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赶过来得多长时间?”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机械表问道。
这手表是那种需要定期上发条的机械表,虽然误差和电子表比起来很大,也得定期维护和上发条,但起码在灵异环境中可以正常运转。
“不顾一切的话,5分钟就可以。”蒋天勤在电话那边说道。
“行,等会儿我见到解辉,会说出暗号。听到暗号或者我的定位信号突然消失,你们就直接冲过来。”我说的是我们商定的几个方案中最简单粗暴的一个。
经过我的观察,这里总体上还是一处民用住宅,和想象中那种高墙深院的要塞式建筑完全不一样。
就算加装了围墙,也不过是一撞就塌而已。
这种地方,直接开车冲进来就是了。
“收到!”蒋天勤语气严肃地说道。
从厕所出来,我当着石建民的面,用通信软件把计划简单发给其他两人,顺便陪着石建民和沈家姐妹说点话消磨时间。
中间时不时的打量着屋内的装潢。
总的来说,别墅内部的装饰还是很有品味的,看得出来设计师也是小母牛屁股上挂保温壶——有一腚水瓶。
只是这些简约典雅的设计风格中,经常的会突兀的插入很多酒红色的实木欧式家具。
不但把白、金配色的装潢风格破坏的一塌糊涂,也暴露出买家具的人十分不咋滴的中老年品味。
我忍住吐槽的欲望,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肖丽欣和钱慕寒也都看到我的信息,他俩倒是进步很快,没有露出一丝异常的表情,钱慕寒继续低头玩手机游戏,而肖丽欣则依旧一言不发地发呆。
“石先生,大使已经冥想结束,请你们去会客室见面。”还是刚才那个老管家,终于在我快睡着时进来叫人。
我深吸一口气,叫上其他两人,跟着老管家前往会客室。
“曾经,我茫然前行?~”
老管家推开依旧是白底金边配色的会客室大门,一阵歌声从中传来。
会客室的面积很大,跟个小礼堂似的,应该是把别墅的一整层都改造过。
会客室内,桌椅已经被搬走,摞在两侧,洁白的地板上围坐着大大小小几十号人。
而在讲台的位置上,也有一个短发发福的中年女人,正盘腿坐在一张矮榻上,跟着大家一起唱歌。
“找不到应该的方向,生命这样的旅程?~”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18点03分。
在中年女人下方,还有两个长得十分相像的男孩,他们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样子。
这两人的照片我也看过,就是宇宙联邦里除了解辉之外唯二的灵异能力使用者——韩永江和韩永河。
男孩的眉眼间还留着学生时期特有的稚嫩,但他们的身体却已经发育成人。
这种幼稚和成熟混杂在一起的青春感,只能在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上看到。
说起来,我也就比他们大几岁,四舍五入我也是个少年……吧?
还是青年?
算了,无所谓了。
“生命这样的旅程,我渴求你的微笑来完整?~”
少年们此时正一脸认真地跟着大家唱歌。
剩下的人大多背对着我,偶尔有几人露出侧脸,看起来也十分眼熟。
这些都是已经“入籍”到银河联邦的邪教成员。
无论他们怎么想,此时所有人都一脸投入地唱着这首歌。
“时间差不多咯~”我突然拖着嗓音高声喊道。
不只是石建民,就连那些正在唱歌的人也全部停下来,扭头看向我。
只剩下讲台下的小音箱,还在一直播放那首我没听过的歌曲。
“你看,它白色的翅膀?~耀眼而无暇?~”
解辉的脸上十分不悦,她皱着眉头看向我,随即把目光又转向我身旁的石建民。
石建民的额头瞬间淌下汗水。
我笑了笑,拍拍石建民的肩膀,示意他说话。
“生命这样的旅程?~我渴求你的微笑来完整?~”
歌声还在继续,石建民也被我这一出给吓得不轻,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对解辉说道:“解大使,我…我这次考虑好了,要…要来讨论入籍的事情。”
解辉盯着石建民,冷哼一声,弯腰按下音箱的暂停键,对其他人说道:“大家暂死去休吸一会儿吧,我和这位鹏友谈一下入几哩事儿。”
众人听罢,纷纷起身鱼贯离开会客室,中间没人提出疑问。
我注意到离开的人中,不少人都表情微妙地偷偷观察着我。
只是他们的脚步丝毫不敢停留,只能在和我擦肩而过时匆匆一瞥。
那种表情似乎叫做幸灾乐祸。
“石嫌升,塔们四c?”等人走完,解辉用那种土话普通话相结合的半自动口音问道。
说实话还挺掉逼格的。
“啊,解大使,我来解释一下,这位是…”
“嘭!”解辉突然拍了一下矮榻,冷声说道:“我管嫩是c,咋这门木规矩?嗯!?”
虽然我能理解解辉是想表现出威严感,但说实话,她这一口半自动口音实在太出戏了。
“噗~”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放肆!”解辉眉头紧锁,怒目圆瞪地看向我。
而刚才一直坐在她矮榻下方的两个少年,也随即起身,目光冰冷地看着我。
我立刻伸手准备掏铜镜。
但下一刻,我便眼前一晃,似乎被传送到另外一个空间。
眼前是一片荒芜炎热的荒原,我四肢被绑,站在一座木制高台上方,身下则是一口游泳池大小的巨大油锅。
剧烈的热浪从我脚下升腾而起,油锅中不断噼里啪啦地飞溅出油星子,看起来十分骇人。
“幻觉吗?”我回忆着之前石建民的话和齐队长的资料,自言自语道。
“小子,你敢对公主殿下不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就在我观察着四周时,脚下突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我低头看去,原来在高台最下面的视觉盲区里,正站着两个少年。
“这里幻境吗?”我低头问道。
那两名少年没有理我,反而各自抽出一把斧子,开始砍高台的两条支撑腿。
一旦被他俩砍断支撑,这高台就要倒塌掉进油锅里。
这好像是佛教里十八层地狱中的油锅地狱吧?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通识课上学的知识。
低头看着两位正在奋力砍支架的少年,以及他们俩身后渐渐从油锅中浮现出来的无头红色身影,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