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才听的是津津有味。
    等到刘向前的倾诉欲望渐渐低落下来。
    程才才开口说话：“这事情你们是怎么看的？”
    车间里面那么多人，怕是事情一出，就会有人开始研究了，一车间就是最开始的聚集地。
    “就是听个乐呵。估计就是个野猫，半夜往哪里一趴，等人靠近了，被惊走了。那猫眼睛在晚上，可不就是冒绿光么！”刘向前笑呵呵的说着。
    “感情你们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那怎么外面传的版本那么多啊！”程才故作惊讶地说道。
    “不过就是闲着没事，这好不容易遇到点事情，就生怕传不出去。我都听说了，有人还说，那东西有两米多高，手上的爪子都有这么长。”刘向前一边笑着，一边比划着。
    程才也是笑笑，至于为什么刘向前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上前阻止。
    这都不用问。第一，他上前阻止，别人也不会信；第二，跟他有什么关系，爱怎么传就怎么传，也就是了。
    人都一样，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想要知道的事情，大概的都问的差不多了，程才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
    刘向前自然起身相送。
    刚到屋门口，刘向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拉住程才，低声说道：“公安同志，还有个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没事，说来听听，就当是咱俩闲聊了。”程才赶紧说道。
    这个时候，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消息，程才也怕自己哪里没有问到，对方也没有想起。
    这会，对方自己能想到事情，那自然是最好的。
    “是这样的，那天停电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赵三的声音。不过不确定，那会太乱了，后面又是起火。”刘向前说道。
    这个赵老三是纺织厂后勤的一个工人，并不是一车间的工人，所以，刘向前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清。
    “你怎么确定是他的声音？”程才问道。
    停电那会，一车间里面的工人还是有不少的，忽然停电，无论男女都会有一些惊呼声，或者埋怨声。这么嘈杂的环境下面，刘向前还能听出来是谁的声音，这有些奇怪。
    “害，那个赵老三，你如果听了他说话，你就知道了。无论多少人同时说话，只要他也在里面，肯定能听出来。”刘向前笑着说道。
    刘向前没有解释，不过给了程才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程才就猜测，这个人的声音一定相当有特点，否则也不会被人记忆的这么深。
    就这么两句话，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程才就准备离开，并且还准备见见这个老赵三，看看他为什么要在一车间，并且，一个后勤的工人，晚上也在车间，这已经很是不对了。
    后勤可是不倒班的。
    本来，程才还想问问这个赵老三本名叫什么，总不能凭借一个外号就去厂子里面找人吧。
    可是，刘向前说的是，他就叫赵老三。
    程才摇头苦笑。
    看来，还真的是叫什么名字的都有啊！
    不过，程才也没有急着去找什么找老三，他还有一个已经计划好的工人，需要现在过去询问。
    忙活了一小天，在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程才才回到所里。
    几个侦查员都已经回来了，大家开始汇总今天的调查情况，张帆也在，他今天的任务就比较简单的，就是跟副厂长聊聊天，确定一下双方的工作安排。
    这会，大家凑在一起开碰头会，张帆也就坐了一会，就准备回家了。
    案子是程才负责，他不用操什么心。他过来主要是要把纺织厂最近在忙的几个重点项目的情况，跟程才交代一下，让他心里有个数。
    至于案子怎么查，就是程才操心的了。
    总之，做个甩手掌柜的，就挺好的。
    下班回家。
    张帆还绕路去了一趟供销社，今天有鱼卖，张帆还准备买两条鱼的，可是一想到，媳妇怀孕之后，就不喜欢鱼的味道，也就熄了心思，准备去看看别的。
    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几个也是下班过来的同志，就已经把那几条鱼抢光了。
    哎！虽然灾荒的年份已经过去了。不过，这年头的物资也就是那个样子。
    度过了灾荒，也就是个能吃饱的程度，根本达不到想要什么就有的地步。
    所以啊，在这会，想要买什么东西，可不是看你有没有钱，有没有票，很多时候，还要看你有没有运气，能不能碰到。
    碰到了，也不要犹豫，赶紧下手就是了。
    总之，就是一句，有就已经很不错了。那轮到你来挑三拣四。
    “都排队，都排队，别挤！再挤谁都别买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大声喊着。也拉动了张帆的注意，向那个方向看去。
    只见，供销社的一个柜台前面，乌乌泱泱的挤了不少人。
    一个穿着售货员制服的妇女，这会正站在凳子上，大声喊着，维持着秩序。
    张帆想都没想，赶紧挤过去，找了个有利的位置，就跟着开始排队。
    至于，里面卖的是什么，张帆根本就不知道。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也别想着，里面卖的是什么了。这么多人都围着，肯定是好东西。管他是什么，先把队排了，才是正理。
    随着秩序渐渐稳定下来，张帆也终于看清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半头猪！
    并且，貌似是刚刚弄过来的。那肥肥的肉膘还都在呢！
    不错，不错，幸亏自己跟着排队了，这要是在犹豫一会，怕是连下水都买不到了。张帆心里想着。
    一边想着，张帆一边看看自己前面排着的人，大概有八九个。粗略的算了一下，应该还能剩下不少好东西。
    买东西的同志快速说出需求，交钱交票，卖猪肉的快速挥刀，将猪分解。
    队伍快速的前进着。
    不过，等到张帆的时候，半头猪也没剩下多少了。
    张帆也不挑，几斤肥猪肉，两个猪蹄子。另外，张帆还拎了几根猪骨头。
    这会的猪骨头，可就真的是骨头了，上面的肉都被师父剃的干干净净，比狗舔过的都干净。张帆都不得不佩服这师傅的手艺。
    不过，这东西可是好东西，回去炖炖汤，给媳妇补补，还是不错的。
    张帆美滋滋的拎着东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公安同志，公安同志，我的钱丢了！”张帆这边正乐呵的向外面走，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胳膊，一个人慌乱的喊着。
    张帆本来是低着头向外面走的，这里人太多，张帆怕一个不注意踩了谁的脚，不是很好，所以就低着头看着地面。
    这会，被人拉住，张帆立刻抬起头，向身后看去。
    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满脸慌张，眼睛里面都挂上了泪水，一脸祈求的看向张帆。
    “女同志，在哪里丢的钱？丢了多少钱？”张帆赶紧问道。
    “就在这里，刚刚跟着排队买猪肉，排队的时候，我还摸了一把，钱还在的，可是现在快到我了，钱和票都丢了。”妇女断断续续的说着，说的还经常重复，可以看出女人现在的慌张。
    张帆赶紧向四周看去。
    这会，在猪肉摊子前面已经渐渐围出了一个圈。
    人都爱看热闹，一边排队买猪肉，一边看有人丢钱，都不耽误。
    张帆可是知道，这种在人群中的盗窃，基本人还是在这里的，应该没有跑的这么快，因为这些小偷盯着的目标不会是一个。
    “是不是掉了？”
    “是不是就没带钱啊？”
    周围说什么的都有。
    女人被说的，更加紧张，都快哭了，眼睛通红，但还在辩解着。
    “带了带了，就放在口袋里，我用手绢包着的。刚刚还有的，刚刚还有的。”女人一遍一遍的说着。
    张帆没有去管这周围乱乱的说话声。
    还在敏锐的观察周围。
    忽然，在人群的后面，围着妇女的圈子外围，有一个年轻小伙，鬼头鬼脑的向这边看着。
    当遇到张帆眼光的时候，小年轻立刻低头，移开了目光，并且身子倾斜，已经准备向外面走了。
    张帆嘴角含笑，把手里拎着的东西飞快的塞到了妇女的手里，身上蛮力一顶，就从人群中穿了出去，一把向那个小年轻抓了过去。
    “你干嘛，你干嘛！”小伙子的反应速度，终究没有张帆的快。
    这刚准备离开，就被张帆一把抓住了。
    小年轻明显也是有着一把子力气的，再被张帆抓到之后，就立刻开始了挣扎，并且还有些下黑手，另外一只手已经握成拳向张帆的腹部打去。
    张帆怎么能让他如愿，简单的几招，就已经把小年轻按到了地上了。双手反剪，张帆快速的用手在小年轻身上搜了一搜。
    很快，就从他的身上搜出了几个不同颜色的手绢包，还有一个长长的镊子。
    “是他，是他！打死他！”
    看到这个场面，周围的人自然明白了，就是这个年轻人干的。
    这个年代，对待小偷得处置方式，简单粗暴。
    被公安抓到算是好事，起码不会被打死，如果是被群众抓到了，那就是一顿打，才会被送到派出所。
    至于打到什么程度，那就是要看这些人的心情和当时的情况了。
    “都别动手，我会把它带到派出所的！”张帆喊了一声，赶紧维持秩序。
    这人都在自己手里了，要是还被人给打了，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赶紧抽出青年的腰带，给他绑好。
    之后才直起身，对着周围的人说道：“同志们，都检查一下身上的钱包，看看还有人丢了钱没？”
    从小偷身上搜出来的东西，明显不是一个人的。
    没一会，又听到几声惊呼，应该是发现了自己的钱丢了。
    张帆组织了一下纪律，就带着小年轻和几个丢钱的失主，一同向派出所走去。
    那个最开始拉住张帆的妇女，这会也跟着，不过手里拎着张帆买的东西。
    一个小偷，不过，张帆估计他还是有同伙，到了所里，找到值班的人，交代了几句，就把这些人都交给了他们，张帆则是拎着刚买的肉，向四合院走去。
    “张所长，买了这么多肉啊！”刚一进院门，就听到眼部贵的声音。
    “这不赶巧了么，刚到供销社，就运来了半头猪。这还不赶紧抢点！”张帆比划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说道。
    “那感情好。前两天你婶子还说要去买点肉，结果，这两天都没有肉卖！”阎埠贵笑着说道。
    “得了，你就直说，让我分你点，还好些。”张帆说道。
    这阎埠贵，他可是太了解了。
    “嘿嘿！”阎埠贵尴尬的笑笑。
    说道：“张所长，别这么说，可不能让你吃亏。你看，我这有称！”
    阎埠贵一边说着，一边从他家门后面拎出来一把秤。
    “匀我一刀就成！”阎埠贵舔着脸说着。
    “我说三大爷，多大的人了，还来抢肉。”张帆笑着，从那块五花肉上切了一刀，丢给阎埠贵。
    阎埠贵乐呵的，赶紧称了起来。
    一共一块六，张帆跟阎埠贵要了两块钱。毕竟，没有跟他收肉票。
    两人乐呵的聊了几句，就各自回家了。
    不是什么大事，这种事情院子里的各家各户也都是经常发生的。毕竟，并不是每次到供销社都有肉卖。
    如果谁碰到了，就多买一些，回来匀点给别人，这都属于基本操作。
    “小雨水，晚上吃红烧肉，怎么样？”张帆拎着肉回屋，问向雨水。
    现在家里的大厨，已经基本上落到了雨水的身上，这关于吃什么的问题，自然要问她。
    “好，弄个红烧肉，在熬个排骨萝卜汤，拌个凉菜。蒸上一锅米饭。”雨水一边看着张帆拎回来的东西，一边一道菜一道菜的说着。
    那小样子，看的张帆一阵想笑。
    这孩子从张帆来到四合院，都还没有上学，现在都上高中了，成了大姑娘了，不过，还是要多习惯都跟小时候一样。
    尤其是说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吸一下口水。
    是的，雨水没有去读中专，家里几个人每个人意见都不一样，雨水也没有个准主意，最后，全家一讨论，就还是继续读高中吧。
    左右，这孩子还是想要去部队，那就还是再读几年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