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奶奶和连承隐都先进了屋子。
慕薇握紧了抓着包包带着的手,紧紧的盯着溪淼,不肯认输道:“连承隐是个可能会杀人的变态,溪淼,你不怕……”
啪!
响亮的耳光在暮色四合的院子里响起。
慕薇被溪淼的一个耳光打的偏了脸,精致的卷发散乱了几缕划过脸颊。
她被这一耳光打懵了,有些难以置信的捂住脸转头瞪溪淼。
在她的认知里,溪淼一直都是文静到有些闷有些无趣的人,甚至就算只看面相,溪淼也属于那种好欺负的人。
她怎么都没想到溪淼竟然敢打她。
溪淼严肃的盯着慕薇,很认真的反驳她的话:“阿隐不是变态。”
慕薇握紧了拳头,闻言冷笑,“不是变态?你了解他吗?你去过他们家吗?你知道他们家的地下室里藏着有什么吗?”
当初她陡然看到那些罐子里泡着的尸体,知道那些都是连承隐所为的时候,她都快吓死了。
“我知道,我都看过了。”
溪淼回答的十分平静,慕薇愣住了,“你都知道?你不害怕吗?那些都是他杀的。”
“我害怕。”溪淼很认真的回答。
慕薇闻言笑了。
看吧。
她就说嘛,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那些尸体都会害怕的。
不只是她害怕,溪淼同样害怕。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溪淼接着说:“你看到的是尸体,我看到的是他被恶意对待的童年,以及他努力控制想要摆脱噩梦的坚决。”
“什么坚决?我不信!你根本就是撒谎!”慕薇的声音尖锐。
溪淼的声音却依旧平静,“你看到罐子里泡着的那些尸体时,难道没有注意到它们下面放着的卡片吗?”
慕薇当然看到了,但那些又能说明什么呢?不过是变态的嗜好罢了。
“阿隐从两三岁开始就在被迫害,可是他凭着自己的毅力和决心,一点一点的将自己从深渊里拉出来。”
“他从没有放弃过拯救自己,你又凭什么因为自己的害怕而要将他重新推入深渊?”
慕薇被溪淼问的哑口无言。
溪淼看着慕薇,略微缓了缓语气,“我本来以为你跟阿隐两情相悦,那我退出就是。”
“可是我现在觉得,你配不上阿隐曾经给你的毫无保留的爱。”
“所以我不会再退让。你喜欢阿隐,那你便来抢,我绝对不会再退让一分。”
溪淼只要想到连承隐在那么绝望,甚至可能已经完全失去正常的爱一个人的能力的时候,依旧在克服着心中恐惧,义无反顾的把爱捧到过慕薇面前,她就觉得心疼。
五年前,慕薇不顾连承隐的挽留依旧决定出国的时候,连承隐又该经历过多么绝望痛苦的时间。
那时候,连承隐是不是又重新怀疑过自己?
甚至也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可是那栋废弃别墅的地下室里并没有增加任何一俱用福尔马林泡进玻璃罐子的尸体,这便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溪淼说完便不再理站在院子里的慕薇,径自去了厨房。
连承隐就在厨房的门口。
连奶奶见溪淼进来,转身抹了抹眼睛,一声不吭的端着锅子去了堂屋。
溪淼走到连承隐跟前才停下脚步。
连承隐抬头看她,眸底压着赤红。
溪淼俯身抱住连承隐,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连承隐眼前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但他却笑了,抬手摸着溪淼的后脑勺轻轻的揉了揉,“刚才扇人耳光的时候不是挺厉害吗?怎么现在又哭了?”
溪淼噗嗤一声破涕为笑,抹了眼泪把手掌摊给连承隐看,“红了。”
“傻了吧。力是相互的,下次记得找东西抽,别再用自己的巴掌。”连承隐握住溪淼的手,轻轻给她揉了揉手掌,还呼呼了两下。
溪淼怕痒收回了手,情绪也稳定了下来,“我去配菜,我们涮锅吃。”
“要不要给阿姻打个电话,问她晚上要不要过来吃饭?”
溪淼一边解开袋子把食材拿出来,一边随意的问着。
“她的战队正在打春季赛,她要亲自盯着,没时间过来。”
“是哦,先前阿姻还给我说过。”溪淼这才想起来,突然奇想道:“阿隐,等阿姻的战队打比赛的时候,我们买票去支持阿姻吧。”
“好阿。”连承隐笑了,“你想去看就去看,我来买票。”
“阿姻他们战队好像挺有名的,票价应该不便宜吧,你有钱买票吗?”
听出溪淼话中的调侃,连承隐抬手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你不是有钱吗?我一个吃软饭的,老婆有钱不就行了。”
溪淼听着乐开了花,扭腰躲开连承隐的手,“我一会儿就给你转钱。”
“感谢金主大大。”
连奶奶站在门外听着两人互相贫嘴,红着眼眶笑了。
那一面深渊之下,终于有人伸手把她的孙儿救上来了啊。
慕薇什么时候走的没人知道。
溪淼端着配菜走出厨房的时候,慕薇已经没有在院子里了,不过她也没有放心上,端着配菜进了堂屋煮菜去了。
当晚吃过晚饭,连奶奶留了他们两人住在老房子这边。
溪淼想着连奶奶一个老人独自住在这边也寂寞,于是也没有推辞,跟连承隐一起收拾了碗筷后便在老房子二楼原本连承隐偶尔过来会住的房间住下了。
这个房间的外面还有一个带凭栏的小阳台,凭栏上挂着一些花盆,这个时节都已经开出了花朵。
溪淼洗完澡,换上了连奶奶拿的睡衣,推开雕花木门走去小阳台擦头发。
连承隐洗完澡出来,溪淼的头发也擦的半干了,闻声回头看他,“你以前过来住的时间多吗?”
“一个月两三次吧。”连承隐走过来,把拐杖靠到一旁,伸手揽住溪淼纤细的腰肢,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轻轻嗅着她身上沐浴液的香气。
明明都是一样的沐浴液,都是他自己一直在用的款,可是在溪淼身上嗅到,就是觉得会更香。
“别蹭,我头发还没干呢。”溪淼微微偏了偏脖子避开连承隐蹭过来的唇和鼻尖,耳廓已经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