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会这个么直接拒绝自己的求情,方云娴倒也不见怪,反而越发认定这儿媳妇是个杀伐果断,有主见的聪明人。
这要是换成她去处理,估计一听到举报信就要昏过去了,哪里还能冷静下来去面对?
听到从客厅传出来的说话声,被迫留在家里看孩子的叶裳瑞卧室里走出来,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了?事情都解决了吗?”
不等夏颖莹回答,方云娴就率先竖起了大拇指,无比骄傲道:“大获全胜!颖莹太厉害啦,你爸和你大哥全都没出场的机会,就让她一个人给解决了!”
“是啊,这次真是多亏了颖莹!”叶永居也佩服道:“有谋有勇,进退得宜,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难得看了一场这么解气的大戏,叶霈临这会心情好得很,开玩笑道:“这要是换成在部队,颖莹这样的,至少是营长级别的。”
听着父母和大哥毫不吝啬的夸赞,叶裳瑞含笑看了夏颖莹一眼,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满眼都是柔情和蜜意,端的就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之前夏颖莹提出去范家二次搜查时,他原本也打算一块过去,让妈妈留下看顾儿子的,但是他媳妇儿没让,硬是留他在家里照看俩儿子。
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勉强留在了大本营里。
不过如今看到父母和大哥跟打了鸡血似地高兴,他也着实开心的很,曾经积压在心头的那些晦涩的伤痛,仿佛在这一瞬间得到了治愈,就连窗外的阳光都变得无比温柔可爱。
一家人揪着这事交换了下想法,就散了各忙各的事去了。
回到卧室,叶永居还是难掩激动,忍不住又赞了一次,“颖莹外表看着乖巧柔顺,没想到骨子里竟这么坚强果敢!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难以置信,她居然才二十出头的年纪!要放在我们在她这岁数,还不知怎么被父母护在羽翼下呢!”
被勾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方云娴深叹了口气,幽幽道:“是啊,以前我们就是太软弱了,总想着以和为贵,殊不知更是助长了对方的气焰,是个人都能踩我们叶家一脚!”
叶永居眼底漫出几分黯然,沉默片刻,缓了声安抚她道:“算了,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还是展望未来吧。颖莹丢下去的东西可不少,回头要是霈临得闲,让他也去帮忙搭把手,总不能让颖莹和裳瑞都干完了。”
“这还用你来说?”方云娴白了他一眼,说道:“别说霈临,就是我们也要去帮忙收回来,人多好完事,没准一趟就能全搬回来了。”
夫妻俩商量了一番,最后确定等夜深人静,这栋楼的居民的灯全暗了再行动,到时就让小儿媳负责望风,他们齐齐上阵。
结果等到了晚上吃饭,夫妻俩将这个计划说出来时,夏颖莹却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和阿瑞都已经搬回来了。”
方云娴听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没注意到?”
从范家回到家里后,她和丈夫再没出过门,除了下午犯困,回屋睡了半小时,其余时候都坐在客厅里,完全没看到儿子儿媳搬东西进来。
“就是你和爸去午休的时候,”夏颖莹笑了笑,说道:“那些物资放在下面总归不是个办法,为免夜长梦多,我和阿瑞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今早搬回来为好。”
停了一停,她刻意强调道:“基本都是阿瑞在搬,他没舍得让我扛重物,只让我拿些小的。”
叶霈临闻言有些无奈,道:“我下午有事出门了,早知道你们要搬东西,我就不出去了。”
和父母一样,他以为至少要等到半夜才去搬东西,不料等他从外边回来时,家里的杂物房和置物柜已经重新塞满了物资,弟弟和弟媳完全没带他一起玩。
老俩口都没起疑,就是有些心疼儿子儿媳,那么多东西呢,也不知他们来回了多少趟才能搬完呢!
被公婆轮流念叨了一会,夏颖莹没让他们继续纠结这个问题,转而提醒他们去清点杂物房和柜子里的物资,看看有没有被人顺走了。
至于老俩口心疼会不会累着他们这种事,在她这儿是完全不存在的,空间收一收,深藏功与名。
翌日清晨,刚吃过早餐,范老师就亲自上门找过来,和他们汇报了霍瑾曦履行承诺的情况。
得知霍瑾曦已经如约剃掉了头发,方云娴虽然有点不忍,但想到那封无中生有的举报信,又很快硬起了心肠。
小儿媳说得对!
必须从一开始就杀一儆百,不然人家都当他们叶家是软面捏了!
这些年来,他们受的窝囊气还少吗?
就该狠下心立威!
眼见好友毫无心软松动之意,范老师也知道这次是自家外甥女太过分了,深叹了口气,无奈道:“云娴,这次真是对不住了,我是真没想到,瑾曦这丫头竟对你们做出这种事!老金昨晚赶回来知道这事后,气得半宿都没睡着,要不是被我死命拦着,瑾曦的行李说不定就被他扔出家门了!”
方云娴闻言怔了一下,略有些诧异道:“……真的?”
老金就是范老师的丈夫,在出这件事之前,说是宠女狂魔也不为过,对霍瑾曦那叫一个百依百顺,随叫随到,眼下居然要到赶人出家门的程度,可见老金内心有多失望了。
“是啊。”一夜无眠,范老师神色憔悴,仿佛一下老了十岁似得,涩然道:“老金那人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认死理,别的事他还能当小孩子调皮捣蛋,但举报信就太恶劣了,他怎么都无法谅解。眼下瑾曦还没被释放,等人回来了,他估计真会把人赶走。”
方云娴听得有些不是滋味,但这都是霍瑾曦自己作的,身为受害者,除安慰好友,她也做不了别的,“算了,既然事情已经有了定局,就先这么着吧。瑾曦得了这么一次教训,想必以后应该是不敢再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