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不咸不淡中过去了。
转眼到了六月底,叶裳瑞教书也教了一个季度,尽管时间不算长,但他负责认真,因材施教,授课风格严谨而不失有趣,非常受学生们的喜欢。
第一次期末考,他负责的三个班成绩都挺不错,有几个学生的期末考作文,还被镇上的报社当范文刊登出来。
除了语文,他教的数学也不错,好些学生都是满分的,及格率也达到了历史新高。
鉴于他的种种优良表现,学校给他特授了个优秀新人奖,奖励五块钱。
钱不钱的倒是小事,但这份荣誉却是无可比拟的,证实了叶裳瑞当初确实有拔得头筹的实力。
之前原本还有些人对竞选不怎么服气的,期末成绩出来后,那些对叶裳瑞质疑的声音就消失了,再没人说什么。
看到自家娃成绩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叶裳瑞在村里一众家长们的心里地位,那也是一下拔高了不少。
平日里碰到了面,总会热情喊他叶老师,时不时地还有人送些家里种的菜啥的过去以示感谢,不过都被叶裳瑞婉拒了。
他这么温文有礼,端整自持,村里的人待他愈发尊重客气,说话都不自觉地放低音量,唯恐对他不敬。
期末考之后就是暑假了,叶裳瑞不用去学校报到,但也没去上工,夏颖莹让他待在家里自学,看她从百货空间里搬出来的书籍,闲暇时就做些家务杂活啥的,小俩口日子过得也算是充实。
叶裳瑞本来就长得白,自从当了老师不用上工晒日头,养得更白了,站在阳光里仿佛会发光似的,引得夏颖莹时不时从空间拿出数码相机,对着他咔擦咔擦拍了好多照片。
叶裳瑞也很喜欢给她拍照,她做菜时的,坐在窗口乘凉的,在院子里散步的……只要是她,不管在做什么他都很喜欢。
不过他们拍照都是挑家里没人的时候,要是陆旭冉他们在家,那肯定是不能拿出相机的,这也没法解释。
这天清晨,夏颖莹瞧着外边天气好,阳光浓而不烈,正是补钙的好时机,便让叶裳瑞搬了把躺椅放在院子中央,躺在上面晒日光浴。
叶裳瑞则挪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低头给她剥橘子。
疾风刚啃了个大棒骨,趴在他们不远处的草地上,懒洋洋地打着盹儿。
两人一狗正惬意地享受着假日的清静,忽然,疾风猛地抬起头,唰地望向了大门口的方向。
注意到它的动静,夏颖莹开了勘测异能查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正有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维持着均速往他们这边开过来。
村里很少会出现轿车,除非镇里的领导下来视察工作,才会撞见那么一两次,可以说是非常罕见的。
几个村里的小孩兴奋地追在车屁股后面,叫嚷嚷着议论这车好气派。
原以为这又是哪个领导来村里巡视,结果车里的司机居然是一个熟面孔,谢礼然。
夏颖莹随即坐直了身,面露意外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叶裳瑞剥好了橘子正要喂她,见她一直盯着那边的大门,不觉问道:“怎么了?”
“谢礼然来了。”夏颖莹接过橘子吃了一瓣,声音含糊道:“还是开着车过来的,这会快到咱家的门外了。”
听到谢礼然这名字,叶裳瑞也略感惊讶,迟疑道:“范同志上次寄信过来,有说近期会来拜访我们?”
夏颖莹摇头,“没有。不过从甘省回来前,红旗倒是说过有空会来找我玩儿。现在那车里就谢礼然一个人,没看到范红旗,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夫妻没整明白,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也就起身走出院子,站在大门外等着迎客人。
谢礼然很快注意到他们了,驱着车在院子门前停下来,透过车窗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是啊,也差不多有半年了呢。”夏颖莹看了看空着的副驾,问道:“红旗呢?她没跟你一起?”
“坐了一天的火车,她累了,这会在镇里的招待所睡着,我就先过来探位置了。”
谢礼然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几句,目光略过她隆起的孕肚,扯着唇角笑道:“你这是几个月了,怎么瞧着比红旗的月份还大?”
夏颖莹给范红旗的回信里有提过怀孕的事,他听过也就算了,如今亲眼一见,感觉夏颖莹这肚子比他老婆的还大,不免就多问了一句。
“比她晚半个月。”夏颖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笑容添了几分母爱,“我这是双胞胎,看着比一般人大,其实也就是六个月而已。”
两个孩子就是双份的苦,谢礼然露出同情的神色,说道:“辛苦了,再忍四个月,你就可以卸货了。”
夏颖莹笑了笑,“也还好吧,适应后其实也没什么。”
在门口寒喧了一会,夫妻俩将客人迎进客厅坐下,叶裳瑞泡了茶,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又从橱柜里捡了碟点心出来,一起招待客人。
谢礼然早上没什么食欲,安顿好范红旗后就出来了,这会他也有饿了,喝了一杯茶,又用了些水果点心,直到肚子有了点饱腹的感觉,这才停了下来。
夏颖莹给他续了杯茶,调侃道:“你气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照顾红旗这个孕妇很累吧?”
谢礼然抽了纸巾擦净嘴角,语气有些无奈,“照顾倒不累,就是她我情绪跟月份成正比,变得越来越大了,稍有不顺就要闹小脾气。”
夏颖莹理解地点点头,“孕妇比较敏感,情绪波动也比较大,你担待着点,多给她些耐心和包容,等生了孩子就会好很多了。”
谢礼然看了她一眼,端起面前的茶,悠然道:“我瞧你情绪就挺平和的,倒不像是在怀着孕。”
“主要是我老公足够温柔体贴呀。”
夏颖莹含笑看了眼身边的叶裳瑞,幸福满满地炫起了夫,“你别看我现在笑嘻嘻的,其实怀孕真的很遭罪,我也时常有抓狂烦躁的时候,不过只要我家阿瑞哄我几句,我心情就会变好了!”
闻言,叶裳瑞微微牵起了嘴角,显然对她的夸赞很受用。
被这话触及了心里的某处,谢礼然若有所思地安静下来,过得片刻,半信半疑道:“我也经常哄她,为什么就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