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队医的简单治疗，高栩佳身上的出血点已经 被止住。
    “都是些皮外伤，问题不大。手腕和膝盖我已经打了板子固定，随时可以接受审讯。”
    见到江阳，队医两眼放光。
    不过还是详细的回答了问题。
    “晚点去医院做个检查，处理一下就行。”
    有队医这句话，江阳就放心了。
    “好，辛苦了。”
    江阳笑了一下。
    这会儿办公室只有三个留守的警察在，江阳先去食堂转悠一圈，感受了一把海城市不同的风土人情。
    相对比，这儿的菜味道会清淡一些，大酱大料的少。
    但出名的是各种高汤吊的菜色，非常鲜。
    谁能想得到，警局食堂能做出五星级大酒店的味儿。
    江阳吃的不亦乐乎。
    直到他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回到办公室，众人才陆陆续续过来。
    “都休息好没有？”
    江阳吃掉最后一口点心，环视一圈。
    “好了！”
    “非常好！”
    “妈的，我多少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抓了凶手我睡的可香！”
    说话的都是海城市的刑警。
    天知道他们这半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
    江阳的出现简直是他们的救星。
    “那行，咱们这就去提审吧？”
    说完，江阳给曾高杰使了个眼色，随后看向高建沐。
    因为是协助办案，按照规矩省厅和海城市刑警大队需要各自派两个人在场。
    “小朱，你跟我一起。”
    高建沐点了人，跟江阳一前一后进入审讯室。
    其他人则一拥而上冲进隔壁的监控室，非要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江阳，是怎么审犯人的。
    毕竟警界都在传，他是审讯的一把手。
    无论什么样的罪犯，到了他的手里就没有不说实话的！
    “嘭！”
    门关上的瞬间，缩在椅子上的高栩佳倏地绷紧全身肌肉，惊恐的盯着江阳。
    “看什么看，坐正！”
    江阳神色冷淡，在对方面前落座，手上的文件夹往桌上一甩，“是你主动交代，还是我帮你一把？”
    略微威胁的语气，吓得高栩佳屁股夹紧，飞快接话：“我、我自己说！我坦白！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受不了那个苦！”
    他嗷一嗓子叫出声，结果被江阳扫了一眼，又立刻闭上嘴。
    “哼，少废话。把你的罪行全都交代清楚，但凡少一个你就给我等着。”
    江阳轻哼，翻开卷宗，先从本案问起。
    至于那些积存至今，尚未被人察觉的，有的是时间慢慢唠。
    一抹冷光划过眼底，江阳的威慑力震的高栩佳脖子都抬不起来。
    “啊？从、从哪里说起？”
    高栩佳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杀的人太多，竟然不知道从哪儿开头。
    “他，认得吗？”
    一旁的高建沐把档案转到他面前，指着第一页的证件照说道。
    是黄生。
    高栩佳记忆力很好。
    他记得每一个被自己残忍杀害的人。
    “记得。”
    时间线拉回六年前。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一个教育机构门口。”
    高栩佳回忆。
    江阳翻出红星教育的标志，问他是不是眼前这个。
    “对对对，没错！”
    小朱和曾高杰同时打开笔记本电脑记录。
    江阳姿态放松，双眼一错不错的盯着高栩佳，“你怎么会将黄生定为你的击杀目标？”
    “额，我当时跟一个女学生约了几次，本来是想把那女的杀掉的。但是我发现，她认识的男生更能够激发我的……欲望？”
    “额，杀人的欲望。”
    高栩佳顿了顿，跟着补充一句，总觉得自己的描述不够精准。
    “女的？张莹？”
    江阳追问。
    “对。”
    在高栩佳的世界里，这些工具人不配有名字。
    他很少称呼他们，只有男女来区分不同。
    江阳听着他的话，眉头紧紧皱起。
    这个人，连最基础的价值观都没有成型。
    不仅是他，在场的高建沐等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隔壁监控室，大伙儿早在高栩佳开口说第一句话好时，就讨论开了。
    这一类的杀人犯，很少见。
    没有教育的可能。
    根儿上就是坏种。
    “你以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杀人，还是杀别的？”
    江阳问道。
    高栩佳支支吾吾，不想说出以前的事。
    可是忏悔耳光的效果在作祟，又顶着江阳的威慑力，他犹豫的时间不到两秒，很快认怂。
    “有，有的。”
    想到过去，高栩佳嘴巴一开一合，将在场除了江阳之外的人，都给惊到了。
    “我、我从小就很喜欢鲜血，杀鸡，杀猪，我都爱看，也乐的动手。但是次数多了我就觉得无聊，没有任何的挑战。”
    “每次我下手的时候，那些东西就傻乎乎的任由我下刀，一点反抗都没有。时间长了我就觉得无聊，想要找新的玩具。”
    高栩佳爸妈死的早，他小时候是跟着亲戚生活的。
    一会儿住叔叔家，一会儿住大伯家。
    几乎人家轮流接济他，并没有固定的住处。
    当时大家都穷，自家的日子都过不好，哪里来精力关注他。
    于是造就了他早熟的性格。
    他很会察言观色，脑子活络转的快，知道要做什么才会让大人高兴。
    平时只要大人在家，他就帮忙做农活，干家务。
    总而言之，没让自己歇下来过。
    在帮忙杀鸡、杀鸭的过程中，高栩佳发现自己跟别人与众不同。
    “咳，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八岁，当时我尝到了甜头，知道杀人的快感跟鸡鸭猪是不同的！鲜红温热的血从血管里爆出的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的手里！”
    说起杀人的过程，高栩佳疯疯癫癫，没有章法。
    “啪！”
    “好好说话，给我坐下！”
    然而每当这时，江阳都能适时地叫停，让高栩佳正常一点。
    这是出于绝对的压迫感，罪犯对于江阳，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高栩佳断断续续把在黄生之前杀的人交代清楚。
    光是说这些，就用了将近三个小时。
    监控室内，有听不下去的，差点呕出来。
    他说的非常详细，从下刀的角度，到控制血流速度，以及最后一步必须把右手掌砍掉的原因都讲的明明白白。
    “……人体经络分布很有意思，遵循内外两个大循环。砍掉右手掌的瞬间，浓郁的血浆爆裂，那股浓稠感很美妙。”
    “黄生是我杀的第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