修为都不及那贼子,只要能从他手下逃脱其他人再厉害想要拦下来自己怕也是不容易。
刘至躲避宝印的同时就见杭天酬眼珠子急转,透出算计的精光,以他的目力很快便发现了他贴在靴子上的神行符,当下喊道:“老贼有心要逃,你们别让他跑了。”
那边霸道早就盯住了杭天酬见其境界跌落本就打算上前与之一战,更有小白化出双翼随时准备朝他攻去,至于黑金大王那更是早就安排的妥妥的,杭天酬出现的瞬间便放出一队蚁兵潜伏在其脚下与周围,只待他有所动作立即就会扑上。石岳修为不及杭天酬但自认拖住他一时半刻还是可以,闻听刘至所言立刻化作石球朝他撞去。
“竖子,尔敢!”
杭天酬气愤非常,眼见众人凶神恶煞的朝他扑来已错过了最佳逃跑时机,只得咬牙挥出匕首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