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的,鬼才会进你这个破屋咧!”我看着这一幅邪门到家的对联,破口大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刚注射过兴奋药剂,情绪太过容易激动吧?
可话音刚落,我身后就传来洞女的脚步声。
随即,它从那个拐角出现,一个眼眶空荡荡的,另一个眼眶里,则塞着一颗瞳孔斜向上,眼看是装歪的眼珠。
它那胡乱咬合的牙齿此时也微张着,好像要说什么。
不过不管它想说,我都不想听。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又看了看背后的石门,我叹了口气,用力把门推开。
趁着洞女没走过来之前,我把孟春豪推了进去,随后自己也进门。
我发现这石头门居然还带着门栓,于是果断把门推上后,把门栓插上。
木制的门栓看起来并不算结实,在我关门后的瞬间,石门就响起了剧烈的拍击声。
但门栓纹丝不动。
我对此倒也不奇怪,毕竟这个屋子就差在门口竖个牌子,上面写着:我不正常。
可事已至此,我也没得选。
孟春豪此时已经昏迷过去,我按照之前培训的要求,稍稍把他断肢上缠的止血带松了松。
止血带如果长时间紧绷,虽然的确也会止血,但也会让本来完好的断肢因为缺血而死亡。
必须隔一段时间松一松,让血液流过断肢。
我也趁机休息一会儿。
靠着石头门,我一边听着背后“啪啪啪”的拍门声,一边观察着这个屋子。
屋子看起来不大,大概三四十平的样子,屋顶也不高,除了没窗户,看起来就和普通的砖瓦房差不多。
房子内的摆设也很简单,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被凿出一个凹槽,看大小,里面应该是放神像之类的东西,但是现在空空如也。
墙壁下摆着一张掉漆的方桌,方桌正中间放着一个香炉造型的器皿,以香炉为中心,两边各放着一个烛台和花觚。
我记得这东西叫五供,某节课上的老师讲过。
五供算是比较传统的供奉器皿,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因为离得远,我分不太清这些东西的材质。
方桌两旁各放着一把高脚太师椅,刷在椅子表面的油漆也已经剥落的七七八八,看起来很有年代感。
正对着凹槽的那一面,方桌下放着三个大概是蒲团的东西。
房屋两侧则摞着很多长凳和方桌,有点像古装剧里那种酒楼饭店用的东西,看造型,年头也不短。
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这里看起来像一间仓库,又像一间客房,但无论像什么,都不应该在这个深邃的溶洞里。
我的心跳速度似乎在加快,我不知道这是体内残留药剂在发挥最后的效果,还是兴奋亦或是恐惧导致的心跳加速。
“豪哥,能听到吗?”算了算时间,我又把止血带扎紧。
孟春豪歪着头,靠在石门另一侧,并没有回应我。
好在他的呼吸和心跳还算正常,短时间内应该没事。
“啪啪啪”!
石门外的拍门声依然连续不断,吵的我心烦意乱。
“踏马的!烦死了!”我忍不住起身一拳捶在门上。
“嘭”地一声闷响,我的手流出鲜血。
这是力量太大,直接把手给擦破了。
我看着手上的鲜血,心中更加烦躁,听着门外的拍门声,我忍不住再次对着大门捶了几拳。
“啊!”
我痛的喊出声来。
看着已经变形的手指,我知道这是力量太大,把自己的手给打骨折了。
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就连脑子也清醒了几分。
“我是怎么了?”我瞪着已经变形的手,自己问自己。
这很不正常!
只是拍门而已,我为什么会这么暴躁?!
我努力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想着想着,我又想起了小时候挨过亲戚的白眼,同学对我的辱骂,被人嘲笑欺凌……一大堆不堪回首的往事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那些轻蔑的眼神,嘲笑的语气,不堪的屈辱,无力的孤独……各种各样负面情绪在我心中盘旋,我只觉得不甘、委屈又愤怒。
“啊啊啊啊!”
我愤怒地吼了一声,一脚把靠在一旁的孟春豪踹翻在地,好像他才是那些负面情绪的源头。
随后又用头狠狠地砸向被洞女拍的砰砰响的石门!
“咚”!
一阵剧痛,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但那股愤怒又憋屈的情绪却在心中愈发放大。
我胡乱把套在头上,已经被撞变形的夜视仪给扔掉,只想找个人狠狠打一顿,发泄一下我心中的憋屈。
但我心中的理智却告诉我,这样做是不对的。
“妈的,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什么不对!人善被人欺!老子就是之前忍让他们太多了!”
我拔出一直带在身上,用作最后手段的手枪,瞄准了一旁昏倒在地的孟春豪。
“咔!咔!”
我猛扣几下扳机,这才想起来保险又没开。
“卧槽,我在干什么?!”
我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连忙把手枪扔到远处。
我突然意识到,我被某种灵异影响了!
我慌乱地把挂在腰间的油灯拿到手里,我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用,但对付灵异的手段,我似乎只剩下这个!
按下按钮,油灯亮起!
这次我直接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好在背后是石门,我可以半躺半靠的倚着石门。
我大口喘着粗气,只觉得胸口被一大块石头压着。
那股狂躁的感觉也随之削弱。
有效!
但……这种效果又能持续多久?
我的血还够烧吗?
“嘻嘻。”
就在我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耳边突然穿了一阵女子的轻笑。
我猛然转头看去,却发现一个穿着血红色长裙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身边。
我现在已经瘫倒,看不清她上半身的样貌。
只能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看清她那双鲜红的绣花鞋,以及画着不知什么图案的血红色长裙。
“你是谁?!”我厉声喝问,想抬头向上看。
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像被石化一样,动弹不得。
那个人似乎缓缓弯腰,从我手中接过那盏油灯。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双肤白如玉、五指如葱的女人的手。
她的指甲还被细心的涂满红色指甲油,只是每一片指甲中间,都有一个丑陋的洞。
就像有人用钉子钉穿了她的手指。
随着油灯被她拿走,我两眼一黑,便再也没有任何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