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道了，给她发了一笔钱，我就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叶秋说道。
    “那这个人呢？”程才继续拿出照片问道。
    随后的一段时间，程才一张张的拿出照片，里面自然都是叶秋的车夫与编辑。
    叶秋也一一应答着。
    程才还问了很多细节，比如他们以前工作怎么样，离开之后有没有联系之类的。
    “都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了，我怎么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随着时间的一点一点过去，叶秋有些焦躁了起来。
    “他们都死了，都是意外去世的！”程才平静的说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叶秋说道。
    “他们在我家里做事的时候都是好好的，离开的时候我也给了补偿，不信你们出去问啊。我可没有亏待他们！”叶秋继续说道。
    “叶作家，不用着急，我们慢慢来说，现在我们也在调查几个人的死因。你是跟他们接触时间很长的人，所以才要你过来配合。”程才还是老样子，笑着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离开我家之后，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们了。”叶秋直接说道。
    “张所，你怎么看？”坐在隔壁房间的老李问向张帆。
    “都是准备好的说词，你看他，没有什么变化的身体状态，如果正常人，听到跟自己相处多年的人意外死亡了，是什么状态，就算是好多年没见，也会有一些动作的，可是，这个叶秋一点动作都没有，就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张帆一边看着审讯室的情况，一边跟几个人聊着里面的情况。
    审讯室里面一问一答，隔壁房间也在一点一点的分析记录。
    “好，今天已经问了很多问题了，咱们都歇歇，别叶作家再写我们公安部门进行疲劳审讯。叶作家也在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细节。带叶作家下去休息。”程才看了看手表，还伸了个懒腰，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
    “我可以回去了么？”叶秋有些意外的问道。
    “暂时还不行，还有些问题需要你的帮助，就麻烦叶作家在我们所里呆一段时间了。放心，给你准备了休息室。”程才说完，就带着丁一离开了审讯室。
    叶秋也被两名公安同志带到了一间房间，就是前面那个老头单独管关押的房间。
    叶秋进入房间之后，两名队员也没有离开，就站在门口保持警戒。
    回到办公室，一群人围坐在一起。
    “都说说看法吧，老程，你负责的审问，你先来。”张帆说道。
    几个人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了起来。
    “总结的来说，这个叶秋表现的还是太过死板了，好多事情看起来说的很是自然，但是整场审讯看下来，都像是早就背诵过或者经过多次练习的。不够自然，没有过度。”程才总结道。
    “这么看来，这个叶秋也不像是个老特务啊！”老李说道。
    长时间的对敌经验，总结起来就是，新手只会喊自己无辜，之后七拼八凑的找着自己无辜的借口，而老手从来都是，三分真三分假三分胡编乱造，最后糅合到一起，让办案人员真假难辨。
    通过大家的观察，这个叶秋的确有训练痕迹，不过没有什么实战的经验。
    张帆的感觉是，确实经过训练，不过训练时间应该不长，也就是类似于参加了个短期培训班。
    在程才，老李等这些有着丰富经验人的眼里，有些一眼假的样子。
    “外围观察人员有什么情况没？”张帆看向老李问道。
    “刚刚回来汇报了一次，通过监测监听，这个邹清，在叶秋被带走后没多久，就给文联的领导打了电话，并且还跟几个媒体部门联系了。”老李有些担心的说道。
    “嗯，该来的还是会来。咱们在进行抓捕叶秋之前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等下我跟局领导汇报一下。继续让兄弟们注意邹清的行动。今天才是第一天，敌人应该有后手的准备。”张帆说道。
    几个人点点头。
    散会之后，张帆赶紧给局领导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了。
    “小张啊，这个事情还是要注意影响，把所有的证据都要做实，不要让有心人在中间挑到什么毛病，稍后我会跟组织上在汇报一下，也会跟媒体部门打声招呼，只要如实报道，还是没有问题的，另外，在你们结案之后，在安排一个媒体的采访，或者你们自己写一份案情摁报告，让广大人民群众都知道事情的原因和经过，让这种多藏在人民内部的破坏分子无所遁形。”局领导对张帆的工作做出了一些指示和要求。
    最后，领导还让张帆把案件办的快一点。
    “领导，您也知道，这敌人的行动方式都是有上线和下线的，如果想从特务嘴里知道这些，还是太困难了，所以，我想还是把线放一放，毕竟外面还有一个邹清在，她应该会有所行动的。”张帆把所里这边的想法又说了一下。
    “嗯，你说的情况我也知道，不过这个事情还是要尽快的好，你们在想想办法吧！”说完，局领导可没管张帆的想法，直接挂了电话，去给张帆他们忙活公关的事情去了。
    张帆放下电话，一阵苦笑，还真是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不过，张帆也理解领导的想法，这种涉及到了知名人士的案子，还是要速战速决的，拖的太久，敌人就越有办法去搬弄是非，到时候万一有不明真相的群众被利用，那所里的压力就太大了。
    不仅是所里，局里的压力都相当的大。
    那要怎么才能让敌人快速显露痕迹呢？张帆还是埋头苦思。
    这不是个简单的事情，毕竟敌人已经用这个叶秋的身份生活了很多年了，他们所接触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上线和下线，这几年的对敌斗争，都告诉张帆，如果没有把这条线彻底清理干净，那么敌人很快就会把这些漏网之鱼再次组织起来，进行反动活动。
    可要怎么办呢？张帆仔细的想着。
    想来想去，还是要尽快的把这个叶秋的真身林晓给揪出来，并且做实。估计这个叶秋的身份一旦暴露，那么邹清就一定会快速的与他脱离关系，估计也会说自己不清楚，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那具女尸的出现，已经一些线索的搜集，已经说明了，这个邹清不可能是个什么都不知道人。
    到时候，这边邹清切割完成，就应该要跟他们的组织去进行汇报了，到时候，敌人的整条特务线条就应该可以显现出来了。
    张帆想着如何让敌人快速自己跳出来的办法。
    正在思考的时候，老赵走了进来。
    “张所，今天去叶秋家里进行抓捕的时候，有些地方感觉奇怪，咱俩合计合计，我怕是我想错了。”老赵说道。
    “你说说，还有什么发现？”张帆有些诧异的看向老赵。
    一般的情况下，抓捕过程中的一些事情，都应该在会议上进行通报的，但是老赵在会议上并没有说这个事情，这让张帆有些惊讶。
    老赵就直接把在叶秋家里看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跟张帆说了一下。
    “你是说，在你们抓捕的时候，邹清显得特别的冷静？”张帆问道。
    “我感觉已经不是冷静了，就好像她早就做好了叶秋会被抓的准备了，整个过程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真的太冷静了，要是一般的人，家里的男人被公安带走了，那不得急死，但是她也就在后面联系了叶秋的单位，更是给几家媒体打去电话，仿佛这都在她的计划之中。”老赵说道。
    张帆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考着老赵的说法。
    “另外，我们在抓捕叶秋的时候，他显得很是反抗并且激动，这都属于正常的情况，但是，在争执的过程中，邹清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并且轻轻的拍了两下，他的情绪就立刻调整好了，这点也很奇怪。”老赵继续说道。
    “你有什么怀疑的，直接说了吧。”张帆直接说道。
    这个老赵现在说话怎么跟程才似的，经常不说完，用事情吊着人的胃口，以前也不这样啊，看来程才这个老家伙把所里的人都影响的变坏了。张帆无奈的想着。
    “咱们一直把两个人的关系定性为是合作伙伴，用伪装夫妻的关系隐藏起来，互相配合，方便行动。但是，看到两个人的相处，我觉得有没有可能，这个邹清才是叶秋的领导，两个人之间并不是合作的关系，而是上下级的关系，这个邹清就是叶秋的领导。”老赵说着自己的想法。
    张帆点点头，比较认同老赵的想法。解放已经十年了，这些年对特务的打击就没有停下来过，敌人的数量和组织也越来越少，现在在四九城的特务，恨不得都是一个人当成两个人来用，在这种情况下，就出现了所谓的万能潜伏特务，敌人起得名字还挺好听，说直白点，也就是一个人就是一个据点了，情报搜集，行动策划，电台汇报，行动执行等等都是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其实简单点，就是实在没有人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这种夫妻形式的潜伏特务，很有可能两个人就是一个站点，邹清负责领导，叶秋负责执行，这种情况也是有的。
    虽然女特务做为领导的情况并不多，不过敌人诡计多端的，也可以这样考虑。
    本来这个案子大家在执行抓捕的时候，就准备两个人同时进行抓捕，当时的考虑也就是按照现在的情况进行的，认为敌人有上线下线的概率不高。
    不过张帆还是决定放着邹清在外面，在观察观察，看看敌人这条线到底还有没有人了。
    如果最后的观察是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在抓捕也来的及。这人都在眼皮子底下了，还能让她跑了不成。
    “嗯，这么说很有道理，看来这个邹清，本来就以为是个配合人员，没准还真是条大鱼呢！不过，还是要注意观察，看看她还能做什么妖。”张帆说道。
    这边刚跟老赵说完，张帆就跑去找了程才，把自己的想法，先把叶秋身份揭穿，把叶秋和邹清当做两个案子来办。
    用叶秋的身份暴露，来刺激刺激邹清，看看的人还没有什么其他的路子。
    程才点点头，他知道要怎么做了。
    正在所里都在忙碌的时候，在前院负责接待的一个女公安来到张帆的办公室。
    “所长，有位自称是文联的人过来找您。”小姑娘脆生生的说着。
    张帆想了一下，说道：“好，把人带过来吧。”
    这应该是过来打听消息的，张帆盘算了一下，很快，小姑娘就带着一个穿着长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所长同志，您好，我是四九城文联副主席宋振。”中年人开口做着自我介绍，并且把工作证递给了张帆。
    张帆打开，看了一下，赶紧跟来人握了一下手。
    说道：“宋振同志，你好，我是轧钢厂派出所所长张帆。不知道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之后，两人坐下。
    “张所长，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叶秋，笔名知秋的爱人邹清同志给我们文联打来了电话，说叶作家被公安同志带走了，很是交集，所以，就派我过来了解了解情况。”宋振开口说道。
    “是的，今天上午，我们所里抓捕了一个名叫叶秋的人。不过关于案件的进展，这个暂时还不方便透露，希望您理解。”张帆也是直接的说道。
    宋振听了张帆的话，略微沉吟，就再次开口：“张所长，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纪律。可是叶秋作家毕竟在文化前线也做出过突出的贡献，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宋振同志，我们工作都是有规矩的，如果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随便抓人，希望你理解。”张帆说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宋振就准备告辞。这会的公安战士都是从部队转业过来的，在人民群众中的公信力可想而知，所以宋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但是，张帆却开口问道。
    “宋振同志，你对叶秋很熟悉么？”张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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