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瑾哥儿,你也得走。”
杨老夫人打断她,眼神带着冷厉之色:“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一旦有一天你的身份暴露了,我们杨家都得死,还有瑾哥儿,他也会被你给害死。”
韦氏身躯一僵。
“姑母……”
“别喊我姑母,我已不是你姑母。”
“韦氏,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当年铁江根本就不同意娶你做继室,是我自己老糊涂了,被你给哄骗着让你上了我们杨家族谱,成了家中的夫人,让你有机会跟我们杨家彻底绑在了一起。”
韦氏想解释。
可她根本无力辩解。
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她从一开始就利用了杨老夫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与杨家绑定在了一起,为此甚至设计的生下了杨怀瑾。
但她是真爱杨铁江。
从他救下她的那一天起,他就入了她的心,是她那段肮脏记忆中唯一的光。
她爱他。
想要得到他。
为此她可以不择手段。
可杨铁江满心满眼都是那齐悦,即便她死了 ,他的眼里也容不下任何人,她明明做了那么多努力,甚至也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可他的眼里仍是没有她一丝影子,一点点都没有。
她会成为杨家继室。
是她哄着杨老夫人,让她做主让她上了族谱,也是她让杨老夫人闹死闹活的,才让杨铁江忍下了这件事,可他却从未踏入过她院子半步。
更别说是把她当妻子看了。
后来他常驻永城镇守边界,她与他别说是同床共枕了,就是几年都见不到一面,即便见面了,也跟刚刚那样,直接无视了她。
韦氏不甘。
很不甘心。
可就算她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
她早就输了。
不,是她从来就没有输赢的资格,因为她根本就从未入过他的眼。
她是连资格都没有啊!!
真是可笑。
韦氏整个人就像是泄气的气球,无力坐回了位置上,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已经不求他的爱了,就只是希望能在他身边待着而已,他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换做以前,杨老夫人会心疼。
可如今看着韦氏这般模样,眼底明显闪过了不悦:“哭什么哭,这般哭丧给谁看呢?”
“这大好的日子,你要是敢给我们杨家添了晦气,看我不打死你。”一拐杖直接打在了韦氏的手臂上。
韦氏被打疼了。
眼泪停下,错愕看向杨老夫人;“姑……老夫人,你怎能打我?”
“怎不能!”
杨老夫人不知何时手中拿了一根拐杖,冷着脸的用拐杖点了点车板子,发出一阵咚咚响:“你身为儿媳,竟敢顶撞婆母,别说是打你了,就是休了你都行。”
休?
韦氏惊得瞪大了眼。
“行了,好好的坐好了,等会就出发。”杨老夫人说完就闭上眼眸,似在等着什么。
莫约一炷香后。
一匹马就达达的抵达了侯府门前,接着就听到一道报喜声,“老夫人,刚刚传出消息,三少爷被皇上给当众钦点为了殿前一甲状元……”
韦氏一听,惊喜得就想要蹿起身。
‘啊’
韦氏疼的捂住了被打的胳膊。
“急什么急。”
杨老夫人瞪了眼韦氏。
随后她才问了一下外头的人,确定了杨怀瑾真夺了殿试的一甲状元后,她才终于要松了口气的笑了:“好好,我的孙儿真是有出息!”
”行了,走吧。”
走?
“老夫人……”
韦氏急了,想要说什么,可看到那又扬起了手中拐杖的韦氏,顿时禁声了。
“你个碍眼的东西,知道了自己儿子出息就行了,咋的,你还想要留下来做拖累啊?”
韦氏眼眶顿时就红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了杨怀瑾之前跟她说的,让她离开京城的话,她这才明白了他意思。
这是……不想让她在京城碍眼呢!!!
韦氏心都要死了。
吁!
就在出城不到十里之外,前方杨姑奶奶的马车队伍突然就停了下来,问过后,才知是最前头的两辆马车车轮突然碎裂掉了,不替换掉车轮子,肯定就走不了了。
杨老夫人听后,却吩咐说:“不等她们了,不然天黑前赶不到落脚的客栈。”
杨老夫人让人赶着马车越过杨姑奶奶的车队走了。
杨姑奶奶想阻止都不行。
韦氏心情低落,所以也没在乎这一插曲,等她察觉到不对劲时,马车就已经被人给团团包围了……
“娘?”
韦氏看到带人包围马车的是韦老夫人,不由面露惊讶:“你被放出来了?”
韦老夫人被杨昭抓起的事,韦氏是知道的。
韦老夫人眼神复杂看了眼她,随后便单膝下跪,“公主,你该恢复身份了。”
韦氏一怔。
随后脸色一变的回头看向了身后的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冷哼一声,但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她看向那跪地的韦老夫人:“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这些人你们关着就行,不能杀他们,等将来大事成了,是要放了他们的。”她指的是孙嬷嬷和护送她的侍卫。
韦老夫人点头:“放心,他们不会有事。”
杨老夫人这才抬了抬下巴说:“嗯,那就带我去见见你真正的主子吧,毕竟想要我配合你们,总要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放心,我要的只是我儿子和孙子的仕途顺遂,至于谁坐那个位置,对我来说都没所谓。”
真正主子?
韦氏一脸茫然,显然眼前的一切让她懵逼了。
她不是她们的主子么?
很快,韦氏也见到了杨老夫人口中那个真正的‘主子’了,韦氏瞳孔骤然收缩。
……
半个月后。
杨昭抵达了齐国的边界城门前。
此时的她已是一副齐国妇人的打扮,面容因没法伪装,只能用一块素布巾包裹在了脸上,而这种打扮在边界城内也算是很常见的,而她的身边,是个拉着驴车的高大男人。
男人长相普通。
皮肤俊黑俊黑的,下巴还有一撮胡须。
走到城门口时,男人微微哈腰的熟练递上了一块代表身份的牌子,和一份行商的通行书:“官爷,这是我的身份牌子与行商通行证。”
守门将看了一眼男人递上的牌子与通行证证,才抬眸看了眼男人,最后又把目光落到了裹着脸的杨昭身上:“她的身份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