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话,他带着信转身离开了。
严晓蝶瞪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双目猩红,眼底蓄着层层恨意和不甘,显得阴森恐怖。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以为这些信寄过去后,能间接地给夏颖莹添点麻烦。
结果叶家那边迟迟没回应也就算了,这些信还落到了叶裳瑞的手里,成了威胁她的一个把柄!
目光定在叶裳瑞手里的信上,她眼神逐渐变得癫狂起来,脑子一热,忽然疯了似地冲了过去!
叶裳瑞是温润如玉的君子,她笃定他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可他有个枕边人夏颖莹!
这村姑是个心毒手辣的狠角,连夏老太那几个都被她亲手送进了局子,要是让她看到这信上的内容,能饶得了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
不想被人拿捏,她就必须将信抢回来销毁了!
严晓蝶对这些信势在必得,但叶裳瑞对她早有所防,听到后边传来的动静,本能地往旁边一侧,再次地避开了她的抢夺。
而严晓蝶这边因为用力太猛,一时没刹住车,一个趔趄,整个人直直的扑到了地上。
混着碎石子的粗糙泥路摩擦着她的脸,在上面擦出了数道伤痕,疼的她眼泪都要蹦出来了。
她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仰着头,控诉地瞪着叶裳瑞,企图逼出叶裳瑞的内疚之意。
但叶裳瑞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收回视线疾步离开了。
严晓蝶又急又慌,气得用力捶了好几下地板,不甘和恼恨充斥着她的心,眼泪吧嗒吧嗒的滚下来,咬着牙,压抑地痛哭了起来。
从知青点骑着车回到家里,叶裳瑞停好车,径直回了卧室。
夏颖莹正坐在窗前,随手翻着一本菜谱,看到他回来了,笑着问道:“你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
叶裳瑞停住脚步,站在那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忽然走过来,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她。
夏颖莹愣了一下,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疑惑,不解道:“……怎么了?”
叶裳瑞轻启薄层,很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他还是沉默了下来,低低地回了一句,“没什么……我就是忽然觉得,有点想你了。”
夏颖莹越发地一头雾水,不过见他似乎不愿多说,倒也就没问什么。
这之后过了几天,这天中午,她去队里交猪草回家,路上正好撞见从镇里回来的严晓蝶。
严晓蝶也看到她了,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停住脚步直挺挺地站在那,目光死死地瞪着对面的人。
感觉到那边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敌意,夏颖莹有些莫名其妙,虽说她和严晓蝶向来不对付,但自从被她收拾了几次后,严晓蝶有段时间没敢找她正面刚了,也不知这会是什么情况。
不过对方只要没付出实际行动,她也懒得去搭理,反正左右不过是个外人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按下情绪,她背着已经空了的篓子走过来。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冷不防听到严晓蝶开口道:“夏颖莹,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夏颖莹扬了扬眉,不答反问,“你有毛病吧,还是出门忘记吃药了?我好好地走我的路,你来挑衅我做什么?”
严晓蝶冷笑了声,轻蔑道:“别装了,叶裳瑞肯定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要是想报复我,就只管出手吧!但凡我跟你求一个饶,我就不姓严!”
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夏颖莹很快听出了些许端倪,这下也不急着走了,侧过头对上她的瞪视,好整以暇地笑道:“严晓蝶,我真是谢谢你的提醒了,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家阿瑞还有事瞒我呢!
至于你说的报复,你放心,回头等我和阿瑞问清楚事情缘由,该你欠我的,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听她语气不像是在作假,严晓蝶愣住,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叶裳瑞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
“不然呢?”夏颖莹嘴角微勾,眼里却没什么笑意,不紧不慢道:“我这人心眼这么小,惯会睚眦必报,人家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但凡知道了,那我肯定不会无动于衷!我要真知晓了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能饶得过你?”
严晓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股骇意从心底油然而生,一时就没了话语。
夏颖莹看出她内心的惶恐和纠结,轻笑了一声,很好心地建议道:“不过呢,我这人也讲道理,只要你现在跟我坦白从宽,我也不是不能视情况赦免了你的罪。”
严晓蝶面容一僵,硬着头皮虚张声势道:“我需要老实交代什么?!夏颖莹,你少得意了,人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总有你倒霉的时候!”
说完这话,她也不等夏颖莹呛回来,赶紧拔腿就跑了。
夏颖莹见她逃的跟兔子似的,好笑之余,对叶裳瑞瞒自己的事更好奇了。
等到了中午,男人们都回来了,她寻了个间隙,拉着叶裳瑞进卧室,将回家前碰到严晓蝶的事说了出来。
最后逼问道:“阿瑞,你快说,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事!不老实交代,我可要生气的!”
叶裳瑞原本都想把这事揭过去了,没想到这严晓蝶居然主动跟他家媳妇儿自掀了老底,无奈之下,不得不解释道:“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怕跟你说了会惹你不高兴,也就没提了。”
“她都舞到我跟前来了,我还能当什么都不知道?”夏颖莹哼了一声,催促道:“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了,快点告诉我吧!不然我真生气了!”
叶裳瑞也知道这事是没法再压也,便走到靠墙的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沓信递给了她,让她自己瞧去。
夏颖莹随手抽了一封信展开看了一下,很快就笑出了声,将信塞回信封里丢到面前的桌上,不以为然道:“我还当是什么大问题呢,原来就这么点事。”
听她没动怒的意思,叶裳瑞略有些意外地望向她,“你不生气吗?”
“有啥好生气的?”夏颖莹又是一笑,语气很是无所谓,“要是连这点小事都要大动干戈,我早就气炸了!再说了,你这不是已经解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