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可是写的清清楚楚,所有东西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动静。能做下此等事情的必定修为不低且还是对灵芝山极为了解之人,想来应该不是星宿洞所为。但近来与他们有瓜葛的除了星宿洞再无旁人,何况事情正巧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时一位长老深思后喃喃道:“莫非是内贼?眼下行事正好可以转移视线嫁祸星宿洞。”
留在灵芝山的除了掌门亚信之外,还有四名闭关多年的长老、负责管理内外门事务的三位长老以及诸多客卿长老,内门弟子中闭关及有事务在身的也有好几十人。外门弟子则不做考虑,他们接触不到宝库等重要所在可以直接予以排除。
只是众人一通分析下来又觉得不对,掌门与长老没有理由监守自盗,将宗门搬空对他们也是多有不便,何况他们并不缺修炼资源何至于此?若说是内门弟子所为,那当真是愚蠢之极,有宗门庇护前途远大,而一旦被查出来前途被毁不说本人也必定再无活路,何苦来哉?
“也不知是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凡思蹙眉道,眉间深刻的川字与阴郁的表情更显得其面相刻薄。
“或许是潜藏于门中的贼子所为,趁我等离宗终于寻到机会于是趁机下手?”吴长老说道。
马威直接否定其猜测:“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若说是卧底,趁我等离宗召来同伙共同实施盗窃还有几分可能,可他们又要如何瞒过众长老与掌门?有这等修为到哪里吃不开,何必为贼?”
“那依马长老的意思会是何人所为?能将宗门底细知晓的如此清楚的可不是一般人。对方可不是徐徐图之,而是一夜之间便做完了一切。马长老,换作是你可有这个本事?”吴长老一挑眉毛反问道,话中意思不言而喻,有这个能力行窃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众长老闻言也深思起来,换作他们任何一人要在一夜之间完成这等大事根本办不到,但若是多人合作所为就不同了,可又会是谁?
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中落下,各种猜测也就多了起来。
这时圆脸福相的赵长老说道:“总而言之不是我等做的就对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争论这些也是无用,掌门信上可有说让我等如何?”
朝来双手一摊:“还能如何,自然是让我等速速回去,协助调查真相。”
吴长老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宗门损失已成定局,若是连掌门都无法查明的真相我等回去又有何用?当务之急是将星宿洞的灵石拿到手,否则空手而回,诸位以为掌门会如何看待此事?轻则认为我等办事不力,重则以后但凡大事都不会交付我等去做。一旦失去信任,我等日子可就难过喽!”
众人闻言脸上更加不好看了。
凡思道:“讨不来灵石宗门又失窃,两桩事情放到一起,掌门心中不快必定拿我等出气。不如还是再等等,或许星宿洞之事能有所转机。”
朝来冷哼一声,不快道:“申怀恨那个态度诸位也是看见了,想要从他手里讨的便宜依本长老看是难了,如今进退两难实在烦躁,诸位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众人愁眉不展,他们哪里有什么办法?宗门遭窃之事他们能摘个干净就已经万幸了,要去哪里寻找贼人?至于灵石,申怀恨若坚决不给他们就是想要硬抢也抢不过。
半日之后还是不见星宿洞来人挽回,灵芝山众人终于死心,话已经放出去了如何还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只能不情不愿的离开。
一行人走后绿甲仙立即便回去寻了刘至,将大宝那边顺利完成任务之事告知。
“我已收到传信,他们正在往这边赶来的路上,不日便会与我会合。”
绿甲仙闻言很是高兴,又将灵芝山众人讨论之事详细道出。
“这些人没有捞到好处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迟早会将觉音寺之事宣扬出去毁星宿洞清誉,就这么放他们离去是否太便宜了?”
刘至笑问:“你待如何?”
绿甲仙道:“放虎归山留后患,密室之事就是前车之鉴。只是到底他们人多不好下手,再者一旦出事星宿洞必受牵连,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将他们解决。”
刘至淡然道:“灵芝山遭窃之事不会轻易过去,寻不到外贼那便只能是内贼所为。如今怀疑已经种下,这些长老的身家也只剩下身上所有,灵芝山想要恢复到从前一应物事都要重新添备需要大量财物支持,众长老享受宗门待遇多年自然要出大力,只是凡思等在外之人如何肯心甘情愿掏出多年积累?等他们回去后定然还有风波。届时我等不必浪费一兵一卒,便可将灵芝山从内部瓦解。至于苏、雨二人之事即便他们传扬出去,无凭无据也做不得数。即便其他势力有意讨好灵芝山,星宿洞却不是他们可以撼动,所以不必担心。”
绿甲仙听后一想正是如此,于是不再理会此事。
申掌门与众位长老得知灵芝山一行人离开之后并没有前往挽回,多日逼迫早已让他们心生厌恶,以往只是丹药与灵石往来面上客气,发生这件事后才让他们看清了对方的嘴脸。清高形象不存,只余贪婪庸俗。即便不与药王阁结盟事关宗门清誉也不会妥协,如今这些人走了正好,省的他们还要顾及两宗脸面虚与委蛇客套一番,继续各抒己见讨论起与药王阁结盟之事。
之后数日,白鹤殿众人或是炼丹或是在山中游玩过的十分惬意,刘至则比他们多了一项,不时前往日月峰向离震长老请教阵法。离震先前以为刘至对阵法只是略知一二,接触下来才发现对方造诣颇深,只是从前接触的阵法不够精妙见识较少罢了。此番逢两宗即将结盟对方又出力不少,便将他视作弟子相待将日月峰弟子所学之阵法图册传授与他。
刘至回去后认真钻研,此图册上共记录了三十六种阵法,精妙非常,其中杀伤力强的有炼狱火阵、天罡霸阵、散魂阵以及惊龙阵。比困阵更加深奥玄妙的则有斗转星移阵、天玄道藏阵,乾坤颠倒阵,而刘至先前颇为着迷的星界之间的大传送阵名为光阴方寸阵。
先前刘至在一重天照抄传送阵时只觉得玄奥无比,事后多次研究也是晦涩难懂进步缓慢,但有了阵法详解则不同,一点就透,从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茅塞顿开,一通百通,叫他十分高兴。若能在星界之间布置光阴方寸阵则无需通过公共传送自由来去,岂不方便?只是耗材也是相当可观,叫他看了暂时歇了心思。
这日刘至收到大宝传信,一行人已经到了星宿洞山谷之外,刘至与守山门的弟子打过招呼要到附近走走便顺利出了山门。与大宝等人碰头之后,说起搬空灵芝山之事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到底是大宗门收获可想而知,众人的储物法宝都是装的满满当当。
“先是由黑金大王派遣蚁兵进入灵芝山打探,得知防守较为松懈之后,我等便潜入进去于各处仔细查探。福瑞负责寻找天材地宝,不出一日便将他们的底细摸了个透。之后雷角设置屏障防止被探查,蚁军负责搬运,我则负责防卫警戒。分工协作,效率极快。但凡能带走的有用之物我等都拿了,不过那几位长老与掌门之处我等并未涉险,牢记主人之言谨慎为上,以免因小失大。”大宝详细说道。
“你们做得很好,宗门失窃掌门与长老却未有分毫损失,等凡思一行人回去必然猜疑更重。”
刘至将所得大致看过之后全部收入小界之中,满意道:“如此多材料又可以制作不少辅助之物,我等在外行走又添不少保障。”
众人闻言也是高兴。
这时只见黑金大王又掏出两个玉盒,神秘兮兮的说道:“此番虽然得了不少好物,但儿子这里有两样东西定然叫父亲更加欢喜。”
刘至见他这般便知定然是自己需要之物,笑道:“不要吊我胃口,赶紧拿出来瞧瞧。”
黑金大王哈哈一笑,很干脆的便将玉盒递了过去。
刘至打开一看,其中一个盒子里装着一株五百年份的天妃木,此物根须皆在保存完好,正是制作启灵丹所需灵材之一。刘至见之大喜,没想到宗门没有的灵植竟然会在这里寻到。另一个盒子中装的则是一瓶灵液,清透的碧蓝色泽,流转间光滑如油,正是翡翠琉璃水。
“你如何寻到的这两件宝贝?”
黑金大王得意道:“这两件东西都是福瑞在库房中寻得。那里放在玉盒中的灵植不少,儿子看过之后认出此为天妃木便将其单独拿了出来。至于翡翠琉璃水则是在一间炼丹室内寻得,置于角落中积了厚厚一层灰,不过被保护的甚好,特地以宝瓶存放。想来不是那丹室的主人忘了此物,便是始终没有派上用场,若非福瑞感知到其中蕴含的能量差点便要错过。”
“翡翠琉璃水看似为水,实则为一种微小的生命力极强的灵藻繁殖形成。《万物录》中记载若不与外界接触,此种藻类会进入休眠状态,而在适合的条件下繁衍生息则可以存活亿万年之久,生生不息。不过如此强大的藻类我在此界所学的丹药名录中却并没有见过是哪种丹药的材料,想来正是如此所以才会被搁置一旁。”刘至道。
“原先我还想着只这一小瓶虽然珍贵但难有大作为,听父亲一说倒是放心了。只需在小界内单独寻个池子养起来,以后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刘至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此物难得,那丹室的主人定然也是知晓其特点才会以宝瓶存放,可惜没有丹方与之匹配,所以才会一直置于角落。此番收获丰盛值得庆祝,不如我等便在这秀美山川间痛饮一番如何?”
众人无有不应立即摆开宴席,各种灵果仙酿应有尽有。雷角与蚁军也都出来参与,皆大欢喜。天黑时分众人于山间仰望群星荟萃的深空,这一刻只觉得心灵平静、岁月静好。第二日大宝与珍珠等人回到小界之中继续修炼,黑金大王与绿甲仙则随刘至返回星宿洞。
数日之后星霜、望山与门中三阁五堂八位长老来到星宿阁商议结盟之事,最后双方议定于半年之后的良辰吉日在药王阁举行结盟大典。时间较为仓促,既要给各大宗门、势力以及名门望族送去请帖,许多事情也要加紧办起来。白鹤殿众人为星宿洞炼制了一批丹药后便随星霜与众位长老回到了药王阁。门中一切事务自有负责的长老处理,刘至等人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结盟大典前夕,先后有各宗势力派人前来药王阁观礼,迎客峰上住满了来宾,气氛热闹。之后星宿洞掌门与诸位长老携带诸多重宝诚意满满前来,声势浩大。弘光掌门携药王阁全体长老与杰出后辈于山门五十里外隆重迎接,也是给足了面子。双方见面其乐融融,客客气气进了山门。
刘至跟与潇贤、遥殊跟在自家师尊身后,一眼便看到了位于位于队伍后面的严立。先前他去星宿洞拜访时,得知严立正在冲击真人境后期未能与之碰面甚是遗憾,此时见到对方也在人群之中自然欣喜。见严立朝他眨了眨眼睛,当即露出真心的笑容。
遥殊见他难得这般喜形于色不由好奇问道:“师弟何事如此开心?”
刘至忙道:“想到今后要与星宿洞强强联合成为友宗自然高兴。”
遥殊笑道:“待结盟大典之后,宗门计划于全州建立丹阁,如此日后为星宿洞供给丹药也会方便许多。”
刘至有些意外,如此行事虽然方便不少但全州位于北地必然会触动本地丹宗利益。宗门会如此决定必然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多半是有了向北地扩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