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灵珑基地。
31号实验室，地下1500米深处。
昏暗的大厅中央。
一座庞大的半透明柱状容器，正在闪烁着淡淡的微光。
嗤~
随着淡橘色的营养液排出。
容器内的巨型脑组织，被漆黑的幕布包裹着提拉出来，悬停在半空。
“这么多年来，你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吗？”
夜神化身卷曲的黑色纱衣，像一条柔软的毛巾。
在大脑皮层的灰色沟壑间，来回穿梭，清理着代谢废物。
根据《女娲主脑维护手册》规定。
墨小鱼的大脑，每个月都要定期做一次大脑皮层的例行护理。
简称脑浴。
这项工作，一直由她负责。
“后悔？”
“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字。”
墨小鱼慵懒的声音，在夜神的脑海中响起。
“话说，当年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
夜神沉默许久，有些迷茫的道：
“我没想好，该怎样面对他。”
墨小鱼轻叹了口气：
“你是担心……王千雅？”
夜神没再说话。
只是擦拭的力道，却突然大了许多。
“喂！喂！喂！”
“轻点啊！你弄疼我了！”
墨小鱼嚷嚷起来。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夜神突然道：“在我之前，都是谁给你搓澡的？”
墨小鱼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笑道：
“你是想问，上一任夜神的身份么？”
…
与此同时。
3300公里外。
翼州灵珑基地。
灵境中央档案馆，地下17层。
这是一个专门存放纸质文件，和技术资料的全封闭空间。
内部被抽成真空，而且恒温恒压。
就算一百万年，放在里面的文件都不会损坏。
这里储存着《灵境计划》相关工程，所有的原始纸质工程图档，以及相关的物料和耗材清单。
“从a到z，共计1930万吨文件资料……”
王卷抬头看了眼周围，一眼望不到头的文件陈列柜，陷入沉思。
在吸收完香魅的魂种，突破黄金天关的时候。
那些在眼前一闪即逝的画面，让他清楚的意识到，墨小鱼曾经删除过他的部分记忆。
特别是与022相关的信息……
“会是你么？”
“夜神。”
王卷缓缓眯起眼睛。
在这之前，他没问过夜神的事。
而墨小鱼也没主动提起。
所以到目前为止，十神之中，也只有夜神的身份，至今是个谜。
不管从任何渠道，都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过现在，根据那些重组的记忆碎片。
关于此人的身份……
王卷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八年前。
那个轰动全灵境的绝望测试通关者。
除了自己……
还有她。
如此说来，一切都说的通了。
022……夜神……
先自己一步，成为超级管理员后。
根据《灵境法案》。
所有与她相关的身份档案信息，被全部删除，包括自己的记忆。
“可这……也不对。”
王卷眉头突然一皱。
“022的年龄和自己相仿。”
“可夜神成名已久，早已经通过了绝望测试，一直守护着女娲主脑……”
“如果022是现在的夜神，那上一任夜神……又是谁？”
他怔了片刻，回神看向面前的文件柜，眸光一凝。
以墨小鱼的能力，要隐瞒真相。
灵境所有的服务器数据，肯定早已被修改的天衣无缝。
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检查出任何蛛丝马迹。
不过，虚拟的数据代码，可以一键修改。
那些灵境计划执行中，用到的海量物料清单和耗材数据，却总会有你顾及不到的地方。
“很多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最后都是败在那些看似愚蠢的土办法下。”
“就从a1开始吧。”
“a1，0001-9999号文件柜。”
刷~
一道精神波直接横扫而出。
顷刻间。
9999个文件柜内，所有的文档和数据资料，全部化作海量信息汇总到他眼前。
“不愧是灵境计划……光是工程的前期验证材料，就堆了上万个文件柜。”
王卷轻轻摇头。
他当然可以直接去问墨小鱼，夜神是谁。
不过那样一来，就太没意思了。
从小到大。
他最喜欢的可就是这种，从千丝万缕的线索中，将真相抽丝剥茧出来的过程。
“说不定老妈早已将真相，藏在这些海量的文件里，等着自己来发掘。”
“也许，这就是天才的默契吧……”
王卷喃喃低语间，信步走向下一排柜子。
……
“a2,0001-号文件柜。”
“《全球综合防御体系构建论述》？”
……
“a3,0001-号文件柜。”
“《九鼎计划工程构想》……”
“这些都是老妈的手稿？”
……
“嗯？”
王卷眸光突然一怔。
然后从号文件柜中，拿出一本精装的漫画书。
“《那年那兔那些事儿》？”
“怪不得……菜地里全是兔子。”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随意翻了翻。
就在这时，几张夹在书页里的草稿纸，突然掉了出来。
下一刻。
他眸子骤然一缩——
“《主脑备份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