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有人进出没有？”张帆问道。
    “没看到有人进出，我们等到十二点，应该不会有人进出了。”程才说道。
    “那怎么会有生活的痕迹？”张帆轻声呢喃着。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张所，我跟老张也上去看了一下。从痕迹上来看，那房子确实有人生活的痕迹，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我俩研究了一下，应该不是经常生活在那里！”程才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住在这里的人还不是每天都在，或者说，只是偶尔过去住一下？”张帆皱眉问道。
    “嗯，大概是这个意思，或者说，这个人暂时没有住在这里，从门和窗上的情况来看，大概有两三天没有人住过了。”程才说道。
    “这就奇了怪了啊。这四九城的房子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有了一个住的地方还不天天住，这是把我家当成别苑了啊！”张帆说道。
    “所以说，没准还真的是特务在行动，你家里被当成接头地点或者是转移地点。否则，很难解释。”程才笑着说道。
    “行，咱们在观察观察，你跟丁一他们交代一下，就回去休息吧，晚上你过来值班，我去盯梢。”张帆赶紧让程才回去休息了。
    这说会话的功夫，这家伙已经打了几个哈欠了。
    盯梢这个活真不是一般人干的，要不所里也不会都把这个工作给新来的侦查员，没有点年轻的底子，都不一定顶得住。
    程才离开之后，张帆开始了思考。
    情况越来越奇怪了，因为根据张帆的猜想，这房子有人住，无外乎是几种情况，一就是周围邻居的侵占，二就是特务早就知道了这个地方，做为隐藏身份的地点。
    可是，无论是这哪种情况，只要是住在了里，就会长期居住，毕竟，这四九城的房子是真的太紧俏了。
    这个房子，这么多年没有人打理，被人占去了，哪有不长期居住的道理。
    情况越来越向不好的方向在发展了，如果真的是特务把这里当做了接头地点或者紧急情况躲藏地点的话，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因为，可能每次在这里街头的人是不同的或者躲藏之后转移的人是不同的，并且，这个地方，在敌人的各个行动小组中的位置一定是极其重要的。
    并且，只是偶尔居住。
    时间长充满了偶然性。
    这就有可能是有人在经营着这里。敌人的行动也都是单线联系的，也不会让很多破坏小组的人碰头。
    那么，就要有人给他们进行调度，也就是说，避免碰头。
    如果是有人长期在这里居住，最后就算真的判定为特务据点，娄家也能推说，因为长期无人管理，所以被特务霸占了。
    这还算是能解释的通。
    可是，这种明显的有组织的人员在进行房屋使用的话。最后，娄家很可能就被定为这个组织者。
    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张帆攥紧了拳头。
    眼前的情况，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自己这边调查，之后把敌人一网打尽了，到时候，也总算有个说辞，也可以将功补过不是。
    情况也越来越紧急了。
    这种事情，必须要快，时间越久，越容易出事情。
    背后有眼睛在盯着娄家的肥肉，有眼睛在盯着老爷子的资源，那么一定也有眼睛在盯着张帆的行动，或许这种关注只是闲来之笔。
    可是，万一发现了张帆的行踪，之后先下手了。
    张帆和娄家，包括老爷子，都会相当的被动。
    张帆想着，想着，都有些着急了。
    这么多年的公安生涯，也算是经手了各种案件，现期破案的都有不少。可是没有一次的事情，有这次这么棘手。
    这刀啊，一定是要切到自己的身上，才会觉得疼。
    下午，柱子午饭过后，回到所里。
    说孩子退烧了，就把媳妇孩子都送回家，过来看看情况。
    跟张帆交流了一会，看出了张帆有些着急。
    “张哥，别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控的程度，咱俩晚上过去蹲蹲点。如果还没有人回来，咱俩就进屋看看。没准是占房子的人分到了住房，就从这边搬走了。再等等，没准丁一他们的走访就有了新的情况。”柱子安慰着。
    张帆点点头，这会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其实，整个事情，也就是张帆是个干公安的，这要是娄父想到了这个房子，到了那边，直接拿钥匙开门，要是打不开，就会叫人打开，有人居住，就直接轰出去了。
    可是，张帆不成啊，既然发现了问题，首要的还是要解决问题。
    这要是粗暴的赶走住户，没有后别手段，结果，最后真的是特务，被抓到后，把这个房子的事情交代出来了，那真的就是惹了一身骚。
    到时候，张帆这个老脸更是丢没了。一个公安，直接放走了特务。
    俩人正聊着呢！
    电话铃声响起。
    张帆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了苏医生急切的声音，小何平又发烧了。
    张帆赶紧让柱子回去。
    他自己还不能走，昨晚晚上成才两人都盯了半宿了，白天老赵丁一又过去盯梢走访了，这晚上，肯定是他要过去的。
    这事情都干到一起了。
    还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两边的事情都让张帆着急，小孩子生病发烧，最怕的就是反复，单独一次的发烧感冒，问题不大，谁还不生点病啊。
    可是，这病情反复发作，又找不到病因，就是最麻烦的了。
    房子那边的事情，也不可能不管。
    张帆准备这两天，就赶紧把这个事情尽快调查清楚。尽快了解。事情办的越快，造成的影响也就越小。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老赵和丁一两个人回到了所里。
    “什么情况？”张帆赶紧问道。
    “这一天，我俩在附近走了一下，那房子没有看到有人进出。”老赵扔下帽子，猛喝了一口水，说道。
    “张所，我们也在那楼上楼下简单问了一下，有人说不知道那房子有没有人住，有人说好像有人住，好像看到过灯亮。不过，都不确定。更多人的连回答都不回答，直接摇头，拒绝交流。”丁一说道。
    老赵和丁一，两个人过去走访调查，虽然没有穿制服，都是穿的便服，不过，以这个年代人的性格，有事没事都喜欢拉着人聊会，尤其是没有工作在家里做家务的这些人。
    每天打发时间的手段，也就是这互相聊天了。
    可是，听丁一的说法，两人用尽手段，得到的消息也就这样。
    这种外围的盯梢，走访调查工作，基本上就是所里工作的基础，张帆相信，老赵和丁一这两个老侦查员，有无数的手段可以快速融入一个片区，并且很快的得到想要的消息。
    可是，居然在这栋楼这里吃瘪了。
    弄了半天，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出来。
    就连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人居住，都没有个准确的答案。
    “张所，不怪你说那栋楼里的住户奇怪。开始你说，我还不觉得，这奇怪能奇怪到哪里去，咱们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什么人没遇到过。今天过去，我算是真的长了见识了。这栋楼里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的奇怪，是基本没有什么正常人了。”丁一说道。
    两个人过去打探消息，开始是老赵冒充探亲找人，在楼里开始了打听。闻到的人，不是说不知道这个人，就是随便指个方向。
    好不容易遇到几个愿意说话的大妈，结果给出的答案也是似是而非的。
    后面丁一冒充电力局的工作人员，过去查电表，拉着住户攀谈，得到的结果也差不多。
    总体来说，油盐不进。
    更有些住户，直接就是赶人，不知道，不清楚，没见过。
    总之，啥也没有。
    “你们过去的时候，这些住户有没有打听你们两个人的情况？”张帆问道。
    张帆是去过一次这栋楼的，根本没有人上前盘问。
    这已经很不正常了，不过，张帆以为是自己穿着制服，所以会有这样的情况。
    按照这年代的人的特点，只要出现了陌生人进入到了自己生活的区域，就会立刻上前询问，是谁，干什么的，到这里来干嘛，等等等等。
    比如，阎埠贵这个门神，就是主要干这个工作。连路上过路的遇到了陌生人，阎埠贵都会上前打探打探。
    全民范围内的防特反特，可不是说说的。
    早就深入人心了。
    “张所，你要问的事情，我知道。没有。没人过来搭话！”丁一说道。
    说到这个事情呢，还要说说丁一。
    丁一这个小伙子，也来派出所几年了，小伙子身高一米八多，长的很是英俊，很像当时一个电影里面的男主角。
    凭借这个优势，从丁一来到派出所，给他介绍对象的人就没有断过。
    也是因为这个外型的优势，每次外出的任务，只要丁一参加，跟人聊几句天，丁一就会被几个大妈围起来，询问年龄，工作单位，婚姻状况。
    就这条件，给说说成了对象，都是好事。
    所以，张帆问的意思，也就是这个。
    即使这栋楼里的人对陌生人没有什么防备心，或者是不喜欢跟人交流。但是，丁一这个外形条件，也一定会有大妈上前询问的。
    这一点，基本上是百试百灵。
    这次，丁一伪装成电信局的工作人员，这可是好工作。工作好，外形好，上前打听情况，才是应有之意。
    居然没有？
    奇怪，太奇怪了！
    “成吧。晚上我过去盯盯看。实在没有情况，那也就只能先进屋里看看情况了。”张帆无奈的说道。
    柱子说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存在的可能。
    到屋里看看，也就知道了。
    张帆虽然没有什么溜门撬锁的本事，但是，对付这个年代的大锁头，也算是练过一段，没有太大的问题。
    “柱子不跟你一起？”老赵问道。
    “刚刚过来了，结果，来电话，他儿子又发烧了。”张帆说道。
    “这可不是好事，这小孩经常发烧，别有什么大毛病啊。我认识个老中医，等会我去医院看看他，跟他说一声。”老赵说道。
    这会的医疗水平，是真的不怎么样，西医也没有那么普及，好多人家生孩子都还是在家里生的。
    这还是城市，更不要提农村了，一本编制的赤脚医生手册，都已经活了不少人的命了。
    所以，中医还是很多的，有本事的也还有不少。不像大风来了那十年之后，好多老中医都被打没了，好多书籍也都不见了。
    这会，给别人介绍大夫，也成了难得的人情。
    这东西，不是一般关系就敢介绍的，涉及到人命了，介绍的好，那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这要是出了纰漏，那就是世仇了。
    张帆跟两人聊了一会。
    回家吃了个饭，跟媳妇说了声自己晚上有事，让媳妇去医院看看，帮忙送送饭之类的。
    “你忙你的吧，家里这些事情，不用操心。老爷子在，有人照顾的，放心。”娄晓娥说道。
    自从老爷子住到这边来之后，开始就是带带孩子，后面连晚上哄孩子睡觉的活都接了过去。
    基本不用张帆两口子怎么操心了。
    “你自己慢点，身上还怀着一个呢。别太累了。”张帆说道。
    “你放心吧，晚上，我跟大茂媳妇一起过去。”娄晓娥笑着说道。
    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孩子都怀了第二个了，不过，娄晓娥还是很喜欢张帆的这种关心。
    天色渐暗，张帆把娄晓娥两人送到医院，就一个人向城北走去。
    找个了隐蔽的角落，开始对小楼的人员进出情况进行观察。
    昨天，程才来那个个人来的比较早，还没下班两人就过来了。所以，正好赶上了下班的高峰期。
    张帆今天过来，都回家吃过饭了，才过来。早就过了下班的那波高峰期。
    如果是四合院，这会虽然也还热闹，但基本没有什么访客了。
    可是，这里，还是有人出出进进的。
    虽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的那种情况，不过，这进出的人员数量，还是让张帆警惕了起来。
    “张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