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么，一个赌徒，即使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也会很快找到当地的赌场在哪里，一个嫖客也是如此。
    只有了解内行的人，才知道这些地方在哪里。
    至于门外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些地方，因为，就算是在眼前，自己也不知道。
    张帆想了一下，估计就是这样的。
    要不，这大半夜的，这些人不回家，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干嘛呢。
    “这么多？”张帆有些疑惑了。
    张帆的确有些疑惑，首先疑惑的是这么多做暗门子的居然在一栋楼里面，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这是要干啥，难道是要弄成红灯街；
    其次，就是这嫖客是不是也太多了，上一晚，张帆看到的就有几十个人，今天晚上也差不多，貌似那些只要挂了红色布条的门户，都会有人光顾。
    “这种情况，确实不多，现在的情况，就算有干这个的，也都是偷偷摸摸的。这么多聚集在一起，估计又是个大案子。”程才说道。
    “这人也有些多吧！”张帆说道。
    “嗐，这算什么！曾经的八大胡同可是人流如织啊！”程才讥诮的说着。
    他是经历过老四九城的，很多解放前的事情都是亲身经历的。
    这看的多，自然也就知道的多。
    “再看看吧，确定好了，明天通知这边的派出所吧。就是，咱们盯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人到那个房子里面。”张帆说道。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栋小楼里面大概率的就是都做暗门子生意的。这也是为什么楼里住的人对陌生人到来没有什么防备心和警惕心，也不愿意跟打听事情的人说话的原因了。
    再有就是从对那个房子的打探情况来看，应该也是一个做着这种生意的人在居住。
    既然跟特务没有什么关系，张帆也就没有什么太多担心了。
    这些事情，还影响不到老爷子和娄家。
    “张所，这个事情不简单啊！”两人盯了一会，程才说道。
    “怎么说？”张帆问道。自从来这个房子看看开始，张帆就一直有些担心，生怕这房子出了什么事情，影响到家里人。
    这会，看这个房子的情况，应该不会影响家里人，张帆就立刻轻松了下来。一些风化的案子，终究上不了台面。
    这会听到程才这么说，张帆就有些疑惑。
    “张所，你这是当局者迷了吧！”程才笑着说了起来。
    就现在四九城的状况，无论是街道还是派出所，都会对辖区内的居住情况进行严格的管理。
    何况，前几年，还对各类违法犯罪行为进行过严厉的打击。
    整个四九城的治安情况，虽然打架斗殴，溜门撬锁这样的事情没有断过，可是从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
    在这种管理之下，还能有这么多的暗门子聚集在一起，这样有恃无恐，恐怕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
    张帆的确是当局者迷了，一直都担心着家里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这会经过程才的一提点，这思路也就放开了。
    一栋楼里面这么多暗门子，这很显然不是偶然的事情。
    那么不是偶然的，也就是有人组织的了。
    是什么人居然敢组织这种事情，还有恃无恐的开着？并且，楼里这么多住户，很显然，并不是都做这个的。但是却没有人举报，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楼里的人还有意为这些事情进行遮挡。
    要说，连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那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究竟是什么让他们都闭了嘴呢？
    很显然，这伙组织者应该还很有些势力。
    或者武力威胁，或者金钱诱惑，否则这楼里的这么多住户，不会如此的统一口径。
    再有，这街道和派出所，还会经常对辖区内的住户进行登记和情况调查。
    看这栋房子的样子，应该是干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为什么都没有风声传出去，没有被打击？
    在程才的提醒下，张帆再次开始盘算起这个事情。
    要说，这背后没有势力，鬼都不会相信。
    这么多暗门子，没有人组织，估计他们自己就会因为各种事情打起来。更别提堵住周围住户的嘴了。
    俩人盘算了一会，商量了几句，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多了，楼里也就只有出来的人，没有进去的了。
    张帆两个人也就回去，各自回家了。
    “怎么还没睡？”走进房间，卧室里面还开着灯，娄晓娥没有躺下，而是坐在桌子旁翻看着一本书。
    “还不困，就多坐了一会。饿了没，要吃点东西不？”娄晓娥看到张帆回来，说道。
    “是不是担心小何平了？你现在可要注意休息。身体要紧。”张帆拍了拍媳妇，安慰道。
    “哎，这个小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都好好的，啥事都没有，这怎么突然就发烧了。今天我到医院看了，孩子退烧了，也没啥事，看起来没毛病啊！”娄晓娥开始跟张帆说起了今天的情况。
    柱子家的情况，很是不错，夫妻两个人都是赚工资的，就一个妹妹小雨水，也花不了什么钱。
    苏大夫从怀孕开始，也是各种好吃的，补身子的东西也没停下来。所以，这当娘的身体好，生出来的孩子也自然身体不会差。
    小何平从出生，就是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按理说，这样的孩子基本不会得什么太凶险毛病。
    张帆也开始想了起来，医学的事情，张帆又不懂，想了没用。最后就是想着，还是赶紧找个机会，把空间背包里面的药赶紧给孩子喂了，省得孩子在遭罪了。
    主要是，张帆对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也很是不放心。好多疾病估计也严查不出来。
    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非要等着一个什么结果了。
    时间久了，受罪的就是孩子，实在没必要，要不是上次，小何平退烧了，啥事没有 ，要不张帆早就把药给孩子喂下去了。
    第二天，轧钢厂派出所，张帆办公室。
    几个人照例开着早会。
    今天的早会就两个事情，一个是对昨天抓到的打群架的那帮小子的处理办法，第二个自然就是对北边的那个暗门子窝点的处理办法。
    “张所，这帮小子人也太多了，还闹腾的不行。怎么处理啊？”赵鹏先是汇报了一下昨天晚上，这些人的关押情况，之后才问向大家。
    “还是老规矩吧，批评教育，之后让家长和街道双方共同监管。”老赵说道。
    “这太轻了吧，每次抓到了这帮小子，最后也就是这样。这群人也不长记性，回去老实了几天，之后还是一个样子。”老李说道。
    “那还能咋办，总不能都关到监狱去吧。就是个打架，不是什么大事。”赵鹏说道。
    这年头，民风彪悍，连枪支都没有完全禁止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自己家里就有早些年藏起来的枪械。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打架，能是什么大事。
    所有的派出所，处理办法都是这样。
    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咱们能不能换个方向来考虑这个事情？”大家讨论了一会，张帆开口说道。
    “怎么？张所，又有什么想法？”程才问道。
    “我是这么想啊。这帮小子，也就是没有工作，一天天闲的。这一身的力气，不就是四处招猫逗狗，打架斗殴的么！”张帆笑着说道。
    要说，这些人一天天的满大街闲逛，不就是因为没有工作，没事情做么。看看那些有工作的，谁有工夫出去打架啊，白天忙着工作，晚上忙着家里。
    这都忙不完，累得要死，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怎么，还准备给他们找些工作？”程才笑着问道。
    他想到了，要说这劳动改造的方法还是很多的，扫大街，掏厕所，修河道等等等等。
    很多不是大事的处罚办法也是如此。
    各个街道，工厂，大院也都在用这样的方法，也就是想让犯错的人，认识错误。
    这种劳动，不仅要干活，还挺丢人的，要被熟人指指点点。
    “那就给这些人安排安排工作，有活干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精力四处闯祸了。”老李说道。
    几个人讨论了一下，也就是给这些人安排什么活。
    “咱们能不能让他们干更多的活？反正都有力气。为国家多做做贡献，不是更好么？”张帆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张所，又有什么鬼点子？”老赵问道。
    在派出所工作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是彼此了解的。再加上，这几年物资匮乏，所里能坚持到今天，都是张帆出的主意。
    所以，这会大家看到张帆的这个表情，就知道，张帆又有什么主意了。
    “我是这么想的，这些人在四九城没事干，可是那么多农村又缺人干活。现在不是提倡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么！我就想着，这些人，能不能都送到乡下去，参加上山下乡，既响应了号召，又解决了咱们的问题。”张帆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上山下乡，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也就是说说，这农村的生活，谁在谁知道。那可比在城市里面苦多了，不说活多，物资更是匮乏。
    多少参加了上山下乡的人，回到四九城探亲，那精神状态，足以吓退在想去的人。
    所以，这么多人，就算没有工作，家里也吃不饱，还是不去报名下乡。
    几个人本来也就想着给这些人多分配些活，增加些劳动时间。这会忽然听到张帆这么说，都开始思考了起来。
    “高啊！张所！”
    “够狠！”
    几个人笑着说道。
    “不过，还不知道成不成，这些人还是先关着，不要让人探视。我跟局里，街道，知青办都联系联系，看看他们的意思。”张帆说道。
    早会结束，大家离开。
    不过，张帆，老赵，老李，程才几个人还是没有走。
    “张所，那些暗门子怎么处理？”程才问道。
    事情已经基本清楚，剩下的也就是继续调查一段时间，掌握更多的证据，尤其是，这背后的人，之后就是一窝端了也就是了。
    “这个事情，貌似并不怎么简单。”张帆说道。
    之后又把自己的想法跟几个人说了，主要就是这些暗门子的背后组织者。
    他们的势力有多大，控制了多少这种地方，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都是张帆有些担心的。
    重要的是，这个事情，还不是张帆片区的。
    就这么送出去，最后是个什么结果，张帆也不确定，不过在张帆想来，经过自己手的事情，还是要有个最后的结果的。
    所以，在处理上有些纠结。
    “张所，那这个事情，你怎么想？”老李老成持重的问道。
    “我想，先跟曹局沟通一下。看看局里的意思。”张帆说道。
    “不会吧，张所，你是觉得这后面的人，权力很大？”程才猜到了张帆的想法，问道。
    “不知道，就是个猜测，谁知道呢？好在不是在咱们片区。”张帆也没有解释什么。
    最后，这两个事情，都这么先放了下来。
    张帆都准备跟局里沟通一下，再做决定。
    并不是张帆犹豫不决，做不了决定，其实两个事情的决定都很好下，打架斗殴的就按照一般程序处理就是了，谁也说不出什么。小楼的事情，通知北区的派出所也就是了。
    可是，在张帆自己想来，既然自己来了这个时代一次，就总要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
    下班之后，张帆先去了一趟医院，早上娄晓娥去送的饭，张帆这一天都没去医院看看孩子了。
    刚到病房，就看到柱子在收拾东西，苏大夫在抱着孩子哄着。
    “这是准备出院了？”张帆问道。
    “张哥来了。这观察了一天，检查结果也都出来了，没啥事，也不发烧了，就准备出院回去了。”柱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张帆说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帆接过苏大夫手里的孩子，摇晃的哄着。
    “哎，就是这不知道原因的发烧，才让人担心。”苏大夫担忧的说着。
    “这小何平，皮实的很。你们也别担心了，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这两天也累了。”张帆说着。
    趁着柱子两口子收拾东西的功夫，张帆趁着没人看，快速的从空间背包，拿出药丸，给小何平就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