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容易度过,不知不觉日落西山了,四人都逛累了,零零碎碎也买了不少东西,方跃光本想请客吃饭的,不过被夏颖莹婉拒了,笑道:“我们现在寄住在朋友家里,答应了晚上要回去吃饭的,有机会下次再聚餐吧。”
方跃光有些遗憾,但也没勉强,和刘欣月一起跟夏颖莹他们道了别,便拎着下午采购的战利品回去了。
夏颖莹看着那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忽然心生几分感慨,庆幸道:“还好欣月自己看开了,不然,我还真担心她会变成剩女。”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她穿到这个世界已有差不多九年了。
她从十八岁变成了现在的二十七岁,比她小两岁的刘欣月,今年也二十五岁了。
这年纪放在农村,家里人早就急疯了,好在刘欣月早早的去了市里的肉联厂上班,要是待在老家里,肯定会被她娘照着一顿三餐的频率压去相亲。
也亏方跃光有足够的耐心,终于守到了云开见月明,抱得美人归的这一天。
因为这事,夏颖莹好心情一直延续到回到范家,和往常一样停好车走下去,就看到范家几个佣人站在不远处聊着天,神色间颇有些凝重,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夏颖莹心里起疑,走过去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冷不防听到她的声音,几个佣人被吓了一大跳,待认出是夏颖莹和叶裳瑞,这才缓了神色,解释道:“姑爷下午带香香出去见了香香爹,似乎谈的不是很顺利,香香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现在都不肯出来!”
“是啊!虽然她和我们说没事,可我们眼睛又不瞎,哪能看不出她在强颜欢笑?”
“香香真可怜,好不容易把她爹给盼回来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夏颖莹听得直皱眉,问清楚谢礼然现在在书房里,便和叶裳瑞一块过去了解情况了。
谢礼然一看到他们,不等夏颖莹开口询问,率先主动交代道:“老陈那边的意思,就是不离婚,香香寄养在我家,他每个月给我打养孩子的钱。”
夏颖莹大感不解,“都这样了,为什么香香爹还不肯离婚?难道他杀人时被严晓蝶看到了?”
谢礼然无语了一下,展开解释道:“老陈最近要升军衔,正值考评的关键时刻,这时候传出离婚的消息,会直接影响考评结果。他在现在这个职位待了将近五年,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晋升机会,说什么都不能轻易错过的。”
他也是始料未及,原以为挺容易解决的一件事,现在却变得这么复杂,旁的事也就算了,但这关系到昔日战友的前程大事,怎么都得掂量着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夏颖莹不得不承认,严晓蝶这次确实走了狗屎运,这都能给她撞上了。
想了一下,她又问道:“香香寄养在你这边,那严晓蝶呢?以后就跟老陈住在军区大院的宿舍?”
谢礼然揉了揉略有些酸痛的太阳穴,伤脑筋道:“不然呢?人家打着随军的旗号过来,结果却不住一起,你让旁人怎么想?何况那严晓蝶这么泼辣,真被老陈强行安置在外边,她能不闹起来?”
这确实是个问题,夏颖莹啧了一声,说道:“住在一起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老陈能不能守住阵地!万一给严晓蝶逮住机会爬上床,趁机怀个孩子什么的,这婚还能离得成?”
这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谢礼然拧起眉,一时沉默着没作声。
虽然陈大壮的人品毋庸置疑,但严晓蝶那边绝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人孤男寡女同一屋檐下,严晓蝶真有心,下手的机会简直不要太多。
夏颖莹这边的话还没完,继续提出第二种可能性,“严晓蝶是个誓不到目的不罢休的,就算老陈夜防日防逃过一劫,她也可以到外边找别的男人生孩子,到时直接栽到老陈的头上,这能扯得清?”
现在是七九年,dna亲子鉴定是八五年后才开始被广泛认知,在此之前,严晓蝶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谋划给陈大壮戴绿帽,这也够叫人闹心的了。
谢礼然听她这越说越严重的,只觉得太阳穴更加酸痛了,无奈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强行逼严晓蝶回老家吧?那也得人家肯才行!”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叶裳瑞忽然开了口,沉吟道:“不如让她知难而退吧。”
夏颖莹和谢礼然齐齐唰地望向他,不约而同道:“你有法子?”
叶裳瑞缓缓地点了点头,望着夏颖莹道:“阿莹,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可以做能让人起荨麻疹的药水,不如你做些交给香香爹,让他趁机喷在严晓蝶的衣柜里。严晓蝶住的难受了,自然也就不愿继续住在军区大院了。”
夏颖莹一拍脑袋,深以为然道:“这方法可行!虽说手段不够光明,但对付严晓蝶这样胡搅蛮缠的赖子,就该以恶制恶!”
这药水是她以前无意中和叶裳瑞提到的,那时候她正烦着霍瑾曦几次三番过来犯贱,本想来点阴招让对方吃些苦头的,不过没等她实施,霍瑾曦就被自己作死撤了。
谢礼然斟酌了一下,迟疑道:“这药水没问题吧?万一引起严晓蝶的猜疑怎么办?”
“无色无味,能有什么问题?”夏颖莹顿了顿,继续道:“关键看老陈那边愿不愿意配合,万一人家对严晓蝶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我们干着急也没用。”
“这倒不会。”谢礼然正了神色,道:“下午我让他亲自检查了香香身上的伤痕,他当时直接暴起了,要不是被我拦着,怕是早就跑去找严晓蝶算账了。”
夏颖莹噢了一声,哼笑道:“照你这么说,他对香香这个女儿还是有些父爱的。之前我和阿瑞还说了,明明可以带女儿随军就近照顾,却愣是拖到现在才让严晓蝶一起带上,想着这老陈是不是不疼这个女儿。”
“也不是不疼,他只是在逃避而已。”谢礼然深叹了口气,徐徐道:“老陈十几岁就去当了兵,和香香娘成亲后,一年回不了家几次,连妻子病重过世也没法赶回来。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对香香娘的愧疚之中,只要看到长相肖似妻子的香香,就会记起自己辜负香香娘的事……他可能觉得羞于面对吧,下意识地抗拒和香香一起生活。”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不履行身为父亲的责任吧!”夏颖莹微微蹙眉,不赞道:“香香之所以会吃这么多苦,就是他的不作为害的!”
“其实也不能全怪老陈。”
谢礼然回想着下午和老张谈话的场景,稍稍斟酌了一下遣词造句,这才徐徐道:“香香的爷爷奶奶为了家庭和睦,都没和老陈说实话,香香也是个委曲求全的,他了解家里情况的途径有限,还以为家里和信里说的一样,严晓蝶对香香视若己出,和父母相处融洽。下午我跟他说明真相后,他当时表现出来的震惊和愧疚自责,并不是装出来的。”
夏颖莹不在现场,无从判断他说的是否属实,她没继续纠结这话题,总结道:“现在的局势就是,老陈为了前途暂时不考虑离婚,有可能留严晓蝶在军区大院里随军生活,香香这个亲女儿则暂时寄放在你家里养着。”
谢礼然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毛病,确实如此。”
夏颖莹轻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身,说道:“行了,旁的我也不多说了,晚点我给你药水,至于你给不给老陈,老陈那边用不用,那就是你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