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甫就这么拉着常安,一路跑到了后台。当他们来到了后台的时候,公孙大娘也是放下了剑,坐在一旁饮茶歇息。
“公孙娘子!”小杜甫一见到公孙大娘,就高兴地喊道。
“见过杜小郎君。”公孙大娘也是礼貌地颔首回应了一句。
此时顾鲤也是跑了过来,微微喘着气,常安见状便上前去给她抚背顺气,关心地问道:“顾娘没事吧?”
顾鲤摇了摇头,但是却又因为呼吸有些不顺,轻咳了两下。常安见此,就转过头问公孙大娘道:“公孙娘子,不知可有温水?”
“有的。”公孙大娘此时换了一个茶杯,倒了些热茶到了杯中,上前来递给了常安。
常安接过茶杯,轻轻吹了吹后,就放到了顾鲤的手里。
此时小杜甫就问道:“常郎君,顾娘子这是......”
“内子患有肺病,容易咳嗽。”常安解释说道。
“额......”杜甫也是听出了常安的言外之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啊常郎君,我不该就直接拉着你来这里的。”
公孙大娘此时也开口了,对杜甫问道:“杜小郎君,这二位是?”
“这位便是常安常永和,而他身边这位便是他的娘子顾家三娘。”杜甫说道。
“见过常郎君,顾娘子。”公孙大娘行礼问候道。
常安与顾鲤夫妻二人也是行礼回应:“见过公孙娘子。”
“如此一来,咱们长安双绝就是第一次见面了。”小杜甫此时就站在一旁鼓着掌说道。
“你便是那位一篇压长安的常安常永和?”公孙大娘听到杜甫的介绍,就有些惊诧,“果然是少年英才。”
“谬赞谬赞,”常安有些尴尬地说道,“在下并无什么真才实学,其实都是诸位夸出来的。”
公孙娘子却笑道:“常郎君莫要谦虚了。”
常安干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似乎谁都觉得自己真有那种神仙一般地才华。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道:
“真的不如就承认了......”
他岔开话题道:“先前就听闻公孙娘子的剑舞冠绝天下,可惜先前却没有前来看过。”
“无事,今日常郎君不就来了吗?”公孙大娘也是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今日常郎君前来,奴家倒是还感觉到荣幸。”
“明碗奴家还有一场,不知常郎君可否上个光,来观赏一番?”
常安此时就和顾鲤对视了一眼,随后说道:“这不必公孙娘子说,这两晚只要是有公孙娘子的剑舞,我也一定会来观赏的。”
公孙大娘满面笑容,说道:“那奴家会提前给常郎君和顾娘子留个好位置的。”
“那就多谢公孙娘子了。”常安微微颔首,然后说道:“公孙娘子你先休息,内子还想带着我去逛一逛这灯会呢。”
公孙大娘此时也看向了站在常安身边的顾鲤,说道:“奴家正好也要收拾一番,常郎君慢走。”
常安和顾鲤再次朝着公孙大娘行礼,随后就离开了。
虽然说他们二人离开了一会儿,但是回来时街道上的人就又增多了。四周的高台上,又多了不少的舞姬,挥动水袖,翩翩起舞。
“原来上元节的长安城,是这么热闹的吗。”常安被顾鲤牵着,四处看望。
顾鲤则解释道:“那是当然,常郎都知道,每年长安城也就这三天解除宵禁,自然是要抓紧时间热闹热闹,好好玩耍一番。”
“今晚都这么热闹,那明晚岂不是更加热闹?”常安看着四处歌舞升平的景象,几乎是想象不到明晚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
“是啊,明晚会更加热闹。”顾鲤点点头,“明晚的花灯会更多更亮,喏——”
顾鲤此时抬起自己的手指,指了指四周的屋檐挂台,说道:“明晚的时候,会有更漂亮更耀眼的花灯会挂在那些地方。”
“然后还有一些空旷的地方,会放上架子,上面就挂着花灯,有些灯谜就会被贴在上面。”顾鲤的嘴巴此时就不停了,一直说道:“然后最好的几张灯谜,会被贴在最大最漂亮的那盏花灯上,然后挂在朱雀大街正中央的那个大台子上。”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了朱雀大街的某一段,眼前就有一个搭了一半的大台子。看上去台子不仅大,而且还有些高,中间还搭了一个拱形的架子,像是桥一般。于是乎,常安就指着这个大台子问道:
“是这个台子吗?”
顾鲤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确实就是这个台子,明日应当就能搭好了。”
“明日的时候,这台子上就会挂好花灯。从下往上每隔几步便会挂上一个花灯,花灯上都会贴出灯谜。”
“规则就是,要猜灯谜的人一个一个上台,只有猜出前一个灯谜才能往前,继续猜下一个灯谜。猜不出或是猜错了就结束,然后就按照猜出灯谜的数量,奖励一个花灯。猜对的越多,最后得到的花灯就越大越漂亮。”
“一共有第六个灯谜,只不过第六个花灯的灯谜奖品只有一个,谁先答出谁就能取走那个最大的花灯。”
常安理解地点了点头,宠溺地捏了捏顾鲤的脸蛋,调侃似地说道:“我家顾娘居然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那可不!”顾鲤此时也有些臭屁了起来,“还不是因为常郎总是不参加这样子的集会啊,不然常郎也会知道的。”
两人继续牵着手往前走去,一路下去,两边的舞台上已经不仅仅是只有人表演杂技了,此时也开始出现了类似弹奏曲目、表演舞蹈这些的节目。
因为人流有些多,常安身形较高,还是能勉强看到台上的人是在表演些什么。但是顾鲤就不一样了,她比常安低了差不多一个头,就算是踮起脚尖也看不到台上的场景。
于是乎,常安就像刚才赶去看公孙大娘舞剑的时候一样,把顾鲤整个人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上。常安就这么抱着顾鲤走在人流之中,此时的顾鲤也不管别人的目光了,全神贯注地坐在常安的臂弯里,看着两边的舞台,眼睛里跃动的满是喜悦的光芒。
但是就这么被抱着走了一段时间,顾鲤突然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问道:“常郎你手累不累啊,要不我还是下来走着看吧。”
“想走?”常安微微抬起头看着顾鲤,笑着说道:“想下来走,那就等我手累了再说吧。”
“现在就想跑,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那好吧,等下常郎累了就要告诉我。”顾鲤此时也只好不再多说些什么,只能再过一阵子换个办法来。
“嗯。”
又走了一段路,似乎是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了,顾鲤也是适时地说自己累了,常安这才把她从自己的臂弯上放下来。然后顾鲤就一边给常安捏着手臂,一边带着他朝安仁坊的方向去了。
一回到家,夫妻二人就快速地洗完了澡,然后吹灭了蜡烛,上床睡觉去了。
次日,常安一起床就去了厨房,吩咐家仆们准备汤圆,按照他的想法,常安又一次打算请全家上下吃汤圆了。
于是乎,在常安的亲自监督下,一直是准备到了晚上。家仆们也是不负期望地煮出了两大锅的汤圆,连着饭菜一同分了下去。
常安带着几个家仆,把自己屋里的饭菜带了回去。当他打开门的时候,顾鲤正坐在床边整理着两件衣服,正是昨天新买的那两套。
吃完晚饭但是药还没端上来的这一段时间里,顾鲤就换上了那套新的衣裳,顺带还服侍着常安把新袍子换了上去。
喝完药后,顾鲤就跑到书桌那边,把常安放在那里的花灯给拿了起来。然后就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常安的面前,把花灯递给了他。
“快点快点常郎,不然等下外面人就多起来了。”顾鲤干脆就把花灯塞到了常安的手里,然后牵起他另一只手,就往外头走去了。
因为顾鲤先前已经跟着常安出去过了,所以她现在十分熟悉从常府到坊门的路线,于是很快顾鲤就带着常安又一次来到了坊门前。
常安抬头望去——果真如顾鲤昨夜所说的一样,今晚的长安城果然比昨晚的更加明亮。除去了挂在花绳上的花灯,在坊门口、屋檐挂台下以及街道两侧,都挂上了打量的花灯。
“常郎,你再往天上看!”顾鲤激动地扯着常安的手,说道。
常安眉毛一挑,抬眼朝着天上看去——此时的天上已经有人放出了花灯,可以说,现在的长安城,从地面到天上,已经全部都被花灯笼罩着了。
再听听街道上传来的声音,如果说和昨晚的朱雀大街作比较的话,那么今晚的朱雀大街上不仅仅亮、笑声聊天声不绝入耳,而且比昨日更加热闹。
顾鲤此时拉着他就融入了人群,说道:“我们先去公孙娘子那里吧,昨夜已经答应了人家,我们今晚就早些去吧。”
常安想应答一句“好”,但是无奈人潮涌动,声音嘈杂,顾鲤并不知道他说话了,只是紧紧地拉着他,穿梭在人流中。