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207. 今时今日，亦如往时往日
东野秀一最终还是进去了，那个历来只是用来关押那些被二番队认为有可能威胁到尸魂界安危之人的地方，那个曾经也关押过浦原喜助和曾经的大鬼道长握菱铁斋的蛆虫之巢，东野秀一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出奇的安静和配合。
“这只是开始而已！”
站在窗台之上，如月绣助望着下方那名正在因为一点小事，就对着一名护庭十三番队的死神破口大骂的贵族说道。
在这名贵族的持续输出之下，可以很清楚看见这名来自护庭十三番队的普通死神席官脸颊两侧涨起了红云，却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不是每一名死神都有着东野秀一一般无所畏惧的胆量，也不是每一死神，都有着反抗贵族的勇气。
接受贵族的统治，服从贵族的统治，这是数百年来，死神，乃至流魂街全体平民，所一直接受的教育。
它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纠正过来的。
很气愤，也很幸运。
如月绣助非常感激，自己当初，是跟对了老师。
他也绝不后悔跟着东野秀一一条路走到黑。
“别在那里发表你那什么感慨了，有那时间，不如将秀一大人给我们留下来的信件，读给我们听！”
屋内，同样因为处于被监视状态，暂时被解除了刀狩众职责，现在也是“无业游民”家里蹲的松本乱菊，冲着阳台上的如月绣助喊道。
要不是因为东野秀一事先给他们几人打过预防针，早在一天以前，东野秀一被关进蛆虫之巢的消息传回来的那一刻，他们这几人估计就会直接杀去蛆虫之巢将东野秀一救出来。
尸魂界的法律，在已经“背叛”过尸魂界一次的如月绣助还有松本乱菊她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大不了就是重新回到现世躲起来而已。
这对于已经见识过现世精彩的他们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人说了，要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一旦他出事，一切都要等到纲弥代家的安排，或者.”
如月绣助说道这里，停住了话语，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令松本乱菊的心里，有一种蚂蚁在爬的感觉，
“或者什么？你倒是说啊！”
“或者等另外一个人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如月绣助还是没有将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因为那個人，是一个他非常不喜欢的一个人。
那个叫做由嶌欧许的十二番队副队长，在自己刚从现世回来后不久，就悄悄地找上了自己，并且每次都不由分说地对自己动手，嘴上还一直说着什么他才是秀一大人的首席大弟子，那样的小孩子话。
原本如月绣助在每次都很轻易的便将由嶌欧许击败以后，根本没有将这个实力有些自我夸大的家伙放在眼里，甚至都没有去和秀一大人汇报过这种小事。
但是这一次，如月绣助的内心，有了那么一点点小情绪。
凭什么是让那个家伙来通知他？
秀一大人这是瞧不起他？
还是说在秀一大人的心中，那个家伙真的要比自己厉害？
否则为什么是由那个家伙来通知自己，而不是自己去通知他呢？
妒忌使人思考变形。
事实上，东野秀一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由嶌欧许那独一无二的可以操纵空间的能力。
哪怕是蛆虫之巢这样一个极为特殊的地方，任何进入里面的死神，其灵压以及灵觉都会受到恐怖压制，别说沟通自己的斩魄刀了，在蛆虫之巢里面，就算是一个死神想要使用鬼道，都是异常困难。
当年的大鬼道长握菱铁斋都别想在里面用出哪怕一个最低级的鬼道，更别说其他死神了。
但经过测试，由嶌欧许可以通过异空间行走的方式，来到蛆虫之巢内部，并且借助从蛆虫之巢里面走出来的涅茧利，针对蛆虫之巢反向开发出来的特殊装置，由嶌欧许还可以短暂的现身于蛆虫之巢内。
这个时间很短，也无法将由嶌欧许以外的任何事物，包括人在内，带回他的异空间之内。
不过虽然不能就这样直接将东野秀一带走，但如果只是替东野秀一向外面递个话，由嶌欧许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而且，由嶌欧许也还可以从外面给东野秀一带进去一些特殊的物品。
这，就是东野秀一为自己留下的后手。
以防纲弥代家这边后续的动作，没有按照其最初的设想进行。
当然，东野秀一的这一切准备工作，就不在蓝染的最初设计构想里面了。
“似乎，秀一你偷偷地瞒着我，谋划了一件大事啊~”
坐在东野秀一的对面，蓝染轻轻的笑道。
话里的意思听上去好像是在指责，但是语气里面却丝毫感受不到蓝染的责备之意，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就像蓝染大人你喜欢给我惊喜一样，我本来也还想着到时候给大人您来一个惊喜了，只是我万万没想到，负责看押我的人，竟然会是蓝染大人您。”
东野秀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又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说提说道。
在他的身后，是无数已经失去了意识的蛆虫之巢罪犯们。
这些被二番队的队员们判定为可能会对尸魂界产生重大威胁的人，面对着闲来无事，想要找些沙包练练手的东野秀一，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东野秀一的手下撑过两回合。
往往都是东野秀一上去，一拳，完事，下一个，突出一个效率。
“没办法，考虑到你的身份，看押你的死神，至少也得是个队长级别，但现在尸魂界里面，实力达到队长级的，并且没有隐瞒起来的，就那么几个，刨去里面一些不想来的，担心会与你勾连的，以及有可能趁着你力量被封印，公报私仇的
其实山本那家伙，可用的选择真不多。”
蓝染继续微笑着回答道，甚是还有闲工夫抿了一口桌上热气腾腾的红茶。
但是他的目光，却始终不停地停留于东野秀一身边的那把被绷带缠绕着的斩魄刀身上。
毫无疑问，那把就是东野秀一自己的斩魄刀了。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这蛆虫之巢里面送给东野秀一这样一件物品，甚至就连他都没有察觉到。
这何尝不是一种另类的肌肉展示？
虽然蓝染也清楚，东野秀一的本意，可能并非如此。
“可惜了，原本我还以为，负责看押我的队长，会是那个大狗子呢~”
东野秀一笑着调侃道。
即便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阶下囚，可是光看东野秀一的说话语气和姿态，就能感受到，他根本就没有将现在自己的处境当回事。
“伱不会是想借着这次机会，让尸魂界血流成河吧？”
而在听到了东野秀一特意提到了那名特殊的队长之后，蓝染的眉头忽然一挑，过往东野秀一的一些“坏事”立刻在脑海中变得清晰无比。
这像是东野秀一能够干出来的事。
“当然不是了，蓝染大人，我是那种死神吗？”
东野秀一立刻否认地摇头，并在心底补充了一句，“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对于此刻的东野秀一来说，他只在等待着某一件事的发生。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如月绣助还有松本乱菊，在他们刀狩众的大厅当中，接待了一位有点意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客人，纲弥代神原！
纲弥代神原亲自过来找如月绣助他们的原因很简单，
东野秀一是被冤枉的，这次的死神斩魄刀实体化事件完全和东野秀一无关，就是护庭十三番队的那些死神，联合山本元柳斋重国对于东野秀一进行的一次诬陷。
只不过在仔细看完整个卷宗之后，纲弥代神原野必须得承认，这件事的证据链实在是对东野秀一太不利了，尤其是东野秀一最后对着那些队长们做出的应急反应，就差将我是幕后黑手写在脸上了。
因此如果还想在这种情况下保住东野秀一，那么只能采取老办法。
先冷处理，等到风波过去，瀞灵庭内大部分死神都遗忘了这次事件以后，再将东野秀一召回来重新启用。
所以东野秀一不能在蛆虫之巢里面老老实实地等待着他那份最终审判结果出炉。
纲弥代神原很清楚，那个结果一定是对东野秀一极为不利的。
因为即便他纲弥代家现在在尸魂界内这样如日中天，他纲弥代神原的手，也伸不进中央四十六室的成员当中。
每每想到这里，纲弥代神原都会狠狠地撺紧自己的双拳，正是由于这样的中央四十六室以及那样的山本元柳斋重国存在，他才会带领着纲弥代家，以及身后那么多贵族走上现在这条不归路。
“所以现在，我要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将东野秀一从蛆虫之巢里面救出来，然后协助他逃去现世避难，当然，你们到时候也可以将我之前和你们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东野秀一，并且你们还可以告诉他，这一次，我不会让他在现世躲太久的！”
最终，纲弥代神原给如月绣助和松本乱菊以及存在感并不高，通常只是被当做是如月绣助一个附庸的长泽里美，下达了任务。
这一天，夜晚，月色很美，所以她娇羞地躲到了云后。
解决掉蛆虫之巢外围巡逻的那些二番队邢军死神，花不了如月绣助多少功夫。
因为已经知道了今夜过后会是怎样一个结果，所以如月绣助他们并没有全部过来营救东野秀一，而是让松本乱菊和长泽里美两人去联系第十二番队的由嶌欧许，准备着逃去现世的通道，一如几十年前的那一天。
只不过，站在蛆虫之巢的大门之外，如月绣助回望了一眼身后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那些邢军们。
当年的他，是一个刚刚掌握了卍解，被一名老牌队长暴揍，连自己斩魄刀都保不住的废物死神。
如今的他，要为自己证明。
他，已经成长为了秀一大人手中的那把最锋锐的利剑！
而作为利剑开锋的磨刀石，如月绣助推开了蛆虫之巢的大门，望见了里面那个坐在大厅正中央，云淡风轻的现任护庭十三番队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
“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我将秀一大人从这里救出去，即便是一位队长！”
“哼~是吗？你似乎对于自己的实力有些过于自信了，绣助桑，别忘了，我是一名队长，而你，只能算是一个副队长而已~”
蓝染一只手撑在身下椅子的扶手之上，半个脑袋斜倚在其上。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如月绣助，蓝染甚至连起身拔刀这样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打算给前者，显然已经是在将不屑，和轻蔑，演绎到了极致。
“狂妄，会成为你的墓志铭，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
还好，如今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如月绣助，还不至于经受不起蓝染这般的挑衅，但局势总归不能这样拖下去。
如月绣助很清楚，时间，是不站在他这边的。
因此，面对着这样自负的蓝染惣右介，如月绣助，率先动手！
“卍解，雷火·业炎壳！”
面对着一名队长，如月绣助没有丝毫的侥幸，也不打算进行任何试探，因为那些东西，都是虚的。
对于他而言，对付死神，一招足矣。
“钝化！”
音波自如月绣助的貘爻刀刀尖上那音叉状的部位向外传导，凡是音波所至之处，一切成形的灵压，都化作无形，泯于虚空。
“你很幸运，因为你是在我回归尸魂界以后，第一个见到我貘爻刀卍解的死神；
但是你也很不幸，因为当初秀一大人在你们面前所使用的封印斩魄刀能力的卍解，其实是借用的我的貘爻刀卍解能力！
要怪，就怪你不该接.”
如月绣助在看见蓝染惣右介好似不知情的一样，完全吃下自己这一招钝化以后，提着刀直愣愣地奔向了蓝染，打算给蓝染一个痛快。
但是话音未落，人也未至蓝染身前，刚刚还距离自己起码十数米之远的蓝染，忽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并且如月绣助还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胸口被一个硬物抵住了。
是一个握紧的拳头！
“嗯，能封印斩魄刀的能力，确实很厉害啊~”
蓝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由近至远。
但不是蓝染逃走了，而是他如月绣助倒飞了出去。
胸口的骨头仿佛在那一瞬间悉数粉碎了一般，直到如月绣助落定后数十秒，都没有恢复任何知觉。
“怎么可能你的斩魄刀能力，你的鬼道.
明明应该全部都无法释放了才对！
难道你.”
如月绣助想到了一个解释，一个他曾经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秀一大人以及那位传说之中的总队长可以做到的解释。
“绣助啊，你的这个能力，确实很强，堪称是死神克星，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整个尸魂界，百分之九十九的死神，都绝对不可能是你的一合之敌，但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几个特例的，比如说，仅凭斩术和白打，就能将开着卍解的你打趴下！”
如月绣助记得，那一日，自己就是开着卍解，被秀一大人仅仅使用斩术和白打的技巧，打得找不着北。
可那是秀一大人啊！
眼前的这个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他凭什么也可以这么强？！！
还是说.
其实护庭十三番队的队长，都这么强？
暂时是没有人可以替如月绣助解答这个问题了，因为蓝染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还带着一副蛆虫之巢的专用镣铐，好像打算将如月绣助也关进蛆虫之巢里面。
明明之前从未干过蛆虫之巢主管的活，但是蓝染现在干起来却是得心应手，这大概、可能、也许是这一类人的共性？
毕竟上上一任蛆虫之巢主管的名字，叫做浦原喜助。
如月绣助自然不可能让蓝染就这样如愿，哪怕刚才只是被蓝染打了一拳，身体近半失去知觉，但是如月绣助他体内的灵压还可以调动，他手中的貘爻刀还可以使用，
“轰炎龙牙·爆燃！”
貘爻刀刀尖没入地面，裂缝如同蛛网般快速扩散，紧随而来的，便是那如同迷宫般冲天的火柱，火焰在空中组成火网，化为龙头，咆哮夜空。
如月绣助本以为这一招至少可以阻止一下蓝染的步伐，好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一些，谁曾想，蓝染竟然就好像他曾经在现世的西稍局那边见过的一位优雅的贵族在餐桌上，用着刀叉，一刀一刀的划开那大虾的坚硬外壳一般。
蓝染在那火柱之中，用附着着漆黑灵压的双手，一层层剥开挡在他和如月绣助之间的火焰，每一步，都踩在了如月绣助的死亡神经之上。
那夹杂着火焰爆裂的咯噔脚步声，就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一般。
规律，且不可阻挡。
火裂缝、火焰波、火间歇泉.
如月绣助尝试了很多，也失望了很多。
自己那些曾经被秀一大人评价为华而不实的招式，果然连让眼前这个队长停顿一下都做不到。
“所以，到头来，几十年前，我被一个队长完虐，几十年后，我以为我成长了很多，结果还是连一个队长的分毫都伤不到吗.”
焰光之中，是如月绣助的惨笑。
回想起之前自己总是不理解，秀一大人明明已经都那么强了，为什么还要每天抽那么多时间出来练习斩术、鬼道和感悟斩魄刀能力。
现在他理解了，不想着进步，那就是退步，他整天只想着如何在秀一大人面前证明自己，而不去努力提升自己实力的结果就是，一如曾经，未有改变。
甚至就连此刻，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身影，也一如过往。
只是，曾经的他，是被打到遍体鳞伤，连保持意识都非常困难，但是现在的他，
“对不起，秀一大人”
每一次如月绣助都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对秀一大人说出这样的话了。
但他却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向秀一大人说出这句话。
而秀一大人的回答，依旧是那般的温柔和宽容，
“打不过他，不是你的错，绣助！”
东野秀一将自己手中的斩魄刀竖至如月绣助的面前，
“现在，用你貘爻刀的力量，帮我破开这上面的封印吧！”
“？？？”
可事情的发展，却似乎有点点不太对劲，如月绣助望着秀一大人斩魄刀上缠绕的那来自四枫院家的神器“绷带”，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貘爻刀还有这种能力？
而看着如月绣助愣在原地发呆，东野秀一估摸着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也索性简化了一下流程，
“算了算了，就当你碰了吧！”
说罢，在如月绣助的视野之内，东野秀一手中斩魄刀上的绷带应声破碎，露出了其中兵者的全部面貌。
周围的火焰逐渐熄灭，天空的月亮也悄悄从云层后面探出了小脑袋，期待着望向了下方，东野秀一向着对面的蓝染，咧嘴笑道，
“那么，五番队的队长，蓝染惣右介，你是否做好了与我一战的准备了呢？”
“呵，虽然一定不会尽兴，不过，当做一道开胃小菜，也未尝不可~”
蓝染惣右介扔下了手中那副原本为如月绣助准备的刑具，望向东野秀一，微笑着说道。
还是那般的自信，还是那般的轻蔑，还是那般的不可一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