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玲听着他虽然粗鲁,却充满关心的话语,眼睛刷的一下红了,积攒已久的情绪此刻就如洪水爆发一般,稀里哗啦的发泄了出来。
乔东俊看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虽然心里十分嫌弃,但还是去抽了纸巾给她擦起了眼泪,缓了声说道:“我说不想离,就是真的不想离了,以后这茬就算过了,我们谁也别提了,成么?”
张亚玲这回已经是泣不成声,张开喉咙想努力挤出答案,却也只能吐出一些支离破碎的音节,最后她放弃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乔东俊重重的叹了口气,也没多说什么,继续默默的给他擦起了眼泪。
其实张亚玲原本是不会受伤的,是为了保护他,才被那歹徒砍中了手臂,当时把他给吓的,心脏都差点停了。
在发生今晚这事之前,他对这段婚姻还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可是当他亲眼看到张亚玲为了保护自己受了伤,他的心就跟被万针扎着似的,疼的都快痛死了。
在这个世上,有几个人愿意这么奋不顾身保护他?
那一瞬间,那些原本盘旋在他心里的芥蒂和过节,就像浓雾遇到了灿烂的阳光,瞬间消失殆尽,再也见不了。
他知道,这辈子,他还是要跟这个女人携手过下去,哪怕将来他们还是会争吵,还是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不愉快,但这大概就是命吧。
命运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这辈子都分不开了。
翌日清晨,乔东莱和乔夏雨被保镖带来医院,一进门,就看到他们的爹坐在病床前,正在小心翼翼为他们的娘吃早餐,一路悬着的心,总算安了下来。
兄弟俩跑到床前,关心地问张亚玲身体情况,张亚玲朝他们笑笑,故作轻快道:“没事,你们娘好着呢!等出了院,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行了吧,就你那厨艺,我们还能不清楚是什么水平?”乔东俊没忍住吐槽了几句,端着粥继续喂她,碎碎念道:“一会儿我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儿子们留下来陪你,你好好听医生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给我搞事!”
张亚玲乖乖应下来,笑得一脸甜蜜。
看着自家父母这难得和谐的一幕,乔东莱和乔夏雨疑惑不已,等乔东俊都走了,兄弟俩迫不及待的问道:“娘!你和爹和好了?”
“是啊,你们是不是不离婚了?”
张亚玲心里虽然高兴,却拉不下面子跟儿子们坦诚,故意板起脸道:“小孩子家家的,别打听大人的事!”
见她没否认,兄弟俩就当她是承认了,都是高兴的不行。
父母和好了,就意味着他们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就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了,以后他们还是集集整整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张亚玲住院这事,很快传到方云娴那边,得知儿媳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那一晚上后,吓得赶紧带夏颖莹去寺庙烧了香,祈祷以后别再遇到这种事情了。
她不知道儿媳咋老碰上这种暴力事件,火车站事件都还没过去多久呢,现在又遇上了这么一摊,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不过不管怎么说,除了受伤躺在医院的张亚玲,其他人都没事,这结果相对来说已经是很好很好的了。
经过连番审问后,新抓进去的歹徒里,总算有人扛不住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叶裳瑞聊的没错,他们果真和上次在火车上的那群是同一批人,也是同一个幕后主使使唤的。
先前的那一批,是幕后主使故意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乔东俊他们掉以轻心,在派出第二波真正的主力实行计划。
歹徒还交代了,从乔东俊出发的那一刻,金主确实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乔东俊的一举一动,奈何乔东俊太过警惕,好几次都跟丢了,于是他们就千方百计地扰乱乔东俊和京市的联系,这就是为什么乔东俊总失联的主要缘故。
后来得知乔东俊快回京市了,那金主眼看着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就打算莽一把,强行让歹徒们实行实行绑架计划。
结果因为夏颖莹的缘故,出现了无数的变数,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了。
为了揪出金主的身份,叶霈临连加了好几天的班,经常都是大半夜才回来,方云娴心疼大儿子,但这是工作,没办法的事。
年关越来越近了,在大年25的这一天,叶裳瑞总算处理好所有的账目,夏颖莹根据绩效,让各部门的负责人发了年终奖金下去了,打算联合食品厂果园和服装店的员工,在年二十六开个年会,然后就放十天的年假,等初七在上班。
到了年会这一天,夏颖莹和叶裳瑞带着一家子也过去了,宴会上笙歌曼舞,觥筹交错,气氛好不热闹。
因为今年效益好,夏颖莹花的钱很丰厚,辛苦一年的员工们得到比想象中还多的报酬,都满意地笑开了花,所以年会上的氛围格外的欢乐。
夏颖莹在人群中看到许静的影子,虽然彼此间称不上熟,但好歹这是她自己亲自招过来的人,少不得过去光问两句。
许静今天穿了条白色的连衣裙,看上去青春又亮丽,好几个年轻小伙围着她,跟她说说笑笑地献殷勤。
许静一直单着身,哪里见过这阵仗,正不知所措着,就看到夏颖莹往自己这边走过来,顿时如蒙大赦,赶紧甩了这些追求者走过去。
“夏同……夏总好!”
在厂里上了这么些天,她已经十分确定,夏颖莹和叶裳瑞就是峻远食品厂的老板,也就是她现在的顶头大上司,当然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喊同学了,得和顾厂长一样,得称呼夏总才行。
夏颖莹朝她笑了笑,说道:“不用这么拘束,喊我名字就行了。”
许静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那怎么行!你是我老板呢,我哪敢喊你名字啊!”
连厂长都要毕恭毕敬地喊夏颖莹夏总,她一个刚进来的实习生,连试用期都还没过,哪敢这么放肆。
夏颖莹又笑了笑,也没去勉强她,转而问道:“工作适应的怎么样?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许静连连点头,感激道:“带我的老员工对我很好,大家都很乐意教我,只要多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上手的!”
“那就好。”夏颖莹朝她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鼓励地笑道:“好好加油,只要你沉下心努力成长,晋升不是问题。”
许静忙和她碰了杯子,衷心道:“这都多亏了你肯给我机会,那天面试的人那么多,要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碰不到这么好的工作!”
夏颖莹莞尔,“是金子总会发光,只要你足够优秀,去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她说话温和平稳,让人听着如沐春风,许静心情一阵澎湃不已,看她眼神就跟看偶像似的。
原本她以为就算找到工作,也要等过了年才能上班的,没想到现在不仅上班有工资领,还能参加这么棒的年会,简直就跟做梦似地!
她觉得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她同届校友,也不是她现在公司的老板,而是女神!
上天派来给她赐福带来好运的幸运女神!
夏颖莹关问了几句她现在的工作情况,想到服装店那边似乎也缺人手,随口问道:“对了,你身边还有同学在找工作吗?我服装店那边缺店员,需要一些干活麻利的。”
虽说堂堂重点大学生去卖服装,听着好有点大材小用了,可是现在合适的工作不好找,她给的员工福利都比外面的好,未必不能吸引高材生过来应聘。
“有的有的!多着呢!”许静眼睛亮晶晶地说道:“除了我们班的,我还认识不少其他系的同学,他们都挺优秀的,因为不是本地人又想留在这里,都想快点找到工作,赚生活费安顿下来呢!”
夏颖莹了然了,说道:“这样,你让他们后天下午去服装店面试吧,到时我过去一趟。”
许静忙不迭地应下来,对她崇拜又多了一层。
多好的夏同学啊,自己发达了也不忘带同学一把,这个格局,这个心胸,怎么都不是是楚珊这种搅事精永远都没法相提并论的!
一说到楚珊,许静就来了新话题,兴致勃勃的问道:“对了,夏总,您知道楚珊现在在做什么吗?”
夏颖莹对这个人压根没兴趣,但看到许静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没扫兴,顺势问道:“在做什么?”
“她现在在帮人推销卖年货呢!”许静表情有些唏嘘,说道:“前几天我路过市中心,看到她拿着一堆宣传单发放,她这人挺骄傲的,换成以前,她是打死都不愿意做这种工作,现在估计也是被逼上绝路了。”
夏颖莹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角,“是吗?”
许静叹了口气,道:“她上次在招聘会闹得太难看了,在场很多单位都瞧见了,后来别说面试了,就是简历都不收。”
这些手续也是别的同事告诉她,她觉得楚珊是自作自受,要不是她太狂了,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被逼的去发传单的下场,不然凭楚珊的学历长相,怎么都能捞到一份相对体面的工作。
夏颖莹依旧不为所动,淡淡道:“人各有命,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跟我们没关系。”
许静点点头,又说道:“还有上次招聘会的那个张主管,你还记得吗?”
夏颖莹思索了一下,问道:“就是被我炒掉的那个?”
许静回道:“就是他!他自从丢了这里的工作后,去别的地方也碰了壁,他老婆觉得都是楚珊害的,去找了好几次楚珊的麻烦,上次当街打了起来了!楚珊头发都被薅了一大把,后面是公安来了才消停下来。”
夏颖莹提了点兴致,意外道:“真的?”
“是啊!当时好多人都看到了。”说到这里,许静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释道:“楚珊发传单的地方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我那天下班回家晚了,正好碰见。”
夏颖莹听笑了,说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楚珊也算是间接自己找的了。”
许静嗯嗯了回了两声,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把她的话当成了圣旨看。
顾厂长在那边看到夏颖莹了,带着一众高层过来给她敬酒,夏颖莹对酒精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但又不能不给他们面子,便说道:“我喝不了酒,就以茶回敬各位吧,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好好努力,争取把我们的食品厂越做越大!”
众人响亮地回了声好,纷纷举起杯子一饮而尽,热切的跟夏颖莹聊了起来。
许静自觉这里没自己站的位置,便默默的退去了一旁。
今天家里除了在医院待产的洪思妍,和陪护的陆旭冉,其他人都到了现场,大宝他们都有兰嫂他们看着,不会有什么事,夏颖莹游刃有余的应着酬,淡定地面对员工们的吹捧和寒暄。
老爷子和叶永居在不远处看到了,暗暗称赞不已。
夏颖莹以前跟他们说过,在穿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在某个企业任老板秘书兼助理,这职位听着不算高,可是看看人家如今这得心应手的表现,明显之前也是没少应对这种场合。
就如她自己所言,金子去哪里都能发光,就算在夏颖莹原本的时代,没有外挂傍身,她依然能在那个世界活得很精彩。
叶裳瑞这会也被一众高层围着,他应酬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借口去找他家媳妇了。
夏颖莹看他面容透着些许疲倦,知道他也是累了,就带着他去了院子里透透气。
叶裳瑞今晚说话太多,坐在石凳上就不想再出声了,夏颖莹瞧他这样子,打趣道:“叶总,我这种场合还多着呢,你得尽快适应起来才行。”
叶裳瑞当然清楚这一点,伸手揉了揉酸累的眉间,无奈道:“我明白,但是这对我来说有点勉强了。”
夏颖莹知道他向来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这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笑道:“既然这样,那以后我们就改变策略,只负责投资运营了,以后就不参加这种场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