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临战场厮杀了,但不等于他的战斗力下降,反而是因为能够沉下心来钻研,所以他的必杀技更加炉火纯青。
正如他手中的破金斩,这柄镶嵌着龙纹云饰的破金斩,是龙一的专属利器,独一无二,铸匠大师范大纯手工打造的神作之一。
不过,现在的破金斩已经不能叫破金斩,赵构下令在去年大金降宋(复兴六年)之后,破金斩一词要逐渐淡出人们的视听,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响亮的名字—烈焰刀。
龙一手中的烈焰刀正如它的名字,烈焰之下,尽为灰烬。
龙一盛怒之下,手中烈焰刀犹如一头咆哮的恶龙,吞噬着所有的一切。龙一的刀法大开大合,颇有其绝技靠山八式的影子,只是左一刀右一刀,刀法简练,势大力沉,凡是冲上来的劫匪,龙一只是一刀下去,连人带马就被削去一半,无论对方是恶狠狠的进攻,还是胆战心惊的防守,都只有一个下场,被劈为两半。
劫匪被杀得魂飞魄散,四下里发一声喊叫,一哄而散,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来,好逃离这个红着眼睛大杀四方的恶魔。
一个百十来人的马队,就这样让龙一四处撵着在田野里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但龙一杀心既起,岂能收手?
坐骑火云也是战场上的疯主儿,和它的主人一样正在兴头上,四蹄翻飞,疾如闪电,火云飘过,烈焰升腾,人马扑地。
杨再兴跟在后面都傻了,他娘的,这才是杀神!
手中大枪一摆,兜着龙一划过来的圈子就迎了上去,一条大枪在手中化为一条银龙一般,十几年的功力尽在一尺三寸的枪尖上,一个“扎”字诀迎门而入,疾如闪电,对方已经捂着脖子倒下。
“啪啪啪啪……”杨再兴大呼小叫,杀得过瘾;龙一一声不吭,下手毒辣。两个人就像两盘磨盘,将圈在里面的劫匪一点点绞杀殆尽。
龙一并没有忘记赵构留活口的命令,两名跑得最快的头目怎么会跑得过火云的脚力?轻松追上之后刀背一磕,两人就滚落下马,不等起身,一柄滴血的刀尖就逼在眼前,略显生硬的天竺语喝道:“坐地不杀!”
“噗通”一声,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恐惧地望着让自己从死亡深渊擦了一个边又回到阳间的恶魔,坐在那里有多老实就多老实,一动不动。
后面的劫匪人数不多,不到百人,被赵构一把弓一袋箭压制得死死的,不要说逃跑,就是几个大胆的想要露头查看情况的劫匪,也被赵构的穿云箭一箭穿喉,射飞出去。
剩下的,战战兢兢躲在几块大石后面,一动不敢动,后面的原野上。躺着七八具试图逃跑反被射杀的尸体,其中一具还在那里不停地抽搐,一时半会还咽不了那口气,但临死前的挣扎和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就像是魔法一样束缚这里其他人的身体,让他们动弹不了分毫。
听着马蹄声“得得得”跑过来,知道前面的煞神过来了,这跑不得打不过,一个头脑灵活的小头目快速将身上仅有的衣衫脱下来,伸出去拼命地摇晃着,嘴里大声喊叫着:“投降!投降!”
“放下武器,都滚出来,抱头坐地上”龙一威严的声音响起。
剩下的劫匪忙不迭地跑出来,自然不敢有任何违抗,一个个乖宝宝一样丢掉兵器,抱着头走出来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谁是首领?”龙一烈焰刀一顺,杀气透骨。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回答,龙一刀头下压,“唰”地一声轻响,一颗人头落地,满腔的乌血迸射而出,溅了周围人一身,吓得几人连滚带爬躲得远远的,留下一地的尿骚味儿。
“谁是首领?”龙一的烈焰刀再次举起。
“好汉爷,好汉爷,您方才杀的,是……是巴依尔大管家。”那名手里还拎着衣服的小头目指着无头尸体小心翼翼回答道。
龙一有些郁闷,还真就这么巧,被自己一刀削去脑袋的尸体居然是一名大管家。
“你出来。”龙一刀尖一指那名小头目。
那人一激灵,但又不敢违抗,只好乖乖地站出来,低着头光着膀子来到龙一马前,听候发落。
“把刀给老子擦干净。”龙一手中烈焰刀骤然伸出去,其他人条件反射一般噗通坐在地上,只有小头目颤抖了一下,虽然没有听清楚龙一在说什么,但却明白了龙一要他做什么。
急忙拿起衣服,擦拭着刀上残留的血渍,但他惊奇地发现,刀上,只有一些淡淡的血痕,凝聚在刀尖上,也就几滴,看看前面躺着的几乎近百具尸体,刀上却淡淡无痕,这绝对是一柄宝刀。
小心翼翼擦拭了一遍,刀身已经洁净如新,散发着凛冽的寒芒,刺激着小头目的皮肤一个劲发紧。
刀头突然消失,龙一已将烈焰刀挂在火云钩环上,十二时辰刀已经收回重新入鞘。回手将宋刀抽出来,一股阴森森冷冰冰的寒气顿时让小头目浑身直哆嗦,如果说刚才的那柄大砍刀是森林里的猛虎,这柄利刃绝对是缠绕在树上的“黑将军”(当地一种剧毒的毒蛇)。
“名字?”龙一生硬的语气。
“那扎。”小头目低头回道。
“随我来。”
龙一拨马便走,杨再兴的大枪已经止住其他人。
事情很快弄清楚了,就是这米高区长背后的主谋,官匪勾结,将下拨的物资名义上下拨调派,暗地里指使心腹扮做土匪半路截杀。
赛尔扎比觉察到了不对,一直没有下发物资,就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在鼓捣什么花样,想到了贪污私扣,但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利令智昏到了如此地步。
米高和他的三位手下被“请下”车,很“荣幸”地加入了俘虏的队伍,也就是十几个人,都是那扎的手下。
经过了解,这个那扎原是米高手下的一名普邦,就是相当于小捕快头目,那扎不同意米高这么干,但人微言轻,又被米高胁迫,不得已参加了进来,但却指示手下,绝对不要往前冲,只负责搬运东西,不能手沾人命。
还算是残存的少有几个良心未泯的小官吏,而且头脑灵光,反应快,要不然,他的这十几名手下都要命丧当场。
“你有这份心,就足以保住你和你的手下的性命。”赵构平静地说道。
“波普区怕是要大动了。赛尔扎比,你和你的人留下,谢雨留下处理善后事宜,龙一,我们到尽快赶到区政府。杨再兴,去总督府通知汪若海大总督、夏尔玛摄政王,马上赶到波普区政府。”赵构一连串命令下发。
带着龙一的和两辆绝影车,绝尘而去。
等赵构赶到区政府驻地拉西德村,魏和得到消息,急忙迎了出来,陪着赵构往进走。
这是一处还算宽敞干净的住所,房屋是大石造就,离散分布,和大宋帝国的院落有所不同,看这规制,应该是一处贵族产业。
门口已经由士兵把守站岗,带班的却是憨态三宝里面的赛鲁和宝恒,看到赵构过来,急忙敬礼,门口的警卫却有些不知所措。
赵构抬抬手算是还礼,跟随者魏和来到大厅,却见岳云站在哪里,几名办事员战战兢兢站在桌子后面,桌子上,摆放着一摞摞账册花名一类的东西。
魏和抓紧介绍说道:“波普区衙门区长、副区长都不在,一共有干员五人,办事员十三人,杂役二十人,警卫三十人。办事公房一共有三个院子,库房在村子西头,是个单独的院子,曹成团长已经带人接管。除了警卫队尚在值守之外,其余人等,均分别拘押,有王家兄弟看管。这是主要的几名经办干员,都在这里备勘。”
魏和做事谨慎细致,果断决绝,一眼能看出问题的节点。比如这次行动,这几名经办干员就是关键,被羁押在这里一动不敢动,彼此距离这么远,都被命令低着头看着自己桌子前的账册,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会怎么样。
心怀鬼胎的,又不敢四下里乱动,但还是忍不住悄悄抬头四下里打量,却被魏和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魏和也记在心里。
赵构在大厅主位上落座之后,告诉龙一道:“让龙夫五号回去,调暴风营和一队飞龙卫过来,在区政府门前竖起大帅府大纛。”
龙一答应着疾步而出。
赵构冲魏和说道:“带上这个人,和我去仓库。其余人看住了,不许乱动一步。”赵构一指左手第二个低着头一动不动的干员说道。
魏和疾步上前,低声喝道:“跟我来,不要说话乱动。”
赵构起步向外走去,魏和紧紧跟在后面,来到门外,跨上暴风,在魏和带领下,向村西的仓库打马而去。
等汪若海带着暴风营赶来的时候,赵构已经回到区政府所在地,大帅的大纛一竖,这就意味着大帅要行使军管权,自大都督府以下所有官吏军民,都要听从大帅府命令行事。
没过多久,夏尔玛摄政王和政务部部长桑卡先后也来到拉西德村大帅行营。
这俩人心情是忐忑不安,这刚刚上任的第一件事情,就出了错,而且问题严重,这俩人忧心忡忡地进入到大厅,看见汪若海大总督正在和赵构说话,两边站着王家兄弟和岳云等人,谢雨在赵构身后侍奉。
“夏尔玛摄政王、桑卡部长,你们来的正好,我和汪大总督草拟了一个决议,正好来参详一二。”
赵构脸上并没有恼怒的神色,反倒是满面笑容地打着招呼。
夏尔玛心中稍安,急忙上前接过汪若海递过来的文本,仔细看了起来。
这是针对最近出现的一些政策落实过程中引发的各种问题,而补充性地提出了一些解决的方案。
但从这份方案中,夏尔玛看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我知道夏尔玛摄政王担心什么。可是,你们看看,单单是一个波普区,就变相贪墨了下发的三成物资,还顺带着上百条人命。我们常说人命关天,可是在这里,人如草芥。既然这样,我不介意举起屠刀,将这些人杀得干干净净,还我天竺特管区朗朗乾坤。”赵构拍着夏尔玛的肩膀,看似安慰,实则规劝道。
“汪大总督,我已经通知鸠摩罗和普兰以及黛米拉赶到这里,举行现场办公会,既然有人不愿意让大家过好年,我也不介意为这个年添一些彩头,总之,这个年是要过,但要让天竺半岛特区过一个不一样的年。”
汪若海心中明白,自己还是太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