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的话题跳跃的太快，溪淼有点没太反应过来。
“啊？”
“你别看我这样，我也是一个设计师的。”老头很有信心道：“其他不敢说，你这样初出茅庐的设计师设计的东西，我还是可以给你指点一二的。”
“虽然你这次送过来的设计作品被刷下来的，但也是个学习的机会嘛。”
“咱们设计师这一行，除了吃天赋以外，也吃经验。多被刷下来几次，就能被选上了。”
老头看溪淼还是没反应，不由的催促，“还愣着干什么？不相信我是设计师？”
“没有没有。”溪淼摇头，赶忙拿过手边的袋子，“请前辈指点。”
“这还差不多。”老头接过溪淼递过来的袋子，终于看到了上面凝固的咖啡污渍，再打开袋子一看，发现里面的衣服上也浸染了一大片的咖啡污渍，“你这个作品是还没来得及被送去筛选就被人给毁了？”
溪淼有点意外老人家一下就猜到了她的设计是被人故意毁掉的，“负责我作品的人对我有点恶意。”
“这怕不是只有一点恶意吧。这次的浮生秀展对你们这些刚入行的年轻设计师而言那么重要，她却故意毁掉你的作品，分明就是想断你前程。”
老头说着从袋子里取出溪淼设计的服装。
他没有急着把服装展开，掀拿起一片裙摆细看，“不错，小小年纪苏绣竟然能绣到这种境界，看来你是下过苦功夫学苏绣的。”
“我老师最擅长的就是苏绣，我是跟着她学的。”溪淼谦虚道：“我学的还不好，还要多练。”
“你老师擅苏绣？”老头挑眉，“你是舒念的学生？”
溪淼有点意外老人家竟然知道她老师，连忙点头，“是。”
“呵呵，舒念那么厉害的性格，怎么会有你这么老实的学生，还把本领一点不藏私的都教给了你，看来很喜欢你啊。”老头说着站起身抖开了衣服。
阳光下，随着衣服的展开，可见粼粼的光彩浮动。
老头前后左右的转着手看了一遍，含笑点头，“虽然还有不足之处，但胜在灵动，也就是我们这一行说的有灵气。”
“经验和技法都可以慢慢摸索累积，但灵气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我现在倒是有点理解舒念为什么会把她的苏绣技法教给你了。”
做设计，十分讲究灵气。
一件设计作品，如果只有技巧，那就只是一件作品，但若是有了灵气，那这件作品才算是真正的活了过来。
老头看着手里的衣服很满意，转头问溪淼。
“这一片咖啡渍也是可以补救的，你会吗？”
“会的。”溪淼点头，“不过主办方说没有时间了。”
“秀展明天才开始，怎么就没有时间了。”老头不以为意，“你补救这片咖啡渍需要多久，半天时间够吗？”
“两个小时就够了。”溪淼有点激动的站了起来，但转念又冷静了下来。
就算她用两个小时把作品修复好了，也不能再参加秀展了。
“两个小时？”老头倒是有点意外了，“丫头，这可是很大的一片咖啡污渍，你确定？”
“我确定。”溪淼很肯定的点头，“工具我都带了的，就是为了预防突发情况。”
老头闻言看溪淼的目光里又多了两分欣赏。
不错，是个做事有计划的年轻人。
老头把衣服叠好放进袋子里，“我看你还提着一个袋子，那里面装的也是你设计的作品？”
溪淼点头，“本来是打算交两个作品去筛选的，但到了才知道这次筛选只允许每个设计师上交一个作品，而且一旦登记了就不能再做更改。”
“就算是有这样的规定，像你这样的特殊情况，也应该会允许你拿另外一个作品的。”老头挑眉，“丫头，你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故意刁难你吧？”
溪淼被问的一怔。
她也很奇怪那个总区负责人的态度，但她确信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总不能这个总区负责人当真是因为甄佳才故意刁难她的吧？
“看来你自己都不知道了。”老头伸手，“把另外一个也给我看看。”
溪淼连忙拿起袋子递给老人家。
老头拿出袋子里的衣服，还未展开，裙摆上的绣纹在阳光下便已经活了起来。
老头惊艳，“丫头，这当真是你一个人设计完成的作品？”
溪淼点头，“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请老人家指点。”
“技法可以熟能生巧，只要肯下苦功夫练，总有一天，你的秀花针落下，不用思考都知道该怎么走针。”
“是，晚辈记住了。”溪淼牢牢记住老人家说的话。
老头摇头，“我不是在教你，我是在告诉你，经验这种东西不用着急，你早晚都会有，不用太过于执着和着急。”
“反倒是你现在的这份灵气和你的作品传达出的意境，这种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你千万千万要保持住。”
“丫头，你信不信我？”老头忽然很认真的看溪淼，严肃的询问。
溪淼有点懵，“信什么？”
“你如果信我，明天一早把你这两个作品都带过来。还是在这里，我等你。”
溪淼还没反应过来，老人家就已经走了。
“溪淼，你在这里啊。”舒念快步走来，看到溪淼手中染了咖啡渍的袋子冷了脸，“我都已经听小郑说了，走。”
“老师，没事的。”
“什么没事！这次的秀展对你那么重要，她这是在毁你前程！”舒念绝对咽不下这口气，“我是你的老师，她这么毁你前程，分明就是在打我的脸。”
溪淼是想自己解决这件事的，奈何架不住舒念的怒气，直接被舒念拉着去找了这次秀展的总负责人。
“杨总！”舒念怒气冲冲的推开了一间休息室的大门。
“念。”杨丽皱了皱眉起身，向对面坐着的贵妇歉意的点头示意了一下，才走过来，“我在会客，什么事惹你这么大的怒气？”
舒念往贵妇那边看了一眼，这人她认识。
秦家夫人。
舒念压低了声音，“我学生的作品被人故意泼了咖啡，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