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从浴室冲完澡出来的黄子睿,穿着睡衣来至柳晴的身侧。
他满脸歉疚的,伸手抚去柳晴脸颊的泪痕道:“对不起,晴儿,你原谅我吧,我也不想这么对你的,实在是我太爱你了,如今你我已是夫妻了,我会尽快让你怀上我的孩子,父亲他等着抱孙子很久了……”
只三言两语便决定了柳晴的一生,柳晴只觉惶恐不安,有心想要去反驳他,可对上黄子睿眸子的那一刻,立时吓得她肝胆俱裂。
到底是被黄子睿两面人的做派给吓住了,一想到自己未来会跟这个男人绑定到死,甚至还得为他生儿育女,柳晴心如死灰。
惊觉柳晴似是怕他,黄子睿不由变得焦灼不安:“你在怕我?晴儿,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怕我啊,啊,来,你笑一个,来啊……”
可他的焦灼不安落在柳晴的眸中,只觉得讽刺莫名,爱?他也配说爱?既然爱她为什么这么对自己?为什么不顾她的意愿强迫侵犯她,眼下,又做出这副表情他都不觉得恶心吗?
“嗬,唔,你放开我,黄子睿,你,咳咳咳……”
似是被柳晴眸中的不屑给刺激到了,黄子睿愤怒的扼住了柳晴的脖子,直至,掐的柳晴呼吸艰难起来。
无视柳晴那逐渐苍白的脸色,黄子睿执拗的要她一个笑:“我让你笑,听不懂吗?啊?为什么不照做,你是想死吗?”
说着,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直至,被他掐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柳晴,为求自保的她不得不按他的话,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见她这般的听话,刚还暴怒的黄子睿瞬时收起了暴戾,也连带着收回了扼住她脖子的大手:“这样才对嘛,我就知道我的晴儿最乖了,这才是我黄子睿的好太太呢,来,长夜漫漫,咱们继续再战……”
无视柳晴眸中染起的灰暗,他再次欺身压至。
……
翌日,凌晨,
客厅内,
全家人围坐在餐桌用着早膳,黄兴河看着恩爱有加的儿子儿媳很是欣喜。
不由感叹儿子黄子睿也有这般柔情的一面,果然,这娶到了心仪的女孩,连脾性都改了不少。
一旁的沈婉珍笑意吟吟的冲着柳晴说道:“晴儿啊,今天是你成为我黄家媳妇儿的第一天,来,这只冰玉镯啊跟了我多年,如今啊,我把它给你了……”
说着,她即走向柳晴身旁摘下了冰玉镯,一脸慈爱的将它套在了柳晴的手腕上。
“多谢母亲!”
柳晴见状,端的是一副小意温顺。
旋即,她便低下了头用起早膳,以致忽视了黄子睿在看向她手腕上的玉镯,眸内那一闪而过的狠厉,与她尊称沈婉珍为母亲时的晦暗不明。
“母亲,您好偏心啊,都不说给我一个跟了您多年的物件呢,这果然啊,儿媳妇进了门您的眼里啊就只有她了,偏心……”
此时,坐在黄子睿对面的黄子慧,将大哥黄子睿眸中的狠厉尽收至眼底,心随意动间挑眉冲着母亲沈婉珍勾唇撒娇。
……
知晓女儿这是打算给黄子睿上眼药,沈婉珍接过话头:“你这丫头,怎么还吃上你大嫂的醋了呢?就莫说一个玉镯了,我跟你父亲如今的一切将来还不都是你的,对吧,老爷……”
明明是含着怒,然,其面上却是满满的宠溺,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刺激的黄子睿眼尾逐渐发红。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只怕此刻的沈婉珍母女会立时倒毙于当场,而黄兴河对此则持着一副淡然若之的模样,并不打算参与这个话题。
一顿早膳除了黄子睿一个人吃的索然无味,其余人吃的还蛮香,黄兴河用罢早膳去了书房办公,沈婉珍则是一如既往的约姐妹淘购物去了。
至于黄子慧更是心情颇好,随后,她拿过餐巾揩了揩嘴勾唇浅笑:“我吃好了,大哥大嫂慢用,seeyou!”
话落,她挥了挥手,即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餐桌。
只剩一脸阴沉的黄子睿拉着柳晴回了房,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瞬时又换了副面孔。
只见他双目通红,死死的盯着柳晴,周身裹挟着杀意:“你个贱人,你为什么要接受那只镯子?还有,为什么要叫那个女人作母亲?就她也配受这一声母亲的尊称?你给我记住了,只有我那早逝的苦命母亲才是你的母亲、你的婆母,下次不许再喊她母亲,喊她珍姨即可,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柳晴不由得后退瑟缩了一下,见识过他昨晚上的残暴,她遂敛眉低声道:“我,我记住了……”
见她变得这般的顺服,黄子睿收起浑身的戾气,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这才是我的好太太嘛,好了,政府那还有公务等着我去处理,我走了……”
说完,他捏了捏柳晴的脸颊,转身便出了房门。
见黄子睿离开了,柳晴即瘫坐于沙发上,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柳晴啊柳晴,枉你顺遂了三十年,到头来竟是嫁给了这种两面人,如今的你除了曲意逢迎忍气吞声已别无他法,父亲,我好辛苦啊……”
思及此,她双手掩面,无声的啜泣起来。
……
随着两个月过去了,便到了阮玉婷生产的时间,潘桂枝早早地请来了医生来为其接生。
不同于潘桂枝的这边的欢喜雀跃,张宝坤那边对此显得无波无澜,毕竟,他本就不待见阮玉婷,自然对她肚子里那块肉也不待见。
加之,他还得考虑到新婚太太顾慕之的感受,如今的她已到了怀胎七个月,唯恐她有个什么闪失的,他几乎寸步不离。
“啊,嗯,嗬……”
房间里传来阮玉婷那痛苦的哀嚎声。
屋外的走廊上,潘桂枝双手合十,满脸的虔诚:“佛祖保佑啊,一定得是个男胎啊……”
对于张家的第一个孙子,潘桂枝看的比谁都要重要,对于她而言,唯有自己儿子生的孩子才是她张家的宝贝。
“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阮玉婷终于诞下孩子,前后不到两个小时。
还不等潘桂枝进房,保姆即小跑着出来道喜:“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姨娘她生了一个千金小姐……”
一听生了个丫头的潘桂枝,瞬时就没了好心情,刚还虔诚合十的她,眼下却是蹙眉撇嘴:“一个丫头片子罢了,还敢自诩千金小姐呢?简直是贻笑大方,唉,阮玉婷啊,你也是个没福的,注定啊进不了我张家的门哟……”
说罢,她转身便离开了,丝毫没有想进房看望孙女的想法。
……
潘桂枝的冷嘲热讽传到了房间内,令刚刚生产完虚弱不堪的阮玉婷,瞬时气不打一处来。
虽说知道她重男轻女,但不知道她重男轻女严重到了这个程度,她难道不是女人吗?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提前做了两手的准备,思及此,她看向了睡在摇篮床里的女儿。
眼眸内涌起一抹苦涩:“孩子,你别怪母亲,凭母亲一个人是养不活你的,只能把你留在他们张家,不管你爸他认不认你,你都是他的女儿,他是不会亏待你的,孩子,原谅母亲的自私……”
若是个男孩她就可以母凭子贵了,可这到底是人算不如天算,罢了,罢了,就当她们母女缘浅。
待潘桂枝后知后觉想拿钱打发阮玉婷带着孩子离开张宝坤时,阮玉婷已不知何时卷了细软金银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封信,字里行间诉说着女儿是张家的血脉,她的去留问题理应由你张家来处理。
哪怕,是街头的流浪狗流浪猫,也不忍心看它忍饥挨饿吧?何况这是个人,一条鲜活的生命。
潘桂枝愤怒的将信撕了个粉碎,不敢置信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狠心的母亲啊?
脑中瞬时闪过她临出门时,儿子张宝坤那一脸置身事外的冷漠态度:“妈,我不管啊,当初若非你给那个女人什么期望,说什么生了儿子就让她做姨娘还是平妻的,这才有了这个孩子的降临,如今好了呀,您心心念念的大孙子变成孙女了,她呢?她选择一走了之,连刚出生的女儿都不管,无非赌我张宝坤是不是那绝情的人,可惜啊,她这如意算盘是打错地方了,我张宝坤还就是那绝情之人,就冲她舞女的身份,哪怕她生的是儿子好了,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了,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啊?也配怀我的孩子?妈,慕之眼下怀胎七月了,情绪很是不稳定,您呢,可以收拾行李回上海了,对了,顺便再把这个丫头片子给我带走,您惹的祸自然由您来收拾……”
思绪回笼的她抬手扶额,只觉得头痛欲裂,想着她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他张家的血脉着想吗?
谁知这儿子不仅不领情,反而还将所有责任推卸在她这个母亲身上,怎么的呢?难道是她这个做母亲的,让他去搞大了舞女的肚子吗?
……
如今倒好,当妈的抛弃了女儿,当爸的又不待见女儿,只剩下她这个做奶奶的,若自己也撒手不管,这丫头不得惨上加惨。
思及此,她忍不住喟叹一声,随后,她抱起了粉雕玉琢的孙女呢喃道:“你这丫头哦,这命啊是真不好,爹不疼娘不爱的,行吧,到底是张家的血脉,以后就由我这个做奶奶的来带你吧,嗯,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让我想想啊……”
语毕,潘桂枝一边轻拍起孙女,一边自脑海中搜索,到底该取个什么好听的名字给孙女呢?
“诶,就叫你笙楠吧,张笙楠,你喜欢吗?奶奶的乖囡囡哟,一愿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二愿你聪明伶俐,三愿你卓尔不凡,长大了以后能胜过这世间的男子……”
哪怕,她再不喜这个小丫头,但还是心疼她一出生妈不管爸不问的。
也是,若非她给了阮玉婷做姨娘和平妻的期望,这孩子啊,早让阮玉婷这个女人给打掉了。
这般想着,她遂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孙女踏上了回上海的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